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長封他們乘坐的大劍,其實是寒門裏的一件飛行法器。為了支援破天關,寒門也是下了血本。


    這大劍由靈石催動,每過半天,周清南便要更換新的靈石,一次便需要耗費數十塊靈石。不過與此相對應的,大劍的速度也是極快。


    在大劍上修煉了整整兩日時間後,周清南忽然站起身來,看著前往一座雄偉的城池,沉默不語。


    祝輝在一旁沉聲道:“到了。”


    大劍上的寒門弟子抬頭看去。


    眼前的城池猶如一隻洪荒巨獸盤踞在他們麵前。這座城池比起尋常的凡人城池大了一倍,原本堅硬的城牆上,巨大的裂紋和爪痕隨處可見,給這座城池的雄偉壯觀中增添了三分慘烈。


    “這便是破天關。”周清南輕聲道。


    “此城通體由堅韌的赤火鐵鑄造,能夠吸收地脈中流動的熾熱氣息。過去數百年來,這座城池一直堅守在這裏,與西天妖族血戰。”在說到破天關的曆史的時候,祝輝的聲音中帶著一絲敬佩。


    祝輝對這裏的了解顯然不少,在給徐長封他們介紹著破天關的曆史時,周清南已經操控大劍來到了破天關外。


    對於破天關,徐長封在來之前已經做好了功課,祝輝所說他也差不多了解,此時看向此城外,血色浸入土地,成為大地上深一塊淺一塊的疤痕,放眼望去,破天關外一片平原。


    那裏,是被妖族硬生生踏平的。


    仔細嗅去,似乎還能聞到戰火的味道。


    “寒門周清南,帶領寒門弟子前來破天關。”破天關緊閉的大門外,周清南一聲低喝,在修為的加持下聲音傳入城池之中。


    “原來是寒門周執事。”一個身穿道袍的身影從破天關上一躍而下。


    這是一個相貌英俊的中年男子,臉上卻掛著一幅淡淡的神情,似乎萬物不縈於心。他身穿黑白二色道袍,背後負著一柄三尺長劍。


    見到此人,周清南的神色明顯凝重了幾分,拱手道:“沒想到竟是一劍宗的鄭師兄,大名鼎鼎的破天關第七戰將親自鎮守此處。”


    鄭姓中年道:“周師弟客氣了。前些日子妖族攻勢兇猛,這才派我前來。寒門前來支援,鄭某感激,隻是非常時期,雖是周師弟親自帶隊前來,也需仔細檢查,確保沒有妖種存在才可進入。”


    周清南笑了笑:“本該如此。”


    鄭姓中年點點頭,手中忽然多出一道銅鏡,將所有寒門來此之人都是映在其中。他看著銅鏡內的影像,在看到麵帶紗巾的韓清時眉頭微不可查地一皺,卻很快被這群寒門弟子身後不遠處的一片血雲吸引了注意。


    收起銅鏡,鄭姓中年臉上終於是露出一絲笑容:“原來楚師伯也來到了此處,如此一來我們便更多幾分勝算。”


    周清南笑道:“觀妖鏡既然看了,我等可否入關?”


    “請。”鄭姓中年一抬手,破天關沉重的大門緩緩開啟。


    周清南、祝輝走在最前麵,帶領著弟子們踏入破天關,而韓清則是落後他們半步,跟著走進了破天關內。


    一朵血雲飄來,楚破狼冷哼一聲,飄入破天關。


    被這樣探測,他顯然心中不爽。


    鄭姓中年麵色不變,從懷中拿出一道小小玉劍,在走入破天關的同時玉劍飛出,大門再度落下。


    這破天關實際上就是一座龐大的城池,裏麵不是隻有五宗的勢力,還有其他一些商行、不知名的小宗門、散修生活在裏麵。這裏是與妖族大戰的第一戰場,危機和機緣並存。可能被妖族和妖獸殺掉,也可能從妖族和妖獸身上得到價值連城的材料和妖丹,所以來這裏試運氣、搏命的人不在少數,這也造就了破天關如今的繁華。


    走進破天關,和來到一座凡人城池其實並沒有兩樣,最大的不同便是寬敞的道路兩旁,隨處可見一個又一個的攤位。無論是商行還是這些攤位,實際上都是為修士服務的,上麵擺放、出售的,也都是修士之物,至於這裏的凡人,很少。


    悄無聲息地來到祝輝身旁,徐長封低聲問道:“祝師叔,這破天關的戰將是什麽存在?”


    祝輝瞥了身後巨大的城門一眼,沉聲道:“破天關是由五宗合力打造,管理自然與宗門不同。這裏統領全局者稱作大帥,是脫離五宗,能夠與五宗宗主並稱的一位修士,雖是出身五宗,可常年在破天關內,已經與原先的宗門脫離,故而德高望重,受人愛戴。大帥之下,便是戰將,這是破天關的最強戰力。”


    “截至到現在,戰將一共八位,每一個都是洞虛境裏的強者,實力強大,在破天關內統領一方,地位很高。但想要成為戰將,必須滿足一個條件。”


    “什麽條件?”徐長封追問道。


    “斬殺一頭化形妖族,帶迴其妖丹。”


    徐長封瞳孔驟然收縮。


    妖獸唯有化形才能夠成為真正的妖族,開啟靈智。而想要化形,修為最低也要是洞虛境後期,一般都要達到洞虛境圓滿的程度,體內有洪荒血脈的妖獸,甚至要問道境才能夠化形。斬殺這樣的妖族,談何容易。


    “即將化形的妖獸數量不多,因其肉身強大,被殺死的概率也很低。正是因為這樣苛刻的條件,所以破天關屹立不倒的這數百年來,五宗裏加起來也才誕生了八位戰將。”


    “這八位戰將中,一劍宗三人,陰宗兩人,陽宗兩人,百花派一人。剛剛那位第七戰將,便是一劍宗的鄭子布,修為......洞虛九層。”說到這裏,祝輝歎了口氣。


    徐長封知道他歎氣的原因。


    八大戰將,卻沒有一人出身寒門。這一點,足以說明寒門這些年來的弱勢。怪不得趙無極和孫海那兩個老東西都在說,百花派已經有超越寒門的趨勢。


    如果不是寒門的積累比百花派深厚,此時的寒門,恐怕真的已經被百花派給比下去了。


    能夠斬殺化形妖族,這樣的人的確強橫。難怪周清南在見到鄭子布時會露出凝重的表情。不光是鄭子布的修為,他背後的一劍宗,同樣恐怖。


    之前的徐長封知道寒門勢弱,一劍宗最強,但具體怎麽樣個強法卻並不清楚,二者之間有多少差距也不明白。現在,這一切都十分清晰地擺在他麵前,也讓他直觀地了解到一劍宗的強盛。


    強大二字,在一劍宗身上體現得淋漓盡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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