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實力相當的兩個主體間的交換基本上是等價的,但在實力相差很大的兩個主體間的交換定然是不對等的。


    就像陳越交出牛鼻穿孔術,隻換迴來五十畝地和三頭耕牛,還有一頭得過幾天才能拿到。


    牛鼻穿孔術隻是一個簡單技術,可防造的機率很,普通人看一眼基本就能學會,隻能夠將其獻給朝廷吃一波紅利。


    而曲轅犁和鏤車就不一樣了,除了鐵器難獲得外,鑄造工藝也有講究,普通人隻是遠觀近看也很難明白,隻有一些匠人才懂其中道理,並且其帶來的顛覆性的革新是重大的。


    陳越精略的講解,張彭祖肯定不明白,所以張彭祖就問道:“你這兩個技術能換兩百斤鐵嗎?”


    “阿越,你講講具體的咋用的,對耕地的作用有多大?”劉病已相信陳越要製造的東西肯定是有利於耕地的。


    “就拿新鏵犁來說吧,現在鏵犁用兩頭牛拉動,一天能耕兩畝地多一些,最多能耕三畝。”陳越知道必須要先打動張彭祖或劉病已才能得到支持,“新鏵犁一頭牛一天能耕近四畝地。”


    “這麽多?”劉病已震驚了,張彭祖還低著扳著手指在那兒計算。


    劉病已震驚後,又問道:“那你說的鏤車呢?”


    陳越想了想說道:“半頃地,最多兩天就能完成播種。我說的是精耕細作,不是那種拿著種糧隨意拋灑的方式。”


    曲轅犁和鏤車的耕種,陳越在前世小時候是見過的,一頭牛一天基本上能完成三畝地翻土,後世一畝是666.6平方米,這小數點後麵的6還要循環,西漢此時的一畝地隻是近500平方米,所以說四畝與前世三畝的麵積差不了多少。


    鏤車就更厲害了,前世聽村裏的老人說,他們小的時候見大人驅使耕牛拉著鏤車,半天多一點就播了五十多畝地,那可是將近當前的七十畝土地了,陳越說每天播種二十五畝完全是往少了說。


    “兩天半頃地?”劉病已一隻手比著耶,一隻手但出了五個手指,他還有點疑惑地問,“要多少人力,才能完成?”


    張彭祖是傻在一邊,口裏念叨著“不可能”。


    “一台鏤車,一頭牛,兩到三個人。”陳越說,“一個人掌控鏤車,另外的一人或兩人在後麵用泥土掩蓋種子。”


    “不可能。”劉病已也加了張彭祖的不可能組了。


    陳越拱手請求道:“請兩位將我的話向張公轉達一下,請張公全力支持,這兩項技術必然是耕種技術顛覆性的變化,以後一家三五口人精耕一頃地,會變得非常簡單。”


    說完,陳越將一輛借來的架子車牢地綁在牛車後麵,又請張家仆人合力抬起另一輛車放在連在一起的兩車之上。


    陳越告辭時,劉病已二人還在說“不可能”,都沒有理他。


    陳越看看天空,拿出一個竹筒晃蕩了兩下遞給張家仆人,並說道:“一會,請兩位郎君飲水,這天比較熱,小心發痧。”


    見張家仆人收好後,陳越才駕著牛車離開。


    “郎君,喝水。”陳越離開好一會後,張家仆人才將張彭祖叫醒,並將竹筒遞給他。


    張彭祖接過竹筒喝了一口後,發現隻有淡鹽味,沒有在陳越家喝的味道好後,就遞給了一旁的劉病已。


    劉病已接過竹筒,並沒有喝水,而是看著張彭祖問道:“彭祖兄,你說阿越講的這兩個事物,是不是真的有那麽厲害?”


    “某不知。”張彭祖麵無表情地搖搖頭。


    劉病已喝了一口水後,繼續說道:“阿越給我說過的事情,基本上都達到了他所說的效果,我還是相信阿越的。迴長安城,彭祖兄一起走,我們去給張公說一下。”


    張彭祖本來還想玩兩天,可是架不住劉病已要迴長安的強烈想法,二人隻得找張家仆人又去借了一輛車,然後帶上仆人,就往長安方向行去。


    天快黑了,二人才迴到到長安城,一路上劉張二人是坐車,仆人都是過跑,也是花三四個時辰。好在有張彭祖這個掖庭令的兒子在,否則二人根本就不了城。


    迴到尚冠裏後,兩人帶著仆人去張賀在長安的臨時住所,他家主要是在杜縣,長安城都是工作時臨時住所,休沐之時都是迴到杜縣。


    在劉病已的堅持下,跟隨張賀的張家仆人才不情願地找到快要睡覺的張賀。


    “阿郎。”仆人在房門外輕聲地說道:“彭祖小郎君和病已小郎君想見見你,他們說是有關耕種的器具之事。”


    仆人將劉病已說的“這些器具非常重要”這句話給省略了,他認為相對於自家阿郎的休息來說,沒啥更重要的事了。


    “他們什麽時候迴的長安?”張賀沙啞的聲音從屋裏傳了出,並問道,“可說是什麽器具沒有?”


    仆人迴道:“聽說他們剛剛尚冠裏,就趕過來了。病已小郎君說是什麽犁,還是有一個叫什麽樓車的。”


    仆人不知道是鏤車,隻是聽成樓車了。


    “你讓他們等一會,某家一會就到。”


    “諾。”


    仆人沒有將二人帶去書房,因為是自家人,就安排在堂屋,給二人添好水後,仆人就站到門口等張賀的到來。


    不一會,張賀就來到堂屋,二人一個口稱“父親”,一個口稱“張公”,一同拜謁。


    二人落座後,張賀先是問了二人此次出去辦事的情況,聽了他們介紹後,張賀隻是微微點頭,未置可否。


    隨後,才問起二人來此何事?


    在封建社會,長輩沒有主動問起,晚輩一般都不會像現在的年輕人一樣,張口就來。


    當然,張賀問起了,主要迴話的是劉病已,他不僅與陳越關係近一些,而且平時對耕作之事要比張彭祖見過的多一些。


    因為張彭祖是過繼給張賀的,所以平時張彭祖除了讀書外,就是偶爾鬥雞走狗,去莊子的時候,也隻是收收租,連看佃農們耕作等作秀等事都不參與。


    劉病已沒有添油加醋,隻是一五一十地將陳越的話講了出來。


    兩天播種半頃地的速度,還是讓張賀愣神了,不過讓他震驚的並不是鏤車,而是新鏵犁一天能耕四畝,不僅是深耕,而且還隻用一頭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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