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當時心裏還是期待著,希望他反駁,希望他說不僅僅是同事,希望他斥責自己拿公事來亂說……這段時間,原來自己一直當了第三者。


    可明明是他說過,他希望兩人關係再進一步,還有之間情暖意濃的點滴,難道全是在騙自己?還是說,曾經陳菲真的和他斷絕過,所以他轉來向自己尋求安慰,而現在陳菲又迴頭,所以他才猶豫隱瞞起來?


    在心底,淩思渺希望是後者,她無法接受,也無法原諒自己曾經當了破壞者這個角色,可就算是後者又怎麽樣,一樣不能抵禦現在心裏發狂一般的疼痛。


    最可悲的,她牙關就快咬得出血,還是不願意看他為難,在全身泛冷,頭腦空白的片刻,仍然迅速想好了借口,去替他掩飾。


    那邊沈拓宇已經走向陳菲,兩人低聲說話小聲笑,淩思渺感覺一切都不那麽真實,像是在看一場差劣的電影,畫質模糊,收音不清,看了聽了卻完全沒法弄清楚是怎麽迴事。


    「淩小姐,你不是說有文件要給拓簽嗎?」甜蜜得像一幅畫般的兩人,陳菲首先想起還有人在,脫出畫麵迴到現實,善意地招唿淩思渺,「東西很沉吧,先放下吧。」


    淩思渺機械地鬆手,因為緊握,也因為指甲的深陷,她的手指幾乎僵硬沒有知覺,幾大包東西在她終於放開手指後「咚咚」幾聲掉在地上,有兩袋日用品袋口一歪,幸好裏麵的東西都包裝得好好的,沒有散落四處,而她此時已經注意不到這些了。


    腦袋裏嗡嗡作響,但那些聲音似乎又隔著什麽,雲裏霧裏一樣,聽不真切,如同現在給她的感覺,很不真實,或許,是夢吧,她哪能拿出什麽緊急文件,這隻是正恰好想出的藉口而已,禁不起推敲。


    說實話,陳菲沒有對地上的大包小包,還有她進門時的那分熟悉感脫口成疑,已經是很幸運的事情了。淩思渺的四肢都似乎有千斤重,聲音也澀在喉頭,動不了,也再說不出什麽打圓場、解釋的話了。


    「我看應該是人事部弄錯了,簽好的調遣通知,我在上周五已經讓人送到人事部去了,下月起淩思渺你就會被正式派遣到日本分公司,學習半年,今天是不是接到人事的電話後,高興得犯了糊塗?」


    沈拓宇的聲音適時響起,算是中和了淩思渺僵在原地帶來的詭異感。


    調派日本分公司學習?日本分公司的公關部很強,自成一格,許多同事都以能去那邊進修為榮,這是獎賞她今天的識相,還是對這幾個月來的歉意?公費出國充電,他認為她會很高興吧。


    淩思渺眼前已經模糊,拚命抿唇吞咽,想將已經衝到眼眶的淚水堵迴,她哽了好幾迴,才勉強從嗓子裏發出細微的聲音,胡亂地點頭,這場戲注定不會完美,可她已經顧不上了。


    剛才已經看過,客廳原來她放在沙發上的卡通靠枕已經不見了,想必整間屋子裏,屬於她的痕跡也已經被收起來了……淩思渺手忙腳亂地彎下身去收拾散落的東西,腦子像是不斷有火車開過,徒留耳鳴的聲響。


    在彎下身的那一刻,淚水就著臉頰滑落,之前強忍住的,也早就在鼻端滲出,抿在口中,又苦又鹹,心髒的位置一陣陣揪悶的疼痛,似乎裝入太多的重負,沉甸甸的垂溢出來,麻木了神經卻減不了痛感。


    從來沒有如此笨拙過,撿起了這袋再去挽另一個袋子時,另一邊沒拉好的袋耳卻又掉落,東西晃來晃去,終於有一個塑膠袋不堪重負,「嘶啦」一下撕裂,家庭裝沐浴乳重重地掉落,砸在她的腳背再彈起掉在地上。


    「好痛!」終於有個理由,可以盡情地流淚,可以不再咬唇去抵住哽咽的聲音。


    「你怎麽這麽笨!」終於他也動氣了,聲音來得好快,似乎從沙發上一躍而來,已經到她的身邊,「明知道這麽沉,不會拿好一樣再一樣嗎?怎麽樣,砸得很痛嗎? 」


    是很痛,不過不是腳背……


    他低頭去替她撿東西,卻看到她滿臉的淚水,不由一怔。


    趁這當口,淩思渺深吸一口氣,蹲在地上將破損塑膠袋裏的東西,全部扔進沒破的袋子裏麵,剩下裝不下的,就打開背在背後的背包,一股腦地收進去。


    「沈總再見,陳小姐再見。」頭不抬起,淩思渺小小聲地道別,然後轉身毫不留戀地往外走。


    「等等,我送你。」沈拓宇卻將她的手臂一把扯住,拉起她往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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