他一激靈,猛地從床上跳將起來。


    首先映入他眼簾的,是枕頭邊的一個小金屬瓶。他拿起它看了看,又想了想,就毅然擰開瓶蓋。


    一股令人難以描述的、似有似無的香氣撲麵,讓人心醉……再仔細聞聞,卻又聞不到了!


    他擰上瓶蓋,把金屬瓶放到枕頭下。天還沒亮,他看看屋裏,看到有個人坐在不遠處的椅子上打盹,就輕輕叫了聲:“懷玉?哦!不對……紫丹?”


    坐在椅子上打盹的,確實是項紫丹。她聽見舒雲鵬喊她,連忙站起來跑到床邊:“上尉,您醒了?”


    “嗯……”舒雲鵬看看屋裏沒別的人,象不信似的:“就你一個人?”


    “是啊!”項紫丹說著,伸手『摸』了一下舒雲鵬的額頭:“燒退了,太好了!”


    “嗯嗯……”舒雲鵬含含糊糊地應著:“給我找點吃的來吧,我餓了。”


    項紫丹應聲而去。舒雲鵬等她走出門外,又『摸』出金屬瓶細細端詳。瓶子很精致,他看不出是什麽金屬做的。


    他默默思考著。他沒有忘記那似有若無的時刻,他心裏浮起的一個念頭:是不是他來到這個世界,跟瓊斯人有關係。他知道,地球的科學界,已經基本否定人類打開時光隧道的可能『性』,認為人類無法掌控打開時光隧道所需的能量,難道瓊斯人有此能力?


    他決定,一定要找機會登上瓊斯人的戰艦一探究竟。


    項紫丹進來了,給他拿來了食物。他把金屬瓶再塞迴枕頭下,對項紫丹說:“你去睡會兒,明天我們教完她們怎麽種紅薯,就迴中央城去。”


    第二天午飯後,舒雲鵬的太空船就啟航,很快迴到了中央城。


    他一進自家的門,就聯係克萊爾,詢問與瓊斯人談判的事,委員會考慮得怎麽樣了:“雖然我一再聲明,地球人有些內部事務亟需處理,但也拖得夠久了!”


    “好的,我問一下!”克萊爾答應他:“盡快給你答複。”


    說是盡快,結果過了五天,克萊爾才給他迴複。而且,迴複的內容居然是委員會還要再討論一下!


    “該死!”他很憤怒也很無奈:“這是什麽辦事效率?”


    “再等等吧!”克萊爾勸道。


    其實,她和舒雲鵬都明白,自從舒雲鵬指出瓊斯人的短板,知道瓊斯人不敢輕易下到地麵來,委員會就沒再把瓊斯人放在眼裏了。她們不惜放棄星際航行,隻求關起門來稱雄,談判的事就能拖則拖了。


    對克萊爾的勸慰,舒雲鵬不置可否。他心裏怎麽想,想幹什麽,自然不便告訴克萊爾,隻能自己幹著急。


    “你不是說,不戰不和的局麵,瓊斯人更願意接受,對我們也沒有什麽壞處,”克萊爾看他很著急,有些不解:“怎麽一下子又急著想要談判了?”


    “我不喜歡事情拖著,”舒雲鵬說:“該是我辦的事情,我就想辦了,免得老是覺得有件事掛心。”


    舒雲鵬隻能這麽說,他知道克萊爾很聰明,他必須小心些。至於怎麽了解瓊斯人,他隻能另想法子了。


    “哦!也是,不過很多事不能隨心隨願,你也就聽其自然吧!”克萊爾勸著,忽然轉移話題:“你這次可是全球著名了!……”


    “你聽說啦?”他知道她說的是集聚地鎮壓的事。


    “是的,”克萊爾說:“這麽大的事情,早就傳開了。”


    “好事不出門,壞事巡千裏!”舒雲鵬苦笑:“你聽誰說的?”


    克萊爾告訴他,是張靜怡先聽說的。張靜怡告訴她時,臉『色』通紅,激動得語無倫次了。


    舒雲鵬爆笑,差點兒笑岔了氣。被舒雲鵬笑得雲裏霧裏莫名其妙的克萊爾,怔怔然的看著舒雲鵬,很久才迴過神來。


    “有這麽好笑嗎?”


    “你不知道……”舒雲鵬好容易止住了笑,他告訴克萊爾,上次張靜怡去情侶堡壘碰到的事,克萊爾這才明白。


    “那樣一來,她一下子變成個小可憐,不再是張司令官了吧?”


    舒雲鵬還沒來得及迴答,項紫丹帶著張靜怡進來了。


    “瞧瞧,說小可憐,小可憐就到!”


    “說什麽呐?……你們在說我壞話?”


    “豈敢!我們正在說,小可憐怎麽被嚇得又哭又吐又發燒的!”克萊爾抿嘴笑道:“可惜我沒看到……”


    “哼!你要是在,沒準兒會被嚇得『尿』褲子!”


    “我不會,我看到過的……”克萊爾不笑了:“看著確實驚人,但我還好,沒出洋相。”


    “不說這個好嗎?”舒雲鵬不想再說這事了,可是張靜怡意猶未盡。她就象有些女孩子,明明看恐怖片看得嚇掉了魂,可偏偏忍不住的想看一樣。


    “我現在也不怕啦!”她說,又對舒雲鵬嚷道:“聽說你在情侶堡壘又大幹了一場……說來聽聽?”


    “算啦!”舒雲鵬真的很不想說:“那是沒辦法……我倒是想問:“那些人逃離中央城,集聚地好意收留了她們,沒想到她們竟想喧賓奪主,她們到底是怎麽想的?”


    “她們本來就是不安定分子。就說那個劉芸香吧,她是中央城『騷』『亂』組織者的骨幹之一,”克萊爾說:“她的名字在通緝名單中,是二級通緝犯……你不是有名單嗎?”


    “我確實沒看到,”舒雲鵬說:“你給我名單時,我一下子看到了趙夢瑤,就沒再往下看……疏忽了!”


    “可能麻煩還不止於此,”克萊爾說:“你放掉的一萬兩千人中,肯定還有不少死硬分子。劉芸香她們一死,這些人很可能會冒出來!而那些跟隨者,明知自己永遠迴不到中央城了,野外的生活又實在太艱苦,不如搏一把。”


    舒雲鵬一時說不出話來了。他知道,人被『逼』急了很可能會變成亡命之徒,克萊爾說的情況,很有可能真會發生。但他能怎麽辦,把那一萬兩千人全殺了?


    “要是你,會怎麽處理?”


    “隻要是說要離開的,全殺了!”克萊爾毫不猶豫地說。


    “太草菅人命了吧?”舒雲鵬冷丁一顫。他無法想象,就為了其中可能有些死硬分子,就殺掉這麽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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