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老爺子滿懷期待下,飛機終於落霖。


    十裏不同,更何況千裏。


    文山此刻必定是在晴朗的夜空下,而重慶籠罩在細雨中,二三月的雨還是冰冷無情,不抵六七月。


    那也是老爺子第一次出遠門。


    下了飛機老爺子也開始沉默了,那是認生的羞澀,還有緊張。


    夜晚十一點過,我和老爺子也就在重慶江北機場附近住了一晚。


    本來在手機上看的多好的酒店,到了之後就成容得下兩張床的房間,但大晚上也就沒了其他選擇。


    老爺子睡得很不踏實,大晚上我也感覺到了他在床上翻來覆去,第二早上又醒的很早,想來是那種激動。


    出了江北,帶老爺子隨便先吃了個早飯,不好意思的是那也是他第一次吃到重慶麵。


    “這個不好吃嘛“


    重慶麵過於腥辣油膩,老爺子沒吃幾口便放下了筷子。


    之後帶著他坐輕軌去了兩路口,在輕軌上他仍然目不轉睛,像是要記下所有的道路模樣,可怎麽可能。


    到了兩路口終於算是可以好好休息了,開了一個大一點的房間,一住就是三晚上。


    後來我帶老爺子去了洪崖洞,去了十八梯,解放碑,磁器口,渣滓洞,白公館也去了觀音橋。


    最值得的應該是觀音橋。


    “等會帶我去給你奶奶買點東西,要不然迴去她該我了“坐在觀音橋前麵的休息椅上,我是走累了,老爺子可還很精神,他開口。


    “這麽遠拎著迴去啊“


    “沒事,我又沒什麽東西“


    “那你要給她買什麽啊“


    “給她買雙鞋子吧,不然她總沒鞋子穿“


    最後我帶著老爺子就進了觀音橋旁邊的商場。


    從老爺子身上我才明白了沒有愛情也能一輩子和睦相處,他和奶奶就這樣,他們不知道什麽是愛情,但將生活研究的透徹。


    “這個她不喜歡“老爺子指著鞋櫃上的一些款式。


    “那這個呢“我拿起一雙抵到麵前。


    老爺子看了一眼,覺著樣式還行,就從我手裏拿了過去,可是剛拿到手裏就還給了我。


    “怎麽,不喜歡?“我有些疑問


    “這個鞋子穿著不舒服,不軟“


    老爺子這樣一,我仔細感受了一下還真是,鞋麵比較硬,裏麵也不是那麽舒服,就將鞋子放了迴去。


    而老爺子已經仔細的向前走去,對於給奶奶買鞋子這件事老爺子是認真的,陪著他逛了許久,但一直在挑剔。


    差不多逛了大半,老爺子也終於有了心儀的目標。


    老爺子手裏拿著一雙黑色的皮鞋,手裏不停的在摸索。


    “就它了,你問問多少錢“在盤算了一番之後,老爺子眉開眼笑的問我。


    “邪


    “您好,您的鞋子打折下來要698“


    698在我眼裏可能有些貴了,在我心裏我覺得老爺子應該會猶豫甚至是不會買。


    “給我裝起來吧“在我心裏念頭還沒閃現玩的時候老爺子突然開口,一語驚人。


    “那什麽,你不看鞋碼?“老爺子了買,我隻能這樣問。


    “不用,這雙鞋她剛剛可以穿“老爺子肯定的。


    “真的?“我還是有些懷疑


    最後證明是我錯了,等我迴老家的時候,奶奶確實剛好合腳,而且十分喜歡老爺子給她買的那雙鞋。


    導購裝好之後老爺子就付了錢,本來我想拎著,可老爺子非要自己拎,最後也隻能由著他。


    老爺子拎上了給奶奶的鞋,像是拎著什麽寶貝一般,生怕磕碰。


    老爺子的行為好像讓我觸摸到了什麽,是我自己悟出的道理,並且我蠢蠢欲動的用在了洛音身上。


    那結果呢?


    “我過兩迴學校了,你不來我沒鑰匙啊“


    了千萬種理由,其實也就是想見洛音當麵道歉而已。


    這一次的信息洛音終於迴了我“待會我去給你把鑰匙寄過去“


    然後就沒有了後續。


    在這可能是一個道理,對於姑娘有什麽真的可以直接,委婉隻能帶來無窮盡的誤解和猜疑。


    我想洛音是誤會了我的肚雞腸,可沒機會解釋。


    從觀音橋一行,接著是去的磁器口。


    在磁器口我也效仿老爺子給洛音買了一個禮物,隻是效果就…


    在磁器口的一家店裏,我給洛音買了一個價值三千塊的平安扣,那是我春節拿到紅包的三分之二,我比老爺子要感性的多了,而麵對女人我向來難以克製。


    平安扣是背著老爺子買的,我當然不敢告訴他。


    在重慶三的日子就這樣過去了,老爺子出來一棠懂了陪伴,又有些朦朦朧朧的懂了愛情?


    但始終沒機會帶老爺子到我學校去看看,最後又不得不把他送上了飛往昆明的飛機。


    來的時候是晚上,飛昆明特地給老爺子訂了白的機票,為他能夠踏踏實實的看一次雲彩之上的世界。


    來的時候有我的陪伴,去的時候他成了一個人,拎著給奶奶的禮物。


    “你找得到登機口不“


    “你餓不餓“


    “還要不要什麽東西“


    麵對老爺子一個人,總是那麽放心不下,就坐在機場大廳裏我不斷的想到各種可能。


    就連老爺子也對我開始厭煩,一隻一直在耳邊“嗡嗡“的蒼蠅。


    “我會問人家“老爺子臉一下子就沉了下來。


    “那好吧,你要記得拿機票問穿著製服的人“到了最後我還是放心不下。


    在時間要到的時候送他到了安檢門口,看著他一步步走了進去,踮著腳尖,希望能夠看的更遠,可老爺子倒好,頭也沒迴,直接一股腦的向前走。


    我仍然在大廳等著,沒過十分鍾左右就給老爺子打個電話。


    “你確定你到燎機口?會不會走錯了“


    “我問的人“老爺子有些煩躁了。


    “那好吧“


    十分鍾


    “上飛機沒影


    “還沒影


    二十分鍾


    “登機沒影


    “上飛機了,我掛了“


    二十五分鍾


    “找到位置了?“


    “我坐在座位上了,掛了“


    明明六十歲的老頭,我非把他當成了孩子,不停的在害怕他做錯什麽,一不心,即使知道他坐在了飛機上,還擔心他上錯了飛機,也才後知後覺,坐錯飛機檢票口就已經發現了。


    直到飛機沒有抵達昆明,我心仍舊不落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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