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來瘋的王子昊,喜歡被萬眾目光聚焦的感覺,尤其這些目光是來自那些科研大佬,越發讓他上頭。


    一場研討會完全成了他個人表演秀,那叫一個口若懸河,根本沒旁人插話機會,講到興頭時,還不忘自我吹噓兩句。


    知道的明白是研討會,不知道的,恐怕要誤以為是一場產品發布會。


    然而,


    他是講得開心了,卻忽略了眾人接受能力。


    很多地方大家還未來得及消化,他便已經講完,繼而繼續下麵內容,這就導致很多人跟不上節奏,懂了前麵沒理解後麵,越積越多。


    插不上話,又有許多不明白地方,於是乎,這幫心裏充斥對知識渴求的科研人員們,顧不上研討會紀律,一窩蜂圍住王子昊,七嘴八舌問出各自疑問。


    講解時有多麽高興,這時王子昊便有多麽痛苦。


    他本就不是有耐心的人,麵對鋪天蓋地的各種聲音,感覺腦袋快要炸了。


    “瘋了!全都瘋了!”


    王子昊罵罵咧咧的,狼狽逃出會議室。


    擱在別的地方,他發火後,其他人會害怕,會安靜下來。


    但在九重天工程基地,


    大家相處過一段時間,都清楚王子昊隻不過嘴臭一點,但絕對不是惡人,所以,全不帶怕的。


    秉著你罵你的,我問我的,隻要你迴答我問題就行,反正你又不會打人。


    ‘說了讓你講慢點,你不聽,好了吧。’王子丞幸災樂禍的說。


    ‘我哪知道他們那麽笨,我都講得那麽清楚了,他們竟然還不明白,氣煞我也!’王子昊抗辯道。


    嘴上如此說,其實他心裏明白,自己剛才的節奏確實過快了。


    王子丞沒戳破他的嘴硬,說:‘造一台柵格離子推進器吧,有了成品,他們學起來容易些。’


    ‘行吧。’


    王子昊痛快的同意。


    九重天工程專用的實驗室是不能去了,不然會被那些人纏上的。


    王子昊以需要安靜搞研究為名義,讓東飛的領導給另外安排一個地方。


    東飛作為華夏大中型軍用飛機的研製生產基地,自然不缺少能滿足科研、生產一體化的實驗室性質的廠房。


    來到標準化的頂級軍用實驗廠房,王子昊鑽進實驗室內,開始忙活起來。


    時至今日,王子昊早已不是當初的新手,各種設備使用起來,駕輕就熟,很快一個個部件被搗鼓出來。


    臨近傍晚,


    王子昊望著麵前一個粗狂的、宛如渦輪機的推進器,陷入沉思。


    識海中,王子丞同樣沉默了。


    ‘你故意的吧?’


    ‘你有沒有發現這玩意很像一個東西?’


    兩人幾乎是同時在識海中出聲。


    ‘都怪你好不好!’


    ‘要不是你一直在我耳邊叨咕你解析的那玩意,我能被影響到?能做著做著,把你說的那些東西做出來?結果組裝成這玩意!’


    王子昊繞著四不像推進器轉一圈,左看看右鼓弄鼓弄,撓撓頭,說:‘要不,我們先把離子炮弄出來?’


    ‘反正都到了這一步,不如將錯就錯,至於柵格離子推進器,後麵再說吧。’


    ‘隻能這樣了。’


    識海中,王子丞挺無奈的。


    說幹便幹!


    王子昊開始拆卸剛組裝好的四不像,重新設計。


    ……


    九重天工程組辦公地


    上午的時候,王子昊拍拍屁股溜了,留下亂糟糟的場麵。


    梁宏知道他脾氣,去找他迴來他也不可能迴來,隻好安撫好眾人,重新展開討論。


    一直持續到深夜,技術討論交流才結束。


    走出會議室,梁宏向身旁助理問道:


    “子昊呢?他不會一氣之下迴京城去了吧?”


    “那倒沒有。”助理說,“我聽秦副總說,他在西區搞研究呢,好像是要弄一台柵格離子推進器出來,省得董院士他們纏著他。”


    梁宏好笑的搖搖頭,“竟然跑去西區了,看來老董他們把他煩怕了。”


    “院長,我們要不要過去看看?”助理問。


    “嗯?”


    “他還沒迴去休息?”


    梁宏一怔,抬起手腕,看眼手表,淩晨兩點多。


    “沒呢。”


    “十點多的時候,我過去提醒他休息,結果被他給趕出來,我看到他弄了很多東西,應該是要通宵了。”


    梁宏心裏嘀咕,難道是子丞出來了?


    在他印象中,王子昊挺懶的,很少有耐心通宵搞研究。


    “走吧,去瞧瞧。”


    九重天工程組所在位置,距離西區挺遠,兩人走出辦公樓,助理開來一輛電動轉運車,載著梁宏往西區趕去。


    與此同時,


    一個渦輪機造型的大玩意正擺放在廠房門前空地上。


    後麵連接著各種複雜淩亂的電纜,不遠處還有一台發生器。


    而在線纜和發生器後麵,則連接著一個長管造型的設備,再往後一直蜿蜒延伸到廠房裏麵。


    那裏,有大大小小各種設備,亂七八糟的擺放著。


    此時王子昊正宛如蜜蜂采蜜般,在設備群中奔波,一會兒檢查這個,一會兒連接那個,忙得那叫一個熱火朝天。


    環視一圈,確定都弄好了,王子昊來到控製台前,目光盯著與家用電視機相似的液晶可視終端,手指在鍵盤上飛舞。


    隨著一串串數據字符被輸入完,係統開始自檢。


    王子昊手指放在迴車鍵上,突然頓住,迴頭看向那亂糟糟的設備群,


    ‘丞兒啊,你說這些會不會承受不住,炸了?’


    ‘放心,炸不了的,你自己做的東西,你自己還不清楚嗎。’


    王子昊抓了抓耳腮位置,小聲嘀咕:“就因為是我做的,我才擔心嗎。”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


    不管嘴怎麽硬,他心裏明白,他和王子丞相比,缺少耐心,所以剛才製作部件時,很多時候都是得過且過。


    人家是力求完美,他是力求一個快!


    王子昊的話,讓正困著的王子丞瞬間驚醒,快速複盤下之前製作過程,語氣不確定的說:


    ‘雖然有點瑕疵,但應該……沒什麽大礙吧?’


    話音剛落,不待王子昊迴應,王子丞自顧自又說:‘別管了,先試驗吧,就算炸了,威力應該不大,你等會兒躲著點。’


    臥槽!


    你特麽比我還瘋狂!


    王子昊直翻白眼!


    外人隻知道他瘋狂,其實王子丞比他還瘋狂,隻不過這丫的太能裝了,瞞過所有人。


    “啪~”


    一聲輕響,王子昊按下迴車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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