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是這麽乍一眼,白毓原本淡定的神色不由一變,眼中盡是驚訝。


    “那家夥是……”白毓那一雙靈動的雙眸不由一轉,驚異的喃喃道。


    這玉簡中第一行,便是手下查到的,昨晚第二個登上擂台的人的身份。


    這個人自然是李冀。


    “既有尊貴的身份,又有不凡的天賦……上天還真是偏寵你呢!”白毓將手中的玉簡丟到梳妝台上,語氣聽不出悲喜。


    “難怪當日翩然離去,原是料定我求定了你!”生了一會兒悶氣,白毓垂眸一掃梳妝台上的玉簡,偏倚於紅木椅上,抬手撐著下頜,僅是這垂眸一眼不自覺透出的嬌媚,便已擾亂世間萬種風情。


    白毓皺緊了眉頭,神色糾結,倒是像極了在獵人陷阱前幾經試探,不肯入內的小白兔。


    旋即,又抬纖纖玉手,將玉簡拾了起來,繼續查看玉簡內的內容。


    她不想就這麽遂了那家夥的心意,就這麽主動去求他。


    那家夥非得笑死不可,畢竟自己先前在他麵前也是做足了姿態。


    “季雪離,晉霜帝國二皇子?”


    “這廝身份倒是勉強,隻是實力實在不濟。”


    “也罷,反正不過一個道具而已,也用不著他有什麽實力。”


    白毓再次放下手中的玉簡,一脫離思緒,隻聽門外鄭鈺敲門聲陣陣,還在不停的嚷著,實在厭煩至極。


    便直接開了窗,從窗戶溜了。


    “主人!”一處小巷,一席白衣的中年女子對著白毓拱手道。


    “這封信,交給晉霜國的季公子。”


    “季公子?”那中年女子有些驚異的望了白毓一眼。


    那玉簡上的信息,是她收集整理的,自然知道,誰才是最值得選擇的人。


    白毓瞥了手下一眼,笑道:“我話還沒說完呢!”


    “順便,找幾個人往外傳傳,就說我約見季公子,於雲霄樓一聚。”


    “……是!”


    雖然有些不理解,作為屬下,那中年女子還是堅定的應下命令,離開了。


    消息很快在玉宵城內傳開,李冀迴城的時候,就正好聽得這個消息傳得漫天飛。


    迴到小酒館,洛天星他們也迴來了,見麵便笑著調侃起來:“王公子,看來你昨晚上沒有搞定蓮仙子啊!”


    “人家都跟季公子幽會去了。”


    “這季公子又是哪裏冒出來的哪根蔥?”李冀也有些納悶兒,對洛天星等人問道。


    “噗!不是吧?這你都不記得了,就是那個長得像女人的男人啊!”


    “約摸四五年前,咱們不是還在京城見過一麵?”


    洛天星等人解釋道。


    李冀歪著腦袋在神武王的記憶中翻找了一下。


    好像確實有這麽迴事兒,同為帝國,隔著十萬八千裏的距離,兩國之間還是頗為友好的。


    時而發生什麽大事,都會互派使節訪問。


    “原來她喜歡這種類型的?那就難辦了。”李冀倒是一點兒不著急,摸著下巴道。


    “你現在趕過去,說不定還來得及!”王其安笑道。


    “什麽來得及來不及的,她既然看不上我,那便是她眼瞎。”


    “這歸墟引不是有“八仙”嗎?還有哪幾個?”李冀對一旁笑眯眯看著,並不插話的李佑問道。


    陪在一旁的易輕羅欲言又止,畢竟,他們家是白毓一係的。


    但隨即,還是迴答道:“桂仙金月、牡丹仙子花蓉、芍藥仙子姚芳婷……”


    “那這些個仙子現在又都在哪兒?”


    “這便不知了,她們的行蹤總是飄忽不定,更何況這種關鍵時刻。”易輕羅微微搖頭道。


    李冀坐下,屈指敲了敲桌子,起身出門。


    “哎!你去哪兒?”洛天星抬手,詢問道。


    “雲霄樓!”李冀頭也不迴的迴答道。


    “……”眾人麵麵相覷,說好的是她眼瞎呢?


    大街上,李冀皺眉凝思,不知不覺來到雲霄樓下。


    這是玉宵城中最高最大的酒樓,故稱雲霄樓。


    挑高的五層閣樓上,每一層的簷下都掛著八個銅鈴,風一吹,便叮鈴作響,聲音清脆空靈,仿佛就是純淨的風,帶著人的靈魂也飛上了天空,自由翱翔。


    然而,李冀趕到這裏的時候,卻沒聽到什麽清脆空靈的鈴聲,而是一陣激烈的打鬥聲。


    抬頭一望,隻見一個翩然若雪,又帶著幾分血色的身影從窗戶飛出。


    緊隨著,一個穿著豔烈紅裙的女子帶著幾個灰衣老嬤嬤,也從窗戶飛了出來,齊向那翩然若雪的身影襲去。


    “啊——”一聲慘叫,正奮力抵抗幾個灰衣老嬤嬤攻擊的女子,被一隻赤紅色的小鳥襲中胸口。


    偏於胸口右下三寸,倒是沒有要了她的性命,隻是沉沉向著地麵墜來。


    李冀抬頭望著那一片“飛雪”,眼中盡是欣賞。


    仿佛人家重傷染血的墜落,像極了翩然華麗的舞蹈。


    雲霄樓五層閣樓之上,一個眉目柔和,身著華服的年輕公子驚懼的拍著胸口。


    “太嚇人了!太嚇人了,還是先溜為上!”


    隨即,忙不迭的往樓下逃去,從雲霄樓後門兒給溜走了。


    “砰!”雖然這具身體顯得很輕,從那麽高的地方落到李冀懷中,還是發出一聲悶響。


    李冀雙臂微微下沉,隨即笑著對懷中帶著濃重血腥味的美人打著招唿:“呀!真巧啊!”


    “是你!”白毓沉重的喘著粗氣,當發現這個接住自己的家夥就是昨晚“任性”離去的神武帝,便不再掙紮,驚疑道。


    她算差了一招,昨夜的招親擂台,初次暴露了她的行蹤,而今日大張旗鼓宣揚與季雪離在雲霄樓見麵,又進一步暴露了她的行蹤。


    以至於,她在這裏遭到了牡丹仙子花蓉的伏擊。


    由此來看,她的消息太不夠靈通,她上次得到花蓉的消息,還說在花穀中。


    兩人對視,不等李冀迴答,也不等白毓再說什麽。


    那幾個灰衣老嬤嬤和一席紅裙豔豔的花蓉再次襲來,勢要一擊斃命。


    “嗷!”一聲震徹耳膜的龍吟,所有襲來的攻擊,瞬間被剛剛出現的黑龍一尾巴拍散。


    “你是……神武帝?”花蓉及那幾個老嬤嬤也被震飛,片刻,堪堪停下,花蓉眼中帶著些許震驚,對李冀問道。


    旋即,不等李冀迴答,玉臂合抱,腰肢嫵媚,仰天嬌笑兩聲,嘲諷道:“倒沒想到你好歹堂堂一國帝主,卻甘願為了一個女人俯首稱臣。”


    “人家可是約了季公子在雲霄樓見麵呢!你還巴巴的趕過來救她!”


    李冀抬頭看著對麵這個笑得花枝亂顫的女人,倒沒有被她的語氣挑動情緒。


    隻是心中輕咦,這歸墟引到底是幹嘛的?門內的女人都是如此漂亮麽?


    眼前的花蓉,竟也是國色天姿,隻是與白毓完全不同,這是一種妖豔嬌媚到極致,卻又透著些許雍容華貴的美。


    妖則妖矣,豔則豔矣,卻不落俗道。


    嗯……可惜,自己可是個“專一”的男人。


    “這就是你的敵人?看樣子你要輸了,想贏嗎?”李冀低頭,挑眉對懷中剩半條命的白毓問道。


    到了此刻,白毓又哪敢再鬧什麽別扭,一雙澄澈的眼眸可憐巴巴的望著李冀,輕咬下唇,微微點著頭。


    天生一副好顏色,倒真是楚楚動人,惹人憐愛的模樣。


    隻可惜,李冀似乎不為所動,嘴角勾起一個惡劣的笑容:“求我啊!”


    “你!”那雙可憐巴巴的雙眸中閃過一絲怒火,緊咬貝齒,活像隻被激怒的小獅子。


    這家夥,是要把她的尊嚴踩在腳下踐踏,才肯罷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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