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找了一處人少的地方,蹲下身子,準備放河燈。


    “阿靈要向哪個神明祈福?”


    白靈想了想,貌似除了前世的福神外,她對其他神並不了解,可是福神早已泯滅……再者,她本就是來湊湊熱鬧。


    刹那間,腦海裏閃過一個神明的名字,睫毛輕顫,她說道:“天神吧。”


    說罷,就點亮了河燈,放到聖河中,再撥弄一下水麵,掀起的層層漣漪將河燈推的越來越遠,沒入萬千河燈當中。


    她雙手合十,反正來都來了,那便入鄉隨俗,當真在心中許了一個願。


    可白靈並沒有發現,當她說要向天神祈願時,一旁的男子正怔怔的看著她。


    片刻後,白靈睜開了眼睛,她早已看不見自己的河燈,也不知河燈要多久才能流到天界。


    一旁傳來男子的聲音,有些低沉:“為何要向天神祈福?”


    白靈毫不猶豫:“他最厲害,就他咯。”


    一般來說人們都會根據自身所需供奉神明,求姻緣的找姻緣神,求財運的找財神,求官運的找文神……她這樣的迴答,著實隨意。


    竹傾笑著搖了搖頭,白靈見他手上的河燈還沒放出去,便問道:“你呢?要向哪個神明祈福?”


    “福神。”說這話時,他看向了她。


    白靈心裏一驚,連臉色都變了幾分,“為何?她可是個瘟神。”


    福神本來是可以給人們帶來福運的,結果出了問題,福運變成了厄運,可不就是瘟神嗎?


    竹傾難得神色嚴肅,“不,她不是,至少我堅信她不是。”


    一抹複雜之情油然而生,白靈抿了抿下唇,又順著聖河的方向望去,似乎能看得到盡頭,天池中,早已沒了紅蓮的影子。


    “可她已經死了,你向她祈福,就是白費功夫。”白靈的神色有些哀傷,向一個不存在的神明祈福,他的河燈將會孤獨的飄在天池中,直至熄滅都無神認領。


    竹傾輕輕的執起她的手,“隻要足夠虔誠,她會聽到的。”


    竹傾的眼神太清澈太幹淨,甚至有一種看穿萬物的感覺,白靈微微皺眉。


    明知不可能,明知不可為,卻還是一根筋的要向福神祈願,她確實能聽到,但也無能為力,福神已死,今生的她可沒有賜予凡人福運的法力。


    能克製住自己不害人就已是不錯。


    不過,或許……


    白靈扭頭看向他,看著他把河燈送入聖河中,看著他雙手合十許完了願,這才問道:“你的祈願是什麽?”


    本不該將此話問出口,畢竟願望隻能說給自己的神明聽,也是人家的私密,她心裏清楚,可她還是問了。


    竹傾沒有介意,微笑著對她說道:“很簡單,我希望阿靈能一直開心快樂。”


    快樂?多奢侈的東西啊。


    白靈微微一愣,反應過來時頓時有些哭笑不得,隻當他是哄自己開心,卻還是笑罵道:“哪有替人祈福的,你應該想著自己。”


    “哦,是嗎?”竹傾恍然大悟的點點頭,看著她明顯不信自己的樣子,他無奈道:“可每人隻有一次祈願的機會,河燈也已經飄遠了,收不迴了,隻能這樣了。”


    白靈有些詫異:“你還真是許的這個願啊?”


    竹傾老實的點點頭,解釋道:“從今往後我都是阿靈的人,你若是過得好,我自然也不會差到哪去,我別無所求,阿靈好,什麽都好。”


    這說的,好像有點毛病,但又不知毛病在何處。


    白靈隻好幹笑兩聲,一轉頭,就看到不遠處站著的一個身影,那人身量頎長,正目不轉睛的盯著她看。


    真是陰魂不散。


    南宮寅怎麽找到這裏的?好不容易舒展的眉頭又皺在了一起,冤家路窄!


    竹傾也順著她的目光看去,瞳孔微縮。


    正要伸出手想拉住她,後者的動作卻比他還快,反手就握住了他的手,他神色微怔,一時不明她這是何意。


    他垂眸看她,卻見她一臉挑釁,這才恍然明白了什麽。


    隻見南宮寅大步走了過來,眼神控製不住的盯著兩人交纏的手,莫名覺得刺目,直到走到她麵前幾步遠時,才停下步伐。


    他沒有看她,而是看著她身旁的竹傾。


    大庭廣眾之下和女子卿卿我我,平縣男子當真不知羞恥。


    相比於麵對白靈時的溫柔,竹傾在對上南宮寅的眼神時滿是寒意,兩人目光的碰撞,似是能擦出火花來,誰也不讓誰。


    若是眼神能化為實質,此時他們已經過了上百招,定會有人驚奇,一個看似平平無奇的男倌,怎能與國師相抗衡。


    白靈沒注意到兩人在暗中較量,她聲音婉轉慵懶:“國師大人好清閑,還逛廟會來了。”


    她一出聲,就將兩人的注意力轉移,南宮寅移開目光,看似麵色如常,實則手心已經出了汗。


    他暗自心驚,眼前不過是個肉體凡胎的凡人罷了,怎麽可能會給他造成壓力?於是他將其歸為是最近總被某人影響的緣故。


    麵對白靈的明知故問,南宮寅可沒心思和她周璿。


    “本座對廟會不感興趣,來到此處自然是來抓你迴去。”


    他看著白靈,一雙手背在身後,他是一人前來,官兵去了別處搜尋。


    白靈道:“那敢問國師,民女還有什麽罪?”


    黑境已經迴來了,這便是說明,他不是魔族,她也沒了勾結魔族這個罪名。


    南宮寅聞言,冷笑道:“滅門兇手,殘殺幼童,方才又多了條尋釁滋事,當然,如果還要算上一條,你還犯了不敬國師之罪……”


    話音未落,一名官兵突然從不遠處小跑過來,在他耳側說了幾句。


    南宮寅挑了挑眉,明顯是有點意外,他迴眸瞥見一名穿著花裏胡哨的男子怒氣衝衝的走來,白靈也瞧見了,這人她記得,他是花樓老板。


    她有些心虛的摸了摸鼻子,對著竹傾扯了一抹笑容。


    後者還未明白她這是怎麽了,隻聽南宮寅說道:“很好,你現在又有了個罪名,好歹也是明碼標價的人,五千片枯葉就想贖走,這也太不值錢了。”


    說完,他意味深長的看了眼竹傾,似是在說,你的金主可是個詐騙犯。


    白靈聽不得他這種冒犯讓的話,“是我幹的,又如何?人已經到我手裏了,除非他自己長腿想跑,否則你們拿不走。”


    南宮寅眯了眯雙眼,語氣淡然:“以上隨便一條罪名,都夠你蹲一輩子牢獄,甚至可以定你的死罪。”


    當“死罪”兩字出來時,竹傾抬眸看了他一眼,殺意一閃而過。


    白靈卻勾唇笑了,每次見麵,都是口口聲聲要她小命,耳朵都要長繭子了,“國師總想讓我死,可我不活的好好的嗎?”


    被當場抓包,白靈除了片刻的不自然外,又恢複了臉不紅心不跳的模樣,仿佛做出這等不要臉之事的人不是她。


    好無恥。


    真是讓人氣的牙癢癢,尤其是這花樓老板,他本來想著有了五千片金葉子就能買下整條街,好不容易談妥了,卻在付款時丟了臉!


    要不是確定沒人動過寶箱,他定要以為是被調包了,涉案金額巨大,於是還聽說那位“金主”還是通緝令上的罪犯,也趁著國師身在平縣,便不管不顧的來報案了。


    花樓老板抬起手顫顫巍巍的指著白靈,怒聲道:“你這個小人,還不快快將我的竹傾還迴來!”


    竹傾可是鎮樓之寶,既然金葉子是假的,花樓老板自然要把竹傾要迴來。


    白靈本是笑著的,聞言便緩緩放平了嘴角,麵色微寒,“你再指著我試試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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