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可惜,當奴隸,對仙靈高手來說,是比死更屈辱的事。


    麵前第二個仙靈高手,不但沒有因為李冀的嗬斥而乖乖聽話,反而趁著李冀走到麵前,忽然暴起襲向李冀。


    李冀抬起的手懸在半空,一抹鮮血飆飛,落到他的麵具上,衣襟上。


    他並沒有出手,但這個人,已經被旁邊的一隻兇獸血華貂咬死。


    李冀瞥了眼那渾身潔白,宛若雪中精靈,隻在眉心有一點紅櫻的小貂兒,它嘴邊雪白的毛發亦被鮮血染紅。


    血華貂自覺鬆開這個已經死去的仙靈高手,退至一旁,恭敬的將頭貼在地上。


    “兇獸果然是兇獸,再怎麽樣,骨子裏的兇性難滅啊!”李冀迴頭,喃喃道,走向下一個人。


    “哼!不過,正適於我。”李冀掩藏在麵具下的嘴角勾起一笑,輕哼一聲道。


    世上有兩種血華貂,一種兇獸血華貂,一種靈獸雪華貂。


    兩者外觀上的差別,不過是眉間額頭那一點紅。


    但性情上的差距,實在相差甚遠。


    第三個仙靈高手,隨著李冀腳步一步步接近,他竟渾身都開始顫抖起來。


    他不想死,也不想做奴隸。


    但此時,已經沒得他選擇。


    就在他遲疑是要像旁邊那老兄一樣求死,還是乖乖做奴隸,苟且偷生的時候,李冀已經一印印在了他額頭上。


    整整一千多的仙靈高手,他可沒心情在一個人身上浪費太多時間。


    這些仙靈高手啊,不要把自己看得太重。


    足足半個時辰,所有仙靈高手,皆被李冀印上了他專屬的奴隸標記。


    這標記,縱使仙靈高手,也無法抹去,今後無論身處何地,一個標記,便已言明他們的身份。


    李冀迴到廣場前方略高出地麵的階梯上,掃視廣場中的仙靈高手和兇獸們一眼。


    “相信你們當中,很多人都曾經受雇於我,助我攻打長天國吧?”


    “可惜,你們終究還是做下了錯誤的決定,隻是因為……我們從國內調遣靈石,需要時間?”李冀笑著嘲諷道,將眾人的傷疤狠狠揭起。


    李冀這話……是說若是他們堅定不移的站在玄靈國這邊,不但可以得到還沒到手的靈石,最終也當以勝利者的姿態,被玄靈國當成朋友嗎?


    提及此事,他們當真悔恨莫及。


    別說還沒到手的靈石,如今成了俘虜,他們到手的靈石都被李冀收繳走了。


    李冀當然是故意這麽說的,他就是要讓這些家夥悔恨莫及。


    真以為,牆頭草那麽好當嗎?


    看著這些仙靈高手悔恨的神情,李冀大笑而去。


    因為他們的反叛,數日大戰,神武軍成員減少了三分之一,李冀豈能讓他們好過?


    接下來,整頓軍隊,編製俘虜炮灰營,揮軍直指……長天國京城!


    因為李冀果斷決策,行動迅速,再加之定波城離長天國皇城已經不遠,大軍臨境之時,長天國皇帝根本沒有任何準備。


    他還沉浸於前幾天的好消息,玄靈國軍隊大亂,號召國內各方軍隊奮起反抗,收迴城池當中。


    直到玄靈國大軍兵臨城下,他才知,自己的最後一支軍隊,已經被玄靈國全部俘虜。


    這最後一戰,沒有預料中的困難。


    一千四百餘人的仙靈境奴隸,六百多神武軍,兩千餘隻兇獸,輕易將長天國京城堅固的城牆堡壘摧毀。


    百年大陣,不堪一擊,千年結界,轟然破碎。


    仙靈境高手開道,長天國俘虜被神翼軍驅趕著,上前與長天國主手下剩餘的城衛軍、禁衛拚殺。


    不拚?那便是死。


    黑壓壓的玄靈國大軍宛如洪水過境,輕易將這個在中州大地上屹立了千年的國都摧毀。


    李冀仍騎著那隻般若白玉獸,龐大的白象緩步行走於戰場當中,千軍萬馬的喊殺當中,甚是悠閑。


    李冀喜歡這白象的寓意,祥瑞。


    一日,攻占長天國皇城。


    八麵出路被堵,喬裝百姓逃難的皇室被神翼軍追迴。


    李冀坐在異國的王座之上,雙目微闔,像是在打盹兒,直到長天國幸存的皇室成員,王公大臣,全部被丟到他麵前。


    “誰是綺郡王?”李冀睜開雙眼,掃視滿臉惶恐的長天國皇室成員一眼,問道。


    五十來歲,微胖,雙目有神的長天國主任亦非望著坐在自己寶座上的那個身影,不由得咽了口唾沫,有些失神兒。


    盡管帶著宛若一般的麵具,還是可以從身形看得出來,那個人,十分年輕。


    他不敢相信,這就是自己那個老鄰居玄靈國剛剛登基的新帝王。


    跟玄靈帝國做了十幾年的鄰居,長天國將玄靈國擴張的步伐阻擋在此。


    他以為,自己已經對這個“鄰居”極為了解。


    但是……他錯了。


    完全由仙靈高手組成的軍隊,甚至是由不堪馴化的兇獸組成的軍隊,這完全就是天方夜譚。


    可這樣的天方夜譚,被他自以為了解的鄰國小皇帝實現了,並籍此,攻破了自己的國家!


    多少人一生都不能完成的壯舉,被這個少年輕而易舉的完成了。


    這……大概便是人世間最大的不公了吧?


    有些人,生來便注定不凡,生來受上天眷寵,注定加冕為王。


    莫非……這就是當年,父皇口中說過的“真龍之命”?


    幾十年帝業,任亦非自認兢兢業業,不說完美,在曆屆帝王中,也算功績不輸他人。


    但此刻,內心恍然升起一股頹然。


    他縱然再努力,也比不過父親口中說的“真龍之命”啊!


    就像是修煉上的天賦,有些人,生來注定成為強者,修煉速度快於他人。


    有些人,生來宛若頑石,年複一年,被禁錮於一個境界,難以動搖。


    ……


    無人應答,隻聽一些女眷小孩嚶嚶啜泣之聲,李冀再掃視一眼:“誰是綺郡王!”


    他把玩著手中代表玄靈帝國國主身份的傳承扳指,已然顯得有些不耐煩。


    任亦非迴神兒,苦笑一聲,但聲音顯得豪邁,似還是站在與李冀對等的位置,不肯丟卻一位國主的威嚴,答道:“綺郡王不在這裏,今日……我長天國雖亡,又豈知他日,不能死灰複燃,東山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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