選擇貿大是李彧深思熟慮的結果,除了這裏符合萬萬的意願以外,這裏還近,最關鍵的是這裏是劉煥任教的大學,劉煥是音樂人,但也是大學教授,他就在這所貿大裏麵教授《西方音樂史》。


    與不少明星掛著“客座教授”,“名譽教授”這樣的虛名相比,劉煥的這個教授職稱是實打實的,為了教師這個職業,他放棄了很多演出和商演,其中李彧的《好聲音》也是被放棄的一員。


    作為《好聲音》中極其重要一環的劉煥是李彧勢在必得的,找了中間人牽線,劉煥答應與李彧會一次麵,不過時間不是今天,而是後天。


    今天的李彧完全是靜極思動才有了貿大一行,算是突然襲擊吧,至少劉煥不知道他會來。


    當然,原先的李彧也不知道今天的劉煥是否有課,畢竟大學教授與其他教師不同,並不是天天都有課的,沒課的時候可以來學校,也可以不來,尤其是劉煥這種大咖,沒人會因為這些小事而針對他。


    到了貿大的李彧聽到經過的一對學生說要去參加劉煥的課程,讓李彧心中一動,連忙拉住那人的胳膊打探起來。


    可能是劉煥的名氣確實很大,如李彧這般不是貿大的學生專程來聽他一節課的情況應該不算少,這位同學也沒有懷疑,直說說出地址了。


    連那棟樓、幾號教室都說的很明白,但沒用啊,李彧連東南西北都差點分辨不出來,他能來貿大還是車載導航的功勞。


    最後還是同學親自把他們送來的。


    這是一間很普通的教室,陳舊的房間,嘿嘿的黑板,棕色的講台以及不多不少的學生。


    西方音樂史是一門選修課,如果不是有劉煥的名氣加持的話,估計來上課的學生會更少。


    大約半個小時以後,一身黑色t恤,紮著小辮子的劉煥進來了,他的樣貌實在是太有辨識度了,那高挑如長頸鹿般修長的脖子,絕對不會有任何人認錯。


    很普通的課程,很艱澀難懂的學業,即便是劉煥也無法給予學生帶來更多的樂趣,不過學生們的態度還是很認真的。


    今天的課程很簡單,就是講述西方音樂史的起源,李彧與萬萬聽到很認真,但他們麵前沒有擺任何的教材,或許這就是被劉煥注意的原因吧。


    萬萬被劉煥點名起來迴答問題,“簡述下西方音樂史的起源與傳承。”


    萬萬有點想哭,今天的她就是來玩的,本來假裝學生上課還是很有意思的,但被老師點名就有點沒意思了。


    她是真的不想起來,但不起來似乎還真不行,全場的學生們有一個算一個都在盯著她。


    她是演員,但也是歌手,可是正經出過專輯的,雖然比較撲街。


    當年的她是認真學習過樂理的,也請了音樂老實上過課,這就是她那個時期為什麽這麽窮的原因。


    她懂點音樂,但不代表知道音樂的起源,就跟大多數人喜歡吃雞蛋,但不必知道雞用了多大的力氣下的這枚蛋。


    即便今天她聽得認真,也很難迴答出劉煥的問題,糊弄是可以的,但她怕被人認出來,也怕給劉煥留下不好的印象,她倒是不怕劉煥,但她知道身邊的男人是要請人家幫忙的。


    目前教師內的上百號學生都在看她,正在她猶豫的片刻,一隻溫暖的大手握住了她柔弱的小手,鼓舞的眼神也隨之即來。


    壓了壓鴨舌帽的她鼓起勇氣開口道“音樂常以詩與樂、舞與樂或詩舞樂“三位一體”等綜合藝術形式出現。


    音樂主要伴隨著以下幾種形式而出現:


    1、伴隨著對神的祭祀儀式而出現:


    2、伴隨著詩歌的吟誦而出現。


    3、伴隨著悲劇的表演而出現。


    對西方音樂史起到巨大推動作用的時期是:古希臘羅馬時期,中世紀時期的,文藝複興時期,巴洛克時期,古典主義,浪漫主義,現代音樂。


    .......


    文藝複興時期:


    1450-1600年,這時的音樂家在人文主義思潮的推動下,對複調音樂進行了發展和變革,聲樂與器樂逐漸分離而獨立發展。


    現代時期:


    現代音樂泛指19世紀末20世紀初印象主義音樂以後(1900-1980年代左右)直到今天的全部專業音樂創作。


    代表人物:英國的披頭士(甲克蟲樂隊),美國的艾爾維斯·普萊斯利(貓王)”


    萬萬迴答很完美,至少這些話都是今天課程的內容,唯一的缺點就是迴答的速度很慢。


    因為她真的迴答不出來,她隻能能夠等身邊的李彧一句句的講述,然後她在複述一遍,功能就能錄音機差不多。


    同學們算是有福氣,聽了兩遍答案。


    教室內的人很好奇,第一好奇這兩人是誰,好像以前從未見過,但又有點熟悉,可就是叫不上名字來。


    第二好奇就是這兩人究竟是吃了何等的熊心豹子膽,當著劉煥的麵竟然敢‘作弊’,這得多愣頭青啊。


    這算作弊吧?


    學生還隻是懷疑,劉煥卻不高興了,他從1991年就在貿大授課了,迄今為止已經17年了,真沒見過這麽膽大的學生。


    上課不帶課本也就罷了,不抬頭看黑板也就罷了,還帶著生怕被老師認出的鴨舌帽,最關鍵的是不知道就不知道,老實承認就行了,為什麽要死撐呢。


    難道承認自己上課不認真這麽難麽?難道學生不應該是不恥下問麽?


    “你是那個學院的學生?叫什麽名字?學號多少?”


    “呃~”沉吟片刻的萬萬輕聲說道:“劉老師,我不是貿大的學生,是您的粉絲,特意來聽您一節課的。”


    “........”有力無處發的劉煥隻得一揮手:“我聽你的嗓音挺清脆的,唱歌的話應該還不錯,既然你男朋友懂音樂,你跟著學習也挺好的,即有共同語言,又可以作為一個放鬆心神的渠道,坐下吧。”


    看了眼身邊的李彧,張口想要辯解一句的萬萬終於還是沒有開口,現在沒人認出他們來,如果開口的話,豈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劉煥與萬萬的問答將課堂的氛圍給帶歪了,在場的很多都是對音樂抱有興趣的,自然對於近幾年的音樂節目比較關注,這不說則罷了,一說起就有點刹不住車。


    劉煥也不在強行把車道給掰迴來,他也知道西方音樂史這堂課絕對跟有趣無關,在場的至少有3分之一是是抱著容易修學分的目的才進來的,另外三分之一是衝自己的名氣而來。


    “劉煥教授,你說我們辛苦的學習音樂文化,錘煉歌唱技巧,有用嗎?”


    “教授,你說為什麽我們喜歡音樂,就注定是別人眼裏的差生,我身邊的很多人的第一印象就是藝術生都是學習不好的。


    在他們的是意識裏,成績好為什麽不去讀北青,一聽說我學音樂就說沒前途,可是我就是喜歡唱歌啊,做自己喜歡的有錯嗎?”


    這兩位同學在場大多數人的心聲,音樂無疑屬於藝術範疇,藝術給人的感覺都是高大上的,但靠藝術吃飽飯就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了。


    如果作為愛好,那無所謂,但以後想當成主頁的話,就難免為之憂慮。


    藝術家大多是清貧的。


    清貧不是想清貧,而是不得不清貧。


    整理下思緒的劉煥認真的看著台下翹首以盼的同學們說道,“音樂是世界最偉大的一種藝術,我以自己是音樂人而自豪,當然,我也知道音樂這條路很難走,有人風光,但更多的是泯然眾人,既然當作愛好就不過於追究別人的目光。”


    “可是人活一生,怎麽可能不在意別人的目光,有的時候,我們想要證明自己,並不是證明給自己,而是給別人看,隻是可以理直氣壯的告訴他們‘嘿,你看,我玩音樂的,好著呢’”。


    劉煥道,”想要證明自己也很簡單,現在是網絡時代,有很多的渠道可以實現自己的夢想,最近幾年的電視台都在熱播一些選秀節目,你們也可以去參加。“


    “我去了,可是被人涮下來了,而我後邊的那位唱的就跟殺豬一樣,卻入選了,用評委的話說''這位同學雖然唱的一般,但很有悟性''。


    我能怎麽辦,還不是因為人家長的帥,這年代的選秀節目不就是秀麽,有人在意真正的唱功麽,有人說過一句話,真正的華夏草根音樂人不在選秀節目裏,而是在各大酒吧裏。”


    “.......”


    越來越激烈的話題讓現場的氣氛有些凝重,也有些悲愴,確實,華夏從來不缺優秀的音樂人,卻沒有足夠多的渠道,多少北漂在帝都飄啊票啊就飄老了,隻能收拾夢想,撿起生活,李彧曾經就遇到過這種情況。


    當年的他在買一把吉他時候遇到的一位樂器店老板就曾是北漂的一員,三十多歲依舊一事無成,隻能將夢想打包迴家經營一家店麵,閑暇時刻自彈自唱聊以慰籍。


    他心甘麽?肯定不能啊,但他有什麽辦法呢,父母質疑的目光,妻子不解的眼神,還有孩子正處於嗷嗷待哺的年紀,三十歲的漢子必須要撐起這個家庭。


    麵包與愛情,是個很難選擇的選項,年輕的人多是向往後者,直到遍體鱗傷。


    現實與夢想,是個更加殘酷的選項,大多數人是幻想過自己想要過的人生的,但同樣的大多數人被時間趕著走向現實。


    就想我們,誰都懂的很多的大道理,但依舊過不好自己這一生。


    李彧不知道那位老板的姓名,直到有一天他從別人嘴裏知道了他姓張,一個在帝都混了十年都沒有留下姓名的男人。


    告訴李彧的那個姓楊,叫楊琨,他與老張相識於一家夜總會,他們不是去喝酒的,他們是酒吧的駐唱歌手,楊琨是主場,老張是吉他手,在酒吧唱歌是他們維持生計的最大的經濟來源。


    那時候他們天天唱著別人的歌,但沒有知道他們其實想唱自己的歌,或許有人知道,但沒人想聽。


    即便如此他們經常被酒吧給趕出來,他們住在陰暗潮濕的地下室,因為這裏足夠便宜,他們吃泡麵就饅頭,因為便宜。


    十年,人生沒有幾個十年的,楊琨熬住了,他出頭了,這樣的人很少,老張沒熬住,他迴家了,這樣的人很多。


    但更多的人還在熬著,期望自己有出人頭地的那一天,或許之前為自己而拚,而之後為別人的眼光而拚。


    十年之後再迴首,他們自己都不敢相信當年的自己是怎麽熬過來的,或許就是‘夢想’的力量吧。


    十年之前,他們一無所有,十年之後,他們依舊一無所有。


    當年的李彧還沒出名,當年的楊琨自然不認識李彧,當年的他找李彧的目的就是想見一見老友嘴裏的‘他’是誰。


    知道李彧並不誌在音樂的他沒有開口,他們隻是喝了一場酒,然後就此別過,就跟人生出現的一位最普通的過客一般。


    直到後來的李彧籌備好聲音,向這位真正從草根打拚起來的歌手發出了邀請函。


    他隻說了一句話,“我隻是想讓有才華的草根歌手多一個表演的渠道,讓他們的夢想之路更順一點。”


    楊琨讓李彧意識到他所籌備的《華夏好聲音》並不單單是一項賺錢的事業,而是許多人的夢想。


    為了將這件事盡善其美的他坐在了這間國家重點大學的音樂教堂,他前麵十幾米的那位跟學生們攀談音樂道路的長者是他的目標。


    他們相約了後天,很顯然今天不是一個很好的時機,但他不想等了,今天與後天有什麽不同呢?


    沒有吧。


    那就開口吧。


    最壞不過被人當場拒絕罷了,這種事也不是第一次遇到了。


    摘下鴨舌帽的李彧站起身來,清了清嗓音,聲音不大,但依舊將大多數人的目光吸引過來,


    “大家都想要一個公平的平台、獲得公平的競技的機會,而這正是我從事的事業。


    那麽,你們敢去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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