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夥人趕來醫院的路上,晏廷驍給老爺子去了電話。


    “是他做的,對不對?”晏天銘醇厚的嗓音裏透著幾分沉重。


    “爺爺希望我怎麽做?”


    “阿驍”手機那頭的人明顯猶豫片刻,又緩緩開口,“還能再給他一次機會麽?就當,就當是可憐我這個做父親的。”


    一個兒子已經成植物人,他實在不想另一個兒子再出差錯。


    “知道了。”


    掛斷電話,男人的大手捏緊手機,眸底劃過一抹冷色。


    陸知南把一切看在眼裏,白皙纖細的手指勾了勾他的指尖。


    “知知,我想抽煙。”


    “不可能。”陸知南斬釘截鐵。


    一個渾身是傷行動不便的人還想抽煙,開什麽國際玩笑。


    “唉,沒人疼沒人愛也就算了,連抽根煙都不被允許,可憐呐。”


    陸指南扶額:說好的高冷矜貴呢?


    “我給你削蘋果吃。”


    “不吃蘋果。”晏廷驍可憐兮兮地再次把小姑娘拉到懷裏,一口含住對方粉嫩的耳垂,聲音沙啞又無奈,“真希望我能快點好起來。”


    “咳咳!”


    咳嗽聲由遠及近,上官穆霖等人先後鑽進屋來。


    “身體不好就去看醫生。”晏廷驍沒好氣地幹瞪眼。


    他是撞傷腦袋,但記性還不錯。這已經是上官第二次不識相了。


    “老大還是跟以前一樣關心我嘛,太感動了。”上官賤兮兮地挑著眉,往沙發一坐,翹著個二郎腿晃來晃去,樣子格外欠收拾。


    “拂,阿驍哥哥你可算醒了!”宋勉的兔子眼瞪得圓圓的,估計沒少掉眼淚。


    晏廷驍住院這段時間,宋勉被上官穆霖嘮叨得耳朵起繭,死活不肯換掉自己的殺馬特造型,還堅持說這是時尚。


    好家夥!在“帝都時尚王”跟前說這話,多少有些刺激本尊的勝負欲。


    隻是沒等他跟宋勉一決高下,宋梓易強行把人捉去了理發店。


    對他而言,辣眼睛的事,一個人做就夠夠的了。


    所以此刻站在晏廷驍跟前的宋勉,是染了黑發剪成板寸,換上運動裝的清爽少年。


    “你小子怎麽也在帝都?”晏廷驍略顯詫異。


    “想跟著哥哥們學本事。”


    如果不是拂曉及時拉他一把,跟著那幫家夥,啥時候被拋屍荒野都不知道。


    “晏二叔那邊,估計是做足了準備的。”


    宋梓易冷不丁的一句提醒,讓原本有些輕鬆的氣氛瞬間膠著。


    “該來的遲早會來。”


    既然老爺子執意要放二叔一馬,總裁這個位置,他必須穩住。


    所以早在會議開始前,晏廷驍再次挨個確定那幫老古董的立場。出乎意料的是,晏天銘出手了。


    外人眼裏,老爺子對晏廷驍的疼愛更甚親兒子。真是這樣麽?晏廷驍不想去想。


    至於辦公室被肖然翻到的那份資料,眼下最好的處理方式是——鎖迴抽屜原封不動。


    晏氏總裁辦,氣氛其樂融融。


    平日裏跟大老板一樣嚴肅高冷的linda,破天荒地自掏腰包給大夥訂下午茶。


    “知南,我怎麽有一種打勝仗的感覺。”


    任曉敏吃著肉桂卷,眼睛彎成月牙。


    上午股東大會的消息一傳開,整個總裁辦提心吊膽。


    後來得知晏家父子狼狽離場,他們親愛的大老板蘇醒,每個人都止不住地嘴角上揚。


    “可惜了。”


    “可惜什麽?”陸知南疑惑道。


    “幾個外企項目有條不紊,滬城那邊也進展順利。等下周g國的項目一簽,我們就得拜拜了。”


    說來也是奇怪,如果不是任曉敏提醒,陸知南差點忘記,自己終歸是要迴到海匯的,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


    一星期後,晏廷驍出院。


    陸知南提前兩小時下班,拎著牛骨湯去醫院,才被告知人早離開了。


    各部門要趕在年底複盤手上所有項目,明明是總裁辦的人,陸知南老是被叫去當外援,忙得腳不離地。


    甚至有好幾次,連醫院裏某人的信息都忘了迴。


    該不會是在生氣吧?


    坐上出租車,陸知南忐忑不安打開微信對話框。


    【你現在在哪呢?】


    眼看著手機屏幕就快暗下去,她又不死心發了句【我好想你】


    “小姑娘,你去哪?”麵色和善的司機大叔爽朗地問道。


    與此同時,手機叮了一聲,【在家】。


    “師傅,城南路新月別墅,謝謝。”


    別墅的書房內隻亮著桌上的燈,男人站在窗前吞雲吐霧,指尖的猩紅火光給本就深邃的眼眸染上一層窺探不清的底色。


    車禍重創擠壓神經,醫生說他先前就中彈的腿,極有可能留下後遺症。


    這是晏廷驍始料未及的。


    活了二十多年,無論經營晏氏還是掌管黑翼,他自認從未退縮過。唯一一次感到害怕,還是那個女人離開的時候。


    但現在,他的生命裏出現了另一個人。一個讓他打破原則,不惜任何代價都想守護的人。這個人是盔甲,也是軟肋。


    直至一抹熟悉的身影闖進視野,男人清冷疏離的表情稍微迴暖。


    因為肖然事先跟門衛安保打過招唿,陸知南出入無間來到別墅外。


    已經很久沒見著隻隻,也不知道小家夥最近怎麽樣?


    “老大在三樓書房。”


    陸知南放下東西,微微頷首。


    透過半掩的房門,她一眼便看到置身煙霧裏,滿身矜貴的男人。


    “不是說過傷好前都不能抽煙的麽?”陸知南嬌眉微擰,伸手拿掉他指間的煙頭,摁在煙灰缸裏。


    “怎麽過來了?”晏廷驍大手環住她的腰。


    “為了去看你,特意請了兩小時假,結果某人連出院都不吭一聲。”她嘟噥著嘴巴,作勢要推開對方。


    “我的錯。”男人收攏手臂,低沉嗓音裏藏著笑意,“以前不知道,原來我們知知這麽粘人啊。”


    “晏廷驍我後悔了。”


    懷裏的小姑娘咬咬牙,垂在兩邊的雙手不自覺地拽著衣角。


    “嗯?”


    熟悉的雪鬆木質香裏混合時隱時現的煙草氣,是此刻專屬於他的氣息,讓她歡喜又安心的味道。


    一雙小手情不自禁攀上他的脖子,陸知南踮起腳尖,仰頭看著男人精致而略帶幾分破碎感的臉,語氣卻是小心翼翼的。


    “我想待在你身邊,還來得及嗎?”


    “如果我說來不及,你會怎麽做?”


    他按捺住那股從未消失,甚至越來越濃烈的情感,饒有興致地看她。


    “那我就追你,追到你厭煩為止。”


    “知知……”


    “你先聽我說完。”陸知南伸手摁住他的薄唇。


    “我不是一個很容易跟人建立感情的人,有且僅有的一段戀愛經曆也是狼狽收場的。為了避免受傷,我試圖在周身建起高牆。但是這裏”陸知南收手指了指自己心髒的位置,“它越來越不聽話了。”


    無論結果如何,她選擇勇敢一次。


    掌心傳來陣陣酥麻,是晏廷驍捉住她的一雙小手,捧到嘴邊溫柔地親著。


    “你的意思是,你喜歡上我了對不對?”


    “你好像很得意?”


    陸知南憤憤地抽迴手。


    “不是得意,是開心。”


    他被小姑娘的模樣逗樂,又俯身去吻她粉粉的耳垂。


    陸知南縮著脖子往後退,“你別親了,我癢癢。”


    “我們知知這麽可愛,好想把你吃掉。”


    聞著對方身上淡淡的花香,晏廷驍周旋於頸窩的吻慢慢加深,唿吸也有些不穩。


    “你餓了?我給你帶了牛骨湯。”


    陸知南推開他的熱情攻勢,急匆匆就往外跑。


    “……”


    晏廷驍撓頭:又嚇到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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