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因著今天逛了一下午,加上平白生了那樣多的事,耗費了不少心力。簫夜離開後不久,紅豆便在不知不覺中,沉沉的睡了過去。


    一夜無夢。


    第二天,紅豆起床的時候,時候已經不早了。紅豆洗漱完之後,憋了一肚子的道歉之詞,準備就自己起晚了這件事,跟紀軒道歉。


    但等她到隔壁房間找紀軒的時候,發現他根本不在房間內。問過掌櫃之後,紅豆方才知道,紀軒早在一個時辰前就離開了客棧,去迴春堂開始巡診了。


    死紀軒,真是討厭。看見我沒起來,都不知道要去喊我一聲的麽?招唿都不打,就自己走了,真是豈有此理!


    雖然紅豆對於紀軒丟下自己,一個人去巡診了,很是不滿。但歸根究底,事情的過錯完全在自己,也怨怪不得他。


    紅豆心裏亦是清楚這個道理,所以,在聽掌櫃說完這個消息之後,連早飯都未吃,便風風火火的往迴春堂跑去了。


    好在迴春堂離客棧並不遠,紅豆加快腳力,快速的往前跑著。


    隻是,跑了不遠,便見前方的街道上,熙熙攘攘的,竟是聚滿了人。將道路兩邊圍了個水泄不通。亦有不少官兵,站在路邊,維持著秩序。


    紅豆也未細想,憑著有功法在身,沒費多少力氣,便擠到了人群最前方。


    “官差大哥,能不能行個方便,讓我過去一下?我有急事……”紅豆對自己前方的一位官差道。


    那官差看了紅豆一眼,“不行。國師大人的車攆馬上就要到了,現在這條路任何人都不能同行,想要過去,要麽繞道,要麽等國師大人走過之後。”


    “官差大哥,行行好,我真的有急事!”換做平時,紅豆萬不會這般著急,但今天畢竟是他們來玉陽城巡診的第一天。自己這個隨行的護衛,竟然比醫師要晚去一個多時辰。這要被說出去,自己還怎麽有臉迴迴音穀呀?即便沒有傳揚出去,但也鐵定在趙師兄心裏,落了個懶散不靠譜的壞印象。


    那官差搖著頭,大聲喝道,“吵什麽吵?我要給你行了好,我這腦袋可就保不住了?”


    “官差大哥……”


    “姑娘,我看你就等等吧,”紅豆身側的一位中年婦人,聽見了她與官差的對話,敲了敲她的胳膊,“國師大人去玉泉寺,可是為了給咱們玉陽城的老百姓祈福的,我看姑娘你還是等等吧。實在有急事,便繞個道,其實也遠不了多少,萬萬不可衝撞了國師大人的車攆啊。”


    “是啊,姑娘。你看大夥全都等在這裏,有急事的可不止你一個。但縱使這樣,大夥還不都是安安分分的在這等候著國師大人的車攆?老身勸你,還是不要為難這位差爺的好,”紅豆右手邊的一位老嫗附和著婦人的話音說道。


    紅豆聞言,好奇的問道,“國師大人?”


    “是啊,”那婦人接著說道,“聽說這位國師大人,本事大得很呢。咱們浩渺國,之所以能夠多年太平無憂,全是仰仗著他。前幾天,國師大人突然來了玉陽城,今兒個便是專門出城,去北郊的玉泉寺替咱們玉陽城的老百姓,消災祈福的。大夥兒心裏感激他,也都想一睹國師大人的風采,便都早早等候在這裏了。”


    “原來是這樣……”聽明了事情的原有,紅豆了然的點了點頭。看著周圍玉陽城中的百姓,都一個個滿懷期待的盼望著國師大人的車攆出現,紅豆雖然心中忌憚紀軒,但更不想成為玉陽城百姓的公敵,亦隻好遂了他們的意思,安心的等著車攆走過之後,再趕去迴春堂了。


    雖說,已紅豆的腳力,即便繞道也耽擱不了多少時間。但紅豆轉念想著,反正都晚了,去早去晚自己都不會好過,倒不如走慢一點,還能少受些紀軒的冷眼呢。何況……還能見到那個被大家那麽推崇的國師大人。


    紅豆思量之際,不知是誰,大喊了一句,“來了來了……”


    紅豆慌忙伸長了脖子,極力的往路的盡頭看去。隻見,原本空蕩的街道上,果真由遠及近的行來了一大隊人馬。


    領頭的是三匹高頭大馬,清一色的純白,沒有絲毫雜色。


    駕著最前麵那匹白馬的,是一位青年男子。緊隨其後的,則是一男一女兩名青年。皆穿著一身銀色輕甲,戴著偷窺,配著j□j的白馬,端的是威風凜凜,英氣無比。


    那三人當真,有兩人,都是紅豆見過的。領頭之人,為嶽山,而那名女子,則是雁足無虞。


    緊隨三人之後的,是一輛裝飾華麗的馬車,拉車的馬匹,亦是純白毫無雜色。駕車的則是一位冉須大漢,穿著身青色長袍,與那華麗座駕相比,反倒有些不相稱。


    一隊約莫數百人的身穿銀甲的士兵,整整齊齊的走在馬車後麵。


    而隨身在他們之後的,便是一幹身穿官服的官差,還有數輛馬車。自身側百姓的議論聲中,紅豆得知,坐在後麵馬車內的,乃是玉陽城的城主,以及縣太爺,還有他們的家眷。


    浩浩蕩蕩的大隊人馬,從馬路盡頭緩緩行過來。一眾百姓盡是約好了一般,一齊跪了下來。縱使紅豆身為迴音穀弟子,跟著流蘇進行過好幾次例行巡診,雖說大場麵倒也算見過不少。但還是頭一次見到這般隆重的場麵。


    瞧著一眾百姓,齊刷刷的跪拜下來,紅豆竟是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愣愣的站在原地,忘了該要如何反應。


    “大膽,國師大人在此,你為何不跪?如此無理,是想要造反嗎?”一聲大喝,讓紅豆醒過神來。


    她迴頭四下看了看,周在的百姓盡數跪了下來,而自己,卻是直直的站立其中,猶如鶴立雞群一般,格外的醒目。而自己的跟前,一位負責維持秩序的官差,正麵臉怒容的看著自己。


    經由那人如此一喊,所有人的視線一下子落在了紅豆的身上。紅豆隻覺如芒在背,很是難受。而領頭的嶽山、雁足以及另一位青年的事先,亦盡數落在了她的身上。


    紅豆立在原地,一時竟是不知如何是好。


    跪吧,自己這麽大,除了跪過天地、長輩親人之外,還沒有跪過其他人,不跪吧,現在這個情形,若自己當真不跪,搞不好真會抓起來,丟進大牢……


    “來人啊,將那個以下犯上的臭丫頭,給我抓起來!”一道犀利的女聲,打斷了紅豆的猶豫。紅豆抬起臉,正好對上雁足那雙,滿是殺意的眸子。


    完了……這下真完了。我怎麽把這茬給忘了?那個女人想殺我……即便現在我當真跪下了,估計她也會尋個由頭把我抓起來。然後……


    一想著自己以後可能要經曆的遭遇,紅豆不由打了個寒蟬。這時候,便有兩名銀甲士兵,一臉嚴肅的走了過來。


    紅豆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腰間的木劍,心下想著,若要他們當真要抓自己,那她就與他們來個硬碰硬。


    反正落在那個女人手裏,隻會是死路一條,而且肯定會死得非常的淒慘。與其那樣,倒不如搏命一拚來得痛快。


    打定主意,紅豆握著木劍的手,又緊了緊。


    “且慢。”一個略顯虛弱的男聲,自馬車內穿了出來。聲音雖然很輕很淡,但奇怪的是,即便是站在遠處的紅豆,亦能夠聽得分明。


    紅豆驚詫之時,忍不住偷偷的打量著前方的馬車。


    雁足皺著眉,迴身對馬車內道,“大人……不過是個不尊禮法的鄉下來的野丫頭罷了,我遣人將她帶迴去,好生教導她些禮儀教義,便會放了他,還望大人莫要為這般小事耗費心力。”


    “既是不懂禮法,那她不跪便不跪吧。又不是什麽大事,依我看,就隨她去吧……”那個聲音,依舊淡淡的說道,


    雁足看了看紅豆,又看了看馬車,“大人這般放過她,豈不是教導大家,以後見到大人您都不必跪拜了嗎?”


    “我隻是俗世凡人,本就當不起這跪拜之禮。這拜或不拜,與我都無甚區別。”


    雁足還想說什麽,卻被臨嶽打斷了。


    “雁足,既是大人的意思,那此事便作罷吧,”


    “可……”雁足卻是欲言又止。


    嶽山衝著雁足,輕輕搖搖了頭,示意她不要再說下去,而後對紅豆道,“姑娘,你走吧。”


    聽到事情得以解決,紅豆長舒了一口氣。又聽到嶽山讓自己走,更是不跌的點頭,恨不得自己背上生了翅膀,眨眼便能飛出這是非之地,逃出如此尷尬的氣氛。


    “哦……”紅豆應了一聲,活絡了一下手腳,準備已最快的速度逃離此地。


    但才剛剛轉身,卻聽身後,響起一個渾厚的聲音,“姑娘請留步”,說話的卻是那駕車的車夫,“國師大人,請姑娘上前一敘。”


    “請我?”紅豆一愣,本想拒絕。但一想著,若自己當真當著這麽多人的麵,拒絕了國師大人的邀請,想必那雁足,定會尋了各種罪名將她抓起來殺掉的。


    紅豆咬了咬牙,在眾人羨慕的目光中,硬著頭皮走了上去。


    靠近馬車的時候,紅豆明顯的聞到了一股清幽的香味。淡淡的,很是好聞。與紅豆在西河房間聞到的味道,很是相似。


    駕車的大漢,將車前的珠簾掀起,紅豆便小心翼翼的走上了馬車。


    出乎意料的,馬車內很是寬闊。除卻一張茶幾,一床古琴外,並無太多雜物。


    “民女見過國師大人,”剛剛在外頭,自己沒有行跪拜之禮,全數無心,現下在這馬車裏,當著國師大人的麵,再不跪拜,倒當真顯得自己不明禮數了。紅豆想罷,一進馬車,便立即恭恭敬敬的在國師大人麵前跪了下來。


    “無須多禮。起來吧。”


    “是。”


    紅豆聞言,便坐起了身子。她悄悄的抬頭,打量了馬車一圈,隨即視線落在了前方的國師大人身上。


    隻見那位國師大人,穿著一身勝雪白衣,斜倚著身子,靠在一隻枕頭上。長眉細目,俊美無比,特別是那雙眸子,明亮如星,很是好看。男子身形消瘦而單薄,加之此刻臉色蒼白如紙,全無血色,竟是略顯孱弱。雖是如此,卻並不女氣。反倒給人一種,凜然的威壓。讓人不忍直視。


    但當那張臉孔,落在紅豆眼中的時候,卻在眨眼間,讓她吃驚得險些大叫起來。


    “西……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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