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之間,一股無形的威壓將袁馨玥壓得動彈不得。


    這時,袁馨玥想要運氣抵抗已經是天方夜譚、癡人說夢了。


    雖然說袁馨玥是隻菜鳥,但她卻不是一隻笨鳥。


    在麵對自身氣息突然被人鎖定的危局當中,袁馨玥就是再傻也知道,今天她是遇到天大麻煩了。


    生氣關頭,千鈞一發之際,突然福至心靈,隻聽袁馨玥對著玉虛子叫到:


    “且慢,牛鼻子臭道士,你來真的啊!


    就算本公子的愛馬踢傷了你的愛駒,那也該由本公子自己來處置,豈能由你隨便動用私刑?


    再說了,既然你自稱名門大派,如今你恃強淩弱又算什麽名門!”


    頓了一下,袁馨玥接著緩緩吟道:


    “南湖秋水破虛煙,耐可乘流直上天!”


    袁馨玥後麵這句是她臨時起的意,把李白的詩,稍微改了兩個字,本意是存著罵:


    破玉虛子你怎麽不上天之意!


    原本她是想改:南湖秋玉破虛煙,後麵一想罵得太直白,最後就隻改了倆字。


    她哪裏知道,這次她的歪打正著,不僅救她一命,而且事後還給她帶來了一份天大的福緣。


    不過玉虛子聽了卻是一愣,蓄勢待發的磅礴氣勢緩緩收斂了起來,在心裏奇道:


    這“破虛決”乃是我蜀山派無上至尊的心法,門派當中所學之人更是寥寥無幾,就是我,那也是去年剛從掌門師尊那裏才習得的。


    如今這小子卻能張口而來,莫非他是掌門師尊新收的關門弟子,隻是這袁師弟……


    話說十月初八,蜀山派當代掌門——務成子,收袁賦乾為關門弟子,賜道號玉乾子,並在那天舉辦了一場聲勢浩大的收徒儀式。


    玉虛子作為蜀山派玉字輩的首席大弟子,本應親自趕迴蜀山參加這場儀式,奈何掌門師尊卻飛劍傳書要他來北京做一個門派任務。


    所幸飛劍傳書中還留有影像,玉虛子急忙用神念一查,結果那飛劍傳書中所留的映像,和眼前之人一模一樣,當然了,是除了身上所穿的衣服以外。


    這下玉虛子也傻眼了,心裏更是奇了:


    “小師弟如今怎麽也到了北京,可為何掌門師尊事先沒向我透漏半點風聲?


    是了!想必掌門師尊也是有意曆練一下我這位小師弟了!”


    心裏有了這番主意,玉虛子收起了要動手的念頭,當然了他也是個小心謹慎之人,還是朝著袁馨玥拱了拱手,追問道:


    “敢問這位小弟尊姓大名?”


    “本公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袁賦乾是也!”


    袁馨玥想都沒想就幹脆利落迴到。


    在袁馨玥看來,她這次就算是被人當場揍死,那也要用她哥哥的名字,她自己袁馨玥之威名,那是萬萬不能隨意被人踐踏的。


    一聽袁馨玥這般迴答,玉虛子原先心裏的那絲疑慮,頓時也隨之煙消雲散了,改了一下口氣,朝袁馨玥和顏悅色到:


    “原來是掌門師尊最近新收的小師弟,我們還真是不打不相識啊!”


    眼下的情況,反轉的實在是太快了,所以袁馨玥不得不在心裏好好計較下:


    “小師弟!有沒有搞錯?


    這牛鼻子臭道士是不是看花眼了?


    瞧他剛才還一副兇神惡煞的樣子,不到半刻,就改頭換麵喚我小師弟了?


    哈哈……我啥時成了什麽老鼠派掌門的弟子了,我難道會分身不成?咦……”


    轉念一想,袁馨玥在心裏突然叫到:


    “不對,莫非是袁賦乾,唉喲,我去!


    我說呢,王哥兒,你這迴玩得可真大啊!


    你不知道我二叔他們,在武陵城找你找得多辛苦啊!


    原來你還真是樂不思蜀了,跑去給老鼠派當弟子了!


    你這一走,可把你仙妹兒我害慘了!


    不過,你還是在鼠山乖乖當老鼠吧,沒事別出來煩本仙兒了,仙兒我沒有你的日子過得多逍遙自在!


    隻是王府伴讀之事有些棘手,算了,走一步看一步了!


    實在裝不下去了,再把你從鼠山挖出來那也不遲!


    嘻嘻,如今既然你這位師兄把我認成你了,那我就勉為其難接受啦!


    笑話,平白多了一位修為高深莫測的便宜師兄,我不要?


    除非仙兒我腦子被驢踢了!——看來我要轉變一下角色了,不能再鼠山鼠山的叫了,要是再叫,你這位師兄可能真會把我吃了!


    咦喲!我好怕怕喲,哈哈,是時候表演一下我的絕招了……”


    主意一定,袁馨玥眼珠一轉,立馬進入了角色,對玉虛子扮了一個鬼臉,然後笑到:


    “大師兄,你剛才嚇死我了,我也就是和你隨便開了個小玩笑,沒想到你還來真的!


    誰不知道大師兄修為高深莫測啊,是我們蜀山派一等一的高手!隻是沒想到大師兄卻——”


    一擺手,袁馨玥歎了一口氣到:“算了,等見了師父,看我怎麽和他說!!”


    一套說辭下來,袁馨玥東拉西扯,又是高帽又是大棒的,就是神仙來了那也招架不住。


    況且袁馨玥心裏也明白,她眼下最大的痛處就是對蜀山派一無知,要是等到玉虛子先問她這些,那她就要馬上顯形了。


    “小師弟,這等小事,萬萬不可說到師尊那裏去,再說了,小師弟你大庭廣眾之下,那樣說我們蜀山派,這不是打我們門派自己的臉嗎?


    以後這等玩笑莫要再開了,你要是再犯,說不得我這個做大師兄的也要同你一道受師尊罰呢!”


    玉虛子走到袁馨玥麵前,拍著她的肩微笑道。


    “啊!大師兄,還這麽嚴重啊?沒想到師父老人家他還那麽嚴苛——嗨,算了!


    大師兄教訓的極是,師弟我知道錯了!不過——”


    袁馨玥說著說著,突然不說了。


    這種吊人胃口的把戲,袁馨玥以前屢屢中招,如今她總算是從袁賦乾那裏學到了衣缽。


    果然玉虛子也中招了,就聽他急忙問到:“小師弟,隻不過什麽?和大師兄就不要客氣了。”


    嘿嘿一笑,袁馨玥接著道:


    “隻不過大師兄,我倆的馬,嘿嘿,這筆帳該怎麽算啊?”


    說完笑咪咪地看向玉虛子,不過她的樣子裝得倒是非常大度。


    幹咳了兩聲,玉虛子臉紅到:“這個嘛,這個嘛……”


    “這個嘛,都好說!誰叫我倆都是師父他老人家的徒弟,理當和睦相處!


    也怪我家幻月有眼無珠,踢傷了師兄的愛駒,做為大師兄,別說抽它,就是殺了它,師弟我也不會說半個不字,要不大師兄你再抽幾鞭子解解氣?”


    說完,袁馨玥幾步上前,就要去拾玉虛子之前所丟的馬鞭。


    這招以退為進,倒把玉虛子弄得甚是尷尬,連忙上前阻止:


    “小師弟,你這是要折煞死大師兄啊!萬萬使不得!萬萬使不得!”


    ……


    下麵兩人拉拉扯扯的一幕,被二樓密室之人看得明明白白。


    “宇主,如今袁馨玥那丫頭假扮了她哥,看玉虛子這態勢,是不會對她下手了,不如我去想個辦法將其戳穿?”小廝目露一絲寒光,躍躍欲試。


    白發老人連忙搖頭製止:


    “不妥!萬不可輕舉妄動!


    也不知那小丫頭什麽來曆,莫非情報有誤?


    你看那玉虛子平日的行事作風,是那種做事莽撞之人?單憑樣貌,要是你,你會直接相認?”


    “宇主,這麽想來,還是我低估了!如今蜀山派也牽涉了進來,我們是不是應該多派些人手盯著?”小廝征詢到。


    “你忘了這裏還有一個武俊,此人心思縝密非常,也不知是何門派,太監之身,化氣期大圓滿的修為就能‘入定’,還真是聞所未聞啊!”


    歎了一口氣,隻聽老人淡淡吩咐:“通知所有人,立刻撤迴,沒有我的命令,切不可輕舉妄動!”


    聽到這話,小廝又看了下外麵的動靜,然後有些不甘心地辯駁:


    “宇主,就算我們這裏先不動手,可是為什麽要把袁府四周的人馬也撤迴來?


    彷生玉我們原本可以手到擒來,難到我們就這麽輕易放棄了?


    隻要袁馨玥一迴家,我們事先埋伏之人,立馬搶了便走,以袁馨玥那點修為,自然是不值一提的!”


    白發老人突然兇光閃閃,對著小廝罵到:


    “蠢貨!住嘴!如今有了變數,不許再動那丫頭的心思!我們在暗,他們在明!韜光養晦便是,等時機一到再做計較也不遲!”


    見白發老人動了肝火,那小廝打了一個激靈,連忙府首稱是不提。


    於此同時,武俊也把剛才門口所發生之事看得清清楚楚,當他看到袁馨玥同玉虛子有說有笑地騎馬離開之後。


    此前極度崩緊的心神才慢慢放鬆了下來,輕輕舒一口氣,武俊隨之打馬離開,漸漸消失不見。


    預知後事如何,且聽下迴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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