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內。


    隨著林月見十分煞風景的話脫口而出後,陷入了一片安靜。


    陽光從門外照進來,兩個人的影子重合在了一起,在影子窗簾上輕輕的搖晃,空氣中散發著陽光溫暖的味道。。


    在林月見懷裏的董香帶著哭腔罵道:“你可真是個混蛋。”


    她抬起頭,愁眉淚眼的俏臉上,滿是幽怨。


    “如果做個混蛋就能不失去你的話,那我希望從今以後的每一天,都做一個十足的混蛋。”林月見在她耳邊輕聲道。


    他表麵上一臉平靜,內心卻在瘋狂的思索著接下來該說些什麽樣的話才能趁熱打鐵。


    “很久之前,我大都覺自己是一個失敗者,我的人生毫無意義,沒有夢想,沒有目標,每天就像行屍走肉一樣活著,我不關心今天的太陽耀不耀眼,明天的天氣晴不晴朗,因為找不到意義。”


    “我從小生活在一家孤兒院,不知道父母是誰,也沒有親戚朋友,連在對我像自己孩子一樣的院長身上也感覺不到所謂的溫暖,因為不知道那應該是一種怎麽樣的感覺。”


    “我的生命好像在還沒出現在這個世界上的時候,就已經膩了。”


    “後來我從孤兒院裏搬了出來,因為那裏不屬於我,我好像跟那個地方格格不入,不,不止是那裏,這整個世界都不屬於我,我隻是一顆漂浮在海洋裏的種子,找不到可以依托的海岸。”


    “然後我開始了獨自一個人在這個城市裏生存,我找了很多工作,但是沒有人願意要一個死氣沉沉,沉默寡言的小孩子。”


    “我在街頭流落了很多天,每天隻能從垃圾堆裏偶爾撿到一點別人剩下的食物,夏天的蚊子將我咬的滿身是包,冬天的寒夜也同樣讓人難以忍受,但我並沒有感覺到難過,因為沒有意義,我當時想,甚至就這樣死掉的話也無所謂,反正這個世界不屬於我。”


    “或許是老天見我太可憐,後來,一個好心人收留了我,將我帶了迴去,安置在了一間小小的房子裏,雖然有些破舊,但至少不用每天睡在橋洞下了。”


    “房間裏的氣味很難聞,充斥著一股像是在臭水溝裏醃了三天又撈起來放進酸菜缸裏的鹹菜味。”


    “我在那裏住了有一段時間,帶我迴去的是個不修邊幅的中年大叔,雖然過的拮據,但每天都會來給我送食物,盡管那些食物吃起來跟我從垃圾堆裏撿到的那些像是出自同一家餐廳。”


    “那不是一個好地方,每天不被允許外出,隻能待在小小的房間裏,但至少能遮風擋雨,送飯的中年大叔每次都冷著一張不像是看人的臉色,偶爾還會發出奇怪的笑聲,但也一直沒有其他的舉動。”


    “再後來,直到有一次,我等了許久也沒有等到他再來送飯,就像是從沒出現過那樣,而之前的一切都隻是我的幻覺,我仿佛再次迴到了那個被凍得瑟瑟發抖的寒冷冬天。”


    “房間裏的難聞氣味似乎也變成了熟悉的垃圾堆。”


    “又過了幾天,房間的門被打開,刺眼的陽光再次照了進來,一個穿著白色幹淨大衣的男人從門外走了進來,將奄奄一息的我帶迴了一個叫g的地方。”


    “從帶我迴去的那個人那裏聽說,之前那個中年大叔是一種叫做喰種的生物,專門誘騙一些孩子帶迴去豢養然後吃掉,不過對方現在已經死掉了。”


    “之後他們覺得我的天賦很好,就讓我加入g,我沒有拒絕,因為無論拒絕還是同意,都一樣,沒有意義……”


    房間裏,林月見慢悠悠的講述聲停了下來。


    編不下去了。


    再扯下去就要露怯了。


    沉默的靠在林月見懷裏的董香開口問道:“然後呢?”


    林月見凝視著她,臉上露出笑容,像是四月頭頂熠熠生輝的太陽般暖洋洋。


    “然後我就遇到了你,第一次感覺到了一件有意義的事情,就連生命都好像突然變得有意義了起來,似乎之前所有的兵荒馬亂,都是為了遇見你的這一刻。”


    “心中的喜悅,就算是捂住嘴巴,也還是會從眼睛裏麵跑出來,想和你有很長很長的未來,一個不需要祝福也能走到生命盡頭的未來。”


    話音未落,懷中淚眼汪汪的董香早已泣如雨下,咽不成聲。


    然後死死的往懷裏鑽,淚水將他的整個衣襟打濕。


    突然,董香張嘴狠狠的在林月見肩上了一口。


    在衣服連同身體上留下了兩排整齊的壓印。


    “這是給你的懲罰。”


    董香一雙似幽還怨的眸子複雜的看著林月見的臉旁,隨後又緩緩的靠在了他的肩膀上,看著自己咬的痕跡,輕咬嘴唇,有些心疼。


    呢喃的話語從嘴裏輕柔響起。


    “以後,別再騙我了,好嗎?”


    林月見將的手摟的更緊了,毫不猶豫的迴答:“當然。”


    這個時候,做不得做到是一迴事,主打的就是一個態度。


    就像上學的時候考語文,就算狗屁不會,也要在答題卡上寫的滿滿當當,這樣最多就隻能被懷疑智商有問題,而不會被說態度不端正。


    當然,數學除外。


    感受著懷裏柔軟的嬌軀,林月見雖然很想再進行更深入的交流,但現在顯然並不是一個合適的時間。


    畢竟樓下還有人,而且喰種的聽覺很不錯,甚至還有黑色杜賓入見萱這樣的,隔著幾裏地都能聽出是誰的變態聽力。


    “那麽,現在能跟我說說關於你的事了嗎?”


    林月見開口向董香問到。


    隨後,房間裏講述的聲音慢慢響起……


    ……


    一直到傍晚,天色將暗。


    林月見才從古董店離開。


    滿臉羞紅的董香透過窗簾的縫隙偷偷的看著林月見夕陽下的身影,輕咬嘴唇,暖洋洋的心裏像吃了蜜一樣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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