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傷痛如骨髓,涼入心扉。


    也便是這一傷,我似迴到了五萬年前不周山,有那白衣神君的不周山,隻是今時不同往日,他的容顏深切的映在了我的腦海。


    長發如瀑,白衣金帶,玉樹風華,雋永無雙,他立在不周山後院的梨花樹下遠遠的望著呆木行來的我。


    他說他叫做長弋,是九天上下來的閑散上仙。彼時姐姐正在千壑洞內閉關修煉勾骨術,偌大的不周山正在能喜、能笑、能動的活物便隻有我們。


    一時之間寂寞之心湧上心頭,朝他一問:“你是路過嗎?”


    他卻是一個淺笑,“我是來尋你的,丫頭。”


    可奇怪的是他曉得我的名字,我卻從未見過他。


    我常年不出不周山,山外除了歸墟,哪還有什麽神曉得我,進而懷疑他是歸墟神國派來的細作,進而誆騙了他說我的名字叫做水綠揚。


    原以為姐姐的修為極其身後,那綠臂仙法金剛不屈,定能震懾這些壞人,哪曉得便是這麽個誆騙生生斷了我與長戈早年的緣分,夢裏一想,卻也諷刺。


    他微微鎖了鎖眉,“是你沒錯,可為何你不叫玉徹?”


    玉徹!?他果然是別有用心,定是歸墟派來的無疑,彼時仇上心頭,若徑直殺了他亦難消我心頭之怒,便生出了玩弄他的念頭。


    冷冷的笑了笑,“這偌大的不周山,隻有我與一個從繭出來不久的妹妹,何處來的玉徹?我可沒聽過。”


    他眼裏一深,歎了歎,“許是彼時的煙消擾亂了記憶罷。”


    這一句話我聽得不甚真切,他若是寮儲派來的,斷不會不曉得我便是玉徹,此番定時與我虛與委蛇,整瘋賣傻。


    瞧著他在梨花樹下這副絕美的容顏,心裏難免動容,心裏竟還天真的怨上了阿儲,毀了不周山還不夠,還派了個絕色神君來笑話我?


    既然是送上門的,豈有抗拒的道理。


    我二話沒說,閃至他腳下,勾起他的下巴。


    他一愣,退了數步,“放肆!”


    “神君這半推半就的,可是要同我耍些欲情故縱的把戲?”我甚是調侃的笑著,又托起他的手,“這般柔嫩的手,我還是歡喜的,若來日你迴了歸墟,記得同大殿下說上句,我對他這禮物甚是滿意。”


    他臉是一黑,“水綠揚!”


    水綠揚?還在同我裝瘋賣傻,既然他要演戲,那我便奉陪,可惜了如今的不周山荒涼至斯,也沒個人看戲。


    “你這般正經模樣,倒學了他六七分,隻是阿儲的正經裏多了幾分情愫,你卻是一板一眼的正經,來日記得正經的時候眼裏最好瀲著些東西,那般才動人。”


    那時的我受的傷遠遠不止皮肉,而長弋自己送上門來,難免誤會,難免遷怒,難免戲謔。


    他卻是一本正經的朝我瞧來,“你究竟是何人?”


    “我是何人?你來了我的洞天福地,來問我是何人,你覺得很低智嗎?”抬眼朝他一搖,“你究竟是來助興的,還是來拜我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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