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我想給你一個家……”


    紅豆說完,睜大眼睛定定的看著西河,滿懷期待的等著他的答案。


    西河張了張嘴,隻是,還未吐出字眼,卻見他突然臉色慘白,旋即竟是毫無征兆的昏死過去。


    紅豆、雁足、嶽山連忙跑上前去,紅豆雖不懂醫術,卻清晰的感覺到西河身體內的靈力再以一種恐怖的速度流失著。不用多想,紅豆已然知道,應當是顧先生留下的那蒙蔽天道的屏障終於消失了,所以才有著如此強大的力量。


    詛咒……終是來了麽?


    在雁足、嶽山的全力加速下,馬車已最快的速度迴到了國師府。而西河則被第一時間趕到的周靈機帶上了白塔。


    按照周靈機的解釋,白塔內靈力充盈加上更有著溝通星辰之力的能力,能夠暫緩西河體內靈氣流失的速度。


    雖然西河的狀況被暫時的緩解了,可是根本是治標不治本,如果沒有作為,西河體內的靈力早晚會消耗殆盡。


    國師府上下人人都是一臉的愁雲。


    紅豆看著周靈機那無奈的模樣,更是明白了他的無能為力。


    看著安詳得好似睡去的西河,紅豆腦中突然湧出阿笙的臉孔。咬了咬牙,紅豆便是轉身,迅速朝著阿笙的住所跑去。


    阿笙的住所雖然位於國師府內,但卻是國師府中偏僻的角落,加之阿笙的脾性,所以平常來的人並不多。紅豆亦隻是陪著西河來過幾次,不過路線倒是能夠記得。


    一別如其他處的秋意正濃,阿笙所住的院子裏卻是一派的春意盎然,好似完全不受季節的影響。


    紅豆趕到的時候,阿笙正坐在院子裏擺弄花草。好似早就料到了紅豆的到來,阿笙並沒有絲毫的以外。不待紅豆開口,便率先道,“你決定好了?”


    紅豆點點頭,“嗯!告訴我,去哪裏能找到生機鏡!”


    阿笙迴過頭看著紅豆,“龍眠山!”


    “龍眠山!”紅豆一怔,突然記起曾經打聽過的消息,無憂宮正位於龍眠山中。如此想來,生機鏡果然在夜笙簫手中。可是,無憂宮雖然在龍眠山中,卻無人知道具體位置所在,紅豆之前多方打聽卻仍舊沒有半點結果。如今聽得阿笙提起龍眠山不由皺起了眉頭。


    好似是意料到了紅豆的反應,阿笙自懷中取出一物拋給紅豆。紅豆接過,發覺竟是一塊碧綠色的玉石。於是呈圓形,外表平平無奇,倒像極了未經打磨加工的玉石原料。雖是如此,紅豆卻能感覺到這玉石中竟湧出淡淡的生機之氣。雖然並不濃鬱,卻不絕如縷,綿延不斷。


    “這裏有我的一絲精氣,它會指引你找到鏡身的!”阿笙道。


    紅豆接過,不疑有他,朝著阿笙躬身一拜,便是直接轉身出了院子,出了國師府,出了洛州城,直接往龍眠山行去。


    紅豆此行極為匆忙,甚至不曾去收拾行禮,隻一人一劍,再自國師府牽了一匹快馬,滿心焦急的往龍眠山而去。即便有著玉石的指引,但紅豆亦知道此行決計不會那麽的簡單,不過,紅豆早已下定了決心,即便前方有著刀山火海,也會勇往直前。隻因著她想要救西河,她不希望他會死去,而且……他還欠她一個答案。她不許他死去!


    龍眠山是一段極為廣袤的山脈,綿延之處竟是橫跨了數十座城市。雖有不少的山民憑著龍眠山生活,但僅限於龍眠山外圍。龍眠山深處則無人敢輕易踏進。隻因著內中地勢複雜,危險重重,毒蟲猛獸遍布,更有著不少的沼澤險境,危險至極。


    紅豆憑著玉石中的感應在茫茫大山中終於尋到了一絲痕跡,而後,便順著混跡馬不停蹄的趕路。起初馬兒還能快速的奔跑,但隨著逐漸的深入山中,樹木愈發茂盛,道路愈發崎嶇,最終,紅豆隻能放棄了馬匹,改為徒步趕路。


    紅豆雖是女兒家,但到底是習武之人,而且自身靈力充盈,體力、腳力倒是不錯。所以,雖然山中難行,但她的速度卻絲毫不慢。


    隻是……


    紅豆望著四周好似雜亂無章卻又隱含深意的樹木,突然生出一股寒意來。她分明記得前方那顆楓樹之前自己分明見過,而自己一路往前不可能再走迴頭路,所以,絕對不可能發生現下這種情況,唯一一種解釋隻能是……她迷路了!


    是的,即便有著玉石的指引,清晰的感覺到生機鏡所在的方向,但饒是紅豆如何埋頭往前,卻都隻能留在原地打轉,走了半天,卻怎麽也走不出這好似簡單卻又一點也不簡單的屏障。


    為什麽會這樣?饒是紅豆如何去思索,卻仍舊得不到答案。而且現下,她也沒有時間去多做考慮去思索了。西河危在旦夕,晚一天拿到生機鏡,西河變迴多一分危險。


    天色不知不覺間竟是暗了下來。即便紅豆身為武者,但到底是深秋時節,夜風陣陣,吹在身上倒也有著一股子穿透骨子的冷意。


    這深秋的夜風,竟是比深冬的寒風還要讓人忌憚還要讓人心冷。


    好似是嫌紅豆的境地還不夠糟糕一般,好巧不巧的,竟又下起了雨。深秋的雨雖然不大,卻也帶著一股子讓人抗拒的寒冷。


    為了保護身體減緩這股子冷意,紅豆不得不打開竅穴,催動起靈力護住周身,這才使得身體不再那麽的寒冷。不過……到底也不是長久之計。


    雨水毫不留情的掉下來,打濕了紅豆的衣服以及頭發。更是有絲絲秋雨順著紅豆濕透的頭發緩落,跌碎進紅豆的眼睛裏。不疼,卻冷得駭人。


    可是,此刻紅豆的心裏、眼中卻竟是一股子濃濃的烈火。那是不甘以及決絕。


    她原以為有了阿笙玉石的指引便能夠輕鬆找到無憂宮,卻不成想,一切還是被她想象得太過簡單了。


    隻是,紅豆又如何肯甘心就此放棄?她必須得救西河,無論如何都得救西河。


    望著已然漆黑一團的群山,紅豆心中的不敢以及寒冷竟逐漸化成了一股子怒火,她咬了咬牙,朝著群山怒吼道,“夜笙簫……你出來!”


    她在賭。賭夜笙簫對她的重視以及他的手段。如果夜笙簫真的格外重視他,便能知道她此刻的境地。如果夜笙簫真如他所言那般在意她,亦不會真的將紅豆置於險地。


    此刻,紅豆便是在賭!隻是,不知道結果將會是怎樣。


    菖蒲隨著樓浩辰、林莞爾迴到迴音穀的時候,隻覺得全穀上下被一陣沉重的陰雲所籠罩著。隻是,她卻猜不出這陰雲是為了生機鏡被盜還是其他。


    不過,她的心中竟少有的生出了一股極其濃烈的不安來,好似有什麽不好的事情即將要發生。


    迴到迴音穀後,三人先去輪迴院拜見了幾位長老,將此行的結果匯報之後,林莞爾便會遣了下去休息,隻留了菖蒲、樓浩辰留在輪迴院中。


    少有的,六位長老竟然都出現在了輪迴院,包括碧落院、黃泉院兩位院主,這陣仗,竟是大得出奇。


    五長老之前隨著紀軒去了洛州城,在得知紅豆進了國師府後,紀軒便留在了洛州城,五長老因為身份原因,卻是不願意就留俗世,便也是返迴了迴音穀。隻說沒能追上紀軒,穀主等人倒也沒有追究,畢竟紀軒雖然打傷了迴音穀弟子,但那到底算不得大事。


    沈無秋一直心係西河,原本西河深陷險地是不願意離開西河左右的,不過,在知道顧先生以魂飛魄散為代價暫時蒙蔽了天道軌跡,而西河暫且無憂之後,便迴了迴音穀。倒也不是他心係門派,乃是接到寧鬆濤傳書,隻說有件大事虛的他們在場做個鑒證。隻是這大事到底是什麽,書信中卻沒有半點透露。


    匯報了此行結果之後,樓浩辰則站到了三長老身後,一臉的平靜。雙眸雖緊閉著,卻又好似在時刻注視了場中。


    菖蒲立在當中,原想走到寧鬆濤身邊,卻被寧鬆濤製止了。


    “菖蒲,我且問你……”寧鬆濤一臉的凝重,好似連說話語氣也變得低沉起來。


    菖蒲不由心頭一顫,小心翼翼的注視著寧鬆濤。


    寧鬆濤自桌上取出一卷畫軸打開,指著畫中之人問道,“這畫中之人是誰?”


    寧鬆濤拿著的那幅畫像,赫然是當初紅豆自家中尋找的母親遺物。畫中之人則是紅豆生母寧雅曼。當年菖蒲借由此話,謊說畫中之人是自己母親,才得了寧鬆濤外孫這一身份。原本,菖蒲倒也想過身份會曝光的可能,而且,寧鬆濤等人行事向來謹慎,也對菖蒲之言做了調查。


    讓菖蒲意外的是,自己那賭鬼哥哥竟然沒有說出那畫軸之事。原本菖蒲倒也確實是被收養不假,但卻並沒有什麽畫軸。至於她親生父母到底為何人,她亦是沒有半點痕跡可循。原以為自己那賭鬼哥哥說出畫軸之事自己的謊言變迴被戳穿,卻不想竟然完全出了她的意料,竟促她與寧鬆濤相認。


    當然了,在身份沒有曝光時,菖蒲也曾偷偷去找過那賭鬼哥哥,那賭鬼雖然好賭成性,但也油滑得很,在迴音穀弟子去詢問之時,憑著隻言片字的信息竟然隱約察覺出了此事不凡,於是便順著菖蒲的謊話說了下去。這也導致了菖蒲最終被寧鬆濤認下。


    不過,那賭鬼也不是省油的等,在菖蒲找上他時,他卻趁機提了不少條件,如若菖蒲不答應,便說出真相。菖蒲無奈,隻得按照要求給了賭鬼不少好處,但前提是他必須離開懸妙城,而且除非特殊情況不能找菖蒲見麵。


    菖蒲倒也不是沒想過要殺掉那賭鬼,不過她也知道寧鬆濤等人的性子,若真殺了他,反倒會引來懷疑。身份暴露是遲早的是。有時候,菖蒲也想過要說出真相,但在嚐到了穀主外孫這身份給自己帶來的甜頭以及想到說出真相有可能收到的懲罰後,菖蒲選擇了繼續走下去。一如她所言,認定了,即便後悔,也隻能走下去。


    “這畫中之人是誰?”


    寧鬆濤渾厚低沉的聲音將菖蒲自思緒中喚醒,菖蒲的身子,因著這聲音竟不由得微微顫抖起來。


    “是……”


    菖蒲張了張嘴,正欲迴答說是自己娘親之時,卻見兩名弟子自殿外走來,當真竟押解著一個灰頭土臉的男子。


    菖蒲看見男子,不由大驚,那赫然是她的賭鬼哥哥。


    這一刻……菖蒲隻覺得天旋地轉,好似整個世界在瞬間坍塌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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