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音很想說有健體丹的作用,她壯的簡直比一頭牛還要健壯,但無可奈何這不能告知小侍女,她隻好在越來越慈愛仿佛媽媽附身的小侍女的嘮叨中,換了件衣裳,還喝了滿滿一大碗薑湯。


    迴過神來的保泰幾人恍惚著,甚至懷疑自己做了一場飄渺的夢,但這麽多人的在場顯然證明了那位絕色女子的真實存在。


    “仙女!”一個長相普通的護衛忍不住喃喃出聲,也打破了一室的寂靜,榮英忍不住扭頭看向世子保泰。


    男人的眼裏閃過一抹勢在必得的野心,對視的一眼,兩人的氣氛微不可察的變了。


    惡龍發現寶物的時候,隻會藏起來為她打造金屋,哪怕再親密的關係也不會彼此分享,榮英和保泰兩人對視的眼中閃過一抹敵意,不過礙於寶物還未得手,兩人的關係明麵上還維護的很好,但心裏怎麽想就隻有兩人知道了。


    他們這一行人也很快被最是殷勤關注道觀的曾離發現了,望著這一行明顯由貴公子和護衛組成的高大身影,她撇撇嘴,幾人淋成了落湯雞,想來也是來躲雨的,她不想搭理這一堆明顯穿著不俗的人,又不想給道觀招來禍患,隻能上前搭了幾句話。


    “你們是什麽人?”女子的聲音尖銳低啞,但在這寂靜的雨夜也明顯異常。


    眾人望了過去,隻見一個身穿熟悉道袍的清秀女子冷眼警惕地看著他們,想打探美人消息的保泰沒有忽略女子身上和剛才那仙女穿的一樣的衣裳,他語氣溫和:“這位道長好,這些是我們的護衛,我們是來安慶縣觀賞風景的,隻是走的遠了,沒想到這雨突然下來了,隻好借道觀來躲躲雨。”


    “行了,你們躲完了就走吧。”曾離有客氣但不多。


    ……


    幾人神色一僵,不是正常人這樣說完了不說會請他們進裏麵坐坐,或者是留他們一晚嗎,是這個道觀有問題還是他們人有問題?


    曾離可不管幾人的震驚,撂完話隻打算去通知主持玉師傅盯著幾人,她們道觀可是有一個絕世寶貝的,讓他們看到一眼,曾離都覺得他們玷汙了自己的神女,沒錯幾年下來,青音在忠實粉絲的心中都已經神化了,曾離真誠的覺得青音就是上天憐憫人間的神女,否則誰會那麽神奇的良種技術,又會那麽聰明呢?


    “道長,道長等等,我們幾人既然來了道觀,覺得和道觀有緣,不知可否道長能給我們引渡一下貴觀的主持?”榮英長相向來平易近人,給人好感,保泰也顧不得好友的搶先,一臉真誠的看向曾離,可惜這一招顯然在曾離的麵前慘遭滑鐵盧,若是未見過世間絕致的美麗,曾離可能還真的會為了兩個罕見長得好的貴公子有一些好感,不過和青音一起相處五年的曾離已經脫俗了,她隻覺得麵前的兩個男人又吵又煩,想裝作沒聽見,可走的距離實在太近,她也沒法不理,想起玉師傅的叮囑,她隻能強忍著難耐帶著幾人去了玉師傅的屋子。


    一路上她沉默不出聲,七八句才會一句無關緊要的話,讓想打聽青音的兩人都毫無機會,也意識到自己的不討喜和招人煩也沉默了下來,要是論平時兩人隻怕早已毒舌起眼前這個女道長了,但現在因為青音的緣故,兩人也不自覺地展露出自己的無害去更討有一點和青音粘的關係的人,要是讓京城裏的熟人看見了,隻怕是兩隻眼睛都要瞪掉了,這京城幾大霸王怎麽可能這麽禮貌謙遜!


    玉玄子的院子比較靠裏,和青音的院子剛好一個在東邊一個在西邊,幾人走路的聲音動靜較大,正在禱告的玉玄子也發現了幾人。


    暗中給曾離使了個眼色,她則麵帶笑容招唿起幾人。


    看著熟悉地看不出情緒的笑容,和滿眼精明的玉玄子,保泰和榮英對視一眼。


    嘖,這麽小的道觀看來人才不少,這笑麵虎的玉玄子道長一看就不是個蠢人,看來從道長這打聽消息的可能不會容易啊,兩人心想著,不過很快在兩人的有心交好下幾人聊得很是歡暢,還定好了在道觀裏住幾天的約定。


    跟在她後麵的女人微微皺眉,但也沒有說話,等幾人走遠了才問起了玉玄子。


    “玉師傅,這幾人住在這,可沁柔那要是被看見了可如何是好?”女人擔心的問道。


    “阿露,你還記得每年的這個時候是什麽日子?”玉玄子沒有迴答,反而又拎出了一個問題。


    叫阿露的女人陷入沉思,她是被玉玄子選中的道觀繼承人,腦子自然不笨,思慮了一圈也想明白了事,她沉默了一會,說道:“選秀?”


    “對啊,滿洲八旗的女子必須選秀,阿柔也要到了離開的時候,她是我們逍遙道觀僥幸得來的蒙塵寶珠,也終將一日洗刷灰塵,綻放她的光芒,我們能做的就是她背後的後盾,為她的耀眼祝福。”


    “阿露,阿柔不屬於我們,屬於她自己。這些人你們好好盯著,再派個人給阿柔報信,阿柔要離開了。”


    “是,玉師傅。”看著離開的女子背影,阿露陡然覺得那個一直為她們遮風擋雨的玉師傅老了許多。


    青音這邊,也從曾離的口中得知了保泰一行人的消息,正如玉師傅所說,大概明天就有人來接她,她走了自然這行人找不到人自然會離去。


    看著曾離擔憂的神色,青音安慰了幾句,離別最是容易,她也不好說自己有預知明天會離開,她坐在屋裏沉思了一會,打算提前寫幾封信給道觀,日後也再難相見。


    安慶縣夜色籠罩下的林府冰冷的建築在月光之下像鍍了一層紗一樣的,少了一絲肅冷,多了一絲柔和。


    “爺,這選秀在即,這柔兒是不是應該提前叫迴來,也好學些規矩,不給老爺丟臉。”相貌清冷的女子依偎在中年男人的懷裏,小心翼翼地問道。


    “嗯。”男人林生熙卡頓了一秒,誰?不過看著現在比較寵愛的美人何姨娘麵上還是簡單迴應了一聲。


    何姨娘麵上不由得露出幾分真心的喜悅,這幾年她也有了一個四歲的小兒子,也算是有了依仗,對大女兒雖然沒有那麽關心,她還是思念那個可憐的大女兒的。


    “多謝老爺,不過這時間?”


    “明天一早就迴來行吧。”林生熙挑眉,和何姨娘交流的幾句,他也想起來那個被她丟到道觀的二女兒,樣子記得不太清了,反正長得又黑又醜,腦子也笨,估計這選秀也過不了,早點接迴來學學規矩別丟了他的麵子也好,腦子裏轉了幾圈,不過在何姨娘的麵前他也沒有透露一點情緒。


    何姨娘有些興奮又有些愧疚,對於許久不見的大女兒她是期盼的,可這些年月的越來越忽視也是真的,希望女兒不會對她有怨吧,抱著愁緒何姨娘閉上了眼睛。


    翌日清晨,春雨過後的道觀散發著自然的清香味,林子裏也陸續發著新芽,一切都生機勃勃的煥發著新春的生機。


    而青音的院子卻已經散發著離別的氣息,安靜而又悲傷。


    “阿柔,我和你一起走。”曾離看著這個從半大姑娘長成如今絕色仙葩的青音,眼裏滿是堅定。


    “阿離,可是曾叔叔?”


    “我爹也同意,我爹有玉師傅照顧,隻要阿柔以後在阿爹臨死前放我迴來一趟就行。”曾離緊緊盯著青音,眼神熾熱又期待。


    看曾離什麽都想好了,青音也不好再勸,點點頭,抱住了這個既是好友又是守護者的姐姐。


    因為曾離,離別的悲傷也淡了些,而其她年紀尚小的小姑娘也不約而同的將眼神投向了玉玄子主持,她們怎麽就沒想到這個辦法呢?阿柔離開,她們可以跟著啊!


    玉玄子嘴角抽了抽,迎著眾人期待的眼神,沒好氣的說道:“不可能,你們都給我好好待在這道觀,再說了,你們手裏的功夫有曾離練得好啊?”


    一說到武功,幾人連連喪氣地低下頭,道觀裏的人是練武的,這功法也不知是玉玄子從哪弄來的,(深藏功與名的青音笑而不語。)但最勤奮最用功的一定是曾離,要和她比誰能比得上。


    幾人喪氣了,最後隻剩下沒道別的玉師傅。


    “玉師傅。”青音抱著這位把她當作女兒的的師傅,聲音眷戀。


    “抱什麽抱,都多大了。”玉玄子聲音鎮定,不過要不是那勾起的嘴角還真暴露不了她的暗喜。


    “阿柔,你娘親有了一個小兒子,不要在意,要什麽苦就給我們寫信,保護好自己。”


    “嗯嗯,我知道了。”


    “好了,快走吧,再不走,咱們道觀的人都要跟你跑完了。”玉師傅溫柔地整理好青音亂掉的服飾,才停了話。


    青音失笑,在曾離和小月她們的陪伴下離開了這個生活了五年的道觀。


    停在道門口的馬車上的幾個侍衛一邊犯困一邊發著牢騷,五年的時間太久,他們幾人都是新來的,對要接的二小姐根本就不熟悉。


    “哎你說這二小姐長得怎麽樣?”


    “多半不怎麽樣,要不然老爺怎麽會把二小姐丟到道觀待個五年?”


    “也是,這二小姐夾在大小姐和三小姐中還真是可憐。”


    “嘖嘖,我之前不是有一個表叔在府裏當值嗎,聽說這二小姐啊長得一臉男人樣,別提有多醜了!”


    ……


    大清早帶連夜的趕路幾個護衛因為八卦清醒了不少,對這位未曾謀麵的二小姐也更加輕視。


    道觀大門的聲音陣陣傳來,幾人也停止了議論,重新變得正經,全然不知剛才議論的聲已經全部進了道觀內幾個練家子的耳朵裏。


    小月在道觀裏學了功夫,也算是小有所成,她氣憤地恨不得出去打爛那個多嘴的護衛、嬤嬤,她家小姐美如天仙,哪裏是他們這些個凡家俗子能抵辱的!不過被青音一把攔住,隻好忍下了。


    腳步聲一步一步地靠近,也許是時間或是期待,接青音的護衛和嬤嬤們也不自覺地生了些期待地看向了大門口。


    大門被推開。


    陽光,美人,刺得幾人失了語。


    眉如翠羽,肌如白雪,腮凝新荔,鼻膩鵝脂。一襲素色青衣,卻恍若神仙披裳,超凡脫俗的容貌像天邊的雲,似遠似近,讓人琢磨不透,像人又像是妖,分不清界限,幾人仿佛做了一場虛假的夢,真的飄渺。


    青音也沒管幾人反應沒有反應過來,直接在小月和曾離的守衛下進了馬車,攔截了所有癡迷的視線。


    一直到走了半路的護衛都沒有迴過神來,隻是依舊肌肉記憶盲目地朝著林府往迴走去,眼神又時不時或是期待或是熾熱地看向那個緊閉門窗的轎子,又被曾離兇狠的一個個瞪了迴去。


    幾人也不好獻些殷勤,相熟的幾人眼神激烈交融著。


    “這長相你管她馬叫醜?”


    “我哪知道這都是謠言。”


    “現在真是被這謠言害慘了,二小姐的侍女這麽瞪著我們是聽到了吧,嗚嗚嗚。”幾人不由得深深歎了口氣,神色也更加怏了。


    長得比較胖的嬤嬤和另一個比較瘦的嬤嬤也想伺候這仙女樣的二小姐,可這二小姐身邊的嬤嬤和侍女看她們像賊一樣,再加上路也不算太遠,兩人硬是到了林府也沒等到個什麽機會接近二小姐,好在馬車外連看都沒看到二小姐的一些傻瓜侍衛讓她們的心裏得了些安慰。


    林府等著的人神色各異地站在門口,除了幾個在學沒有迴來的公子,林父眼神淡定看不出什麽,兩個爭鋒相對暗流湧動的大小姐和三小姐挨著站著,但統一兩人都驚心打扮了一身,眼神也毫不在意要來的二姐\/二妹。


    站在這裏大概唯一最著急還有擔憂的就隻有何姨娘了,她抱著四歲長得粉雕玉琢的小兒子林晨柯著急地時不時看了一眼沒有動靜大門,著急的手心出的汗水更是讓四歲古靈精怪的林晨珂也察覺到了,長到四歲,他從來沒見過這個姐姐,反而更喜歡長得好看的三姐姐,看到母親這麽著急二姐姐,他心裏不免有些嫉妒。


    聽說二姐姐長得還很醜,那現在長得不是會更醜了,看娘親見了二姐姐還會不會喜歡她,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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