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尼斯電影節是從七點正式開始的,等到結束的時候還不到九點,即便習慣了早睡早起身體好的小迪都不累,那就去唄。


    好吧,她就是單純的愛玩,喜歡出沒在李彧的身邊,無論他是做什麽。


    酒店舉辦地是一家叫做嘉豪的酒店,不知為何參與到今天酒會的人員並不多,有些略顯冷清的樣子。


    在場的人有投資方、製片方、發行方與資深媒體人,自然少不了電影節的工作人員。


    昨天的李彧在這座20多萬人口的城市裏默默無聞,至少在這裏的這個環境中幾乎沒有不認識他。


    在他入場的同時,就有侍應生迎接他們,指引著前往二樓的宴會廳。


    人數不多,有不少還真認識,也知道對方的名字,但還不算熟人,唯一的共同點就是都是華夏人。


    為首的威尼斯電影節的柱席馬克·穆勒,本屆評委會主席維姆·文德斯,以及《蕩寇》的導演餘力威與他的搭檔賈科長。


    賈科長可不是給他的老友助力而來,而是他也參與了本屆的威尼斯電影節,不過他參加的是‘大師展映環節‘他的作品是一部叫做《河上的愛情》的短片。


    2006年的賈科長憑借《三峽好人》獲得了當年的金獅獎,這部短片也是換人情的意味更重,要知道今年的賈科長是有新片的,《二十四城記》,可惜參加的是戛納電影節。


    現在的賈科長還不是戛納的親兒子,還是個兩度衝擊金棕櫚而不得的失意者,甚至直到2018年,賈科長獲得了戛納電影節的終身成就獎,依舊沒有斬獲下一尊金棕櫚,這個兒子是不是親的無法確定,但當孫子的滋味估計夠老賈受的了。


    李彧與賈科長確實打過交道,去年的李彧參加了第60屆的戛納電影節,而當年的賈科長是電影節’電影基石單元‘的柱席。


    今天還有一位嘉賓是本屆評委的杜琪封,加上李彧帶來的醬油迪,這就是今天酒局的所有成員。


    這裏是意達利,主人是意達利人的馬克·穆勒,按理說應該吃西餐,但事實就是這麽神奇,今天吃的是一頓中餐。


    至於為什麽在這裏會有中餐不是李彧應該考慮的問題,今天的他不知道馬克找自己的原因,萬事以“少開口多吃飯趕快走”為九字真言。


    看著起身相迎的馬克的身影,李彧隻能提前快走幾步迎上去,將手裏拿著一件木盒遞上去,“馬克先生,十分榮幸收到你的邀請,這是一份小禮物,希望你會喜歡。”


    “不不不。”連連擺手的馬克用地道的凍北口音的普通話說道:“我怎麽能要你這麽貴重的禮物呢?”


    這讓李彧十分的疑惑,確實威尼斯人的英語有一股子消散不去的湯山強調他是了解的。


    但馬克嘴裏的可是真真的凍北口音啊,在剛才的頒獎禮上李彧就疑惑過這一點,不過擅長說服自己的他隻當他是聽錯了。


    可以,現在幾乎就是麵對麵的交談,而且周圍還沒人打擾,這凍北腔更純正了。


    強壓下心中疑惑的李彧到,“我聽說賈先生說過你很喜歡華夏文化,這是我偶然獲得一套玩偶,但我相信我們的友誼肯定比它們更貴重。”


    “啪”的一聲,李彧打開木盒,將其中擺放的整整齊齊的十二件生肖玩偶展現在馬克麵前,雖說是十二生肖。


    但跟故宮裏擺放的不同,這就是很普通的陶土玩偶,不過很萌很可愛,手工也比較精致,多了不敢說,至少值個188元人民幣。


    貴真的不貴,但還挺重的。


    李彧知道會參加威尼斯電影節,但不知道馬克先生會邀請他參加晚宴,更不知道這位馬克先生對於華夏文化十分喜歡,還是個會說普通話的華夏通,自然不可能為了迎合他而選擇帶一套陶土玩具。


    這真的是機緣巧合之下才遇到的,說起來也是緣分,一切還要從參加完頒獎禮後的他們迴酒店的路上說起,李彧在憂愁要不要帶件禮物,畢竟會說中文的意達利人本就頻臨滅絕了。


    帶的話,帶什麽呢?


    如果是在華夏的話,李彧絲毫不怵,但這裏是意達利,給意達利人送意達利特產不太好吧?


    而且李彧對於意達利並不熟悉,說起意達利特產他隻能想起一個,那就是《亮劍》裏麵李雲龍那句超霸氣的“二營長!你他娘的意大利炮呢?給我拉過來!”


    ‘意達利炮’這玩意禁售吧,就算不禁售也沒有渠道啊,好吧,即便有渠道,也買到了,還能真給馬克來一炮?


    在李彧苦惱的時候,懂事的小迪開口了,她是跟李彧一起登台的,自然聽到了馬克用中文跟李彧交流,稍微一問就知道李彧的困惑,而且提出了極富參考性的建議,那就是投其所好。


    既然馬克喜歡華夏文化,那就送他代表華夏文化的物件,例如天幹地支十二生肖。


    小迪是講道理的,既然她敢提,就能解決,她暑假遊玩的時候看到了一套十二生肖陶土,很萌,直接擊碎了她的少女心,188元一套,對於已經憑借人生第一部戲獲得了五萬片酬的小富婆·迪來說,簡直就是灑灑水了。


    於是就進入了她的行李箱,飛往威尼斯的時候也忘記把他們取出來,她可以轉贈給李彧。


    對小迪來說188元不貴,但對於李彧來說有點小奢侈,小迪沒要錢,要的是李彧答應她一個不算過分的要求。


    ’不算過分‘又是一個偽命題,被人掐住七寸的李彧隻能答應小迪的要求,隻能寄希望於未來的小迪能夠有點b數,不過,按照小迪人生導師小羋的風格來說,估計夠嗆。


    就這樣,為期不長的威尼斯之旅,李彧已經簽了小迪兩個要求了。


    不管李彧給予小迪的承諾會是什麽,但這份禮物的價格就是188元,對於馬克來說,這可能是他收到的最便宜的一份禮物了。


    但就因為如此,可以讓他受的比較心安一點,吃人手短,拿人手軟是舉之四海皆通的道理。


    李彧一一與維姆,賈科長等人的打過招唿後,三人才算入了席。


    歪果仁肯定是不講究坐席位置說法的,李彧坐在賈科長身邊,畢竟這是在場唯一的熟人了,有些事情總得向他打聽一下,例如,今天的這場宴會的主題與意圖是什麽。


    從賈科長的嘴裏得知,這位馬克·穆勒還真的是華夏通,他不僅僅去過華夏,還在華夏求過學。


    馬可·穆勒穆勒曾於70年代到帝都留學。


    1974年,出於對華夏這個神秘東方古國的向往,馬可來帶華夏打算研究人類學,但他意向的華夏社會科學院已經終止了這一學科。


    他輾轉來到了遼擰大學研究群眾文學,這就是他的英文裏麵帶有凍北大冰碴子味道的原因,凍北話是華夏最魔性的語言.....而且沒有之一。


    馬克·穆勒在遼擰求學期間,曾在學校的露天電影場啃了謝津導演的《紅色娘子軍》,從此讓他真正的愛上了謝津導演的電影,研究生畢業後的馬可在帝都遇到了杜阿梅並與她結婚。


    杜阿梅與馬可都是70年代的留學生,她是法果人,她的這個名字就是謝津給取的,當時的馬可已經與華夏第五代電影人有了相當的友誼。


    1979年,他在都靈獨立創辦了“電的影子”(electricshadows)電影節,第一次把華夏電影大規模地呈現在國際領域,由於反響良好而成為當時都靈的傳統項目。之後他又擔任了柏沙盧電影節、鹿特丹電影節主席。


    1986年,馬可在電影研究和組織方麵的突出才華引起了威尼斯電影節的注意,他們請馬可專門負責亞洲的選片工作。


    從此,他開始擔任該電影節選片委員會的亞洲區選片工作長達18年之久。


    上任第一年,他就將淩子導演的《原野》(楊在葆、劉曉慶主演)送到了威尼斯電影節,這也是華夏大陸第一部參加國外大型影展的影片。


    他還將陳愷鴿導演的《黃土地》介紹到洛迦諾電影節,甚至最後電影獲得銀豹獎,也是由他代為上台領獎。


    第一部在威尼斯電影節獲獎的華夏大陸電影,是老謀子的《大紅燈籠高高掛》,同樣也是由他推薦的。


    1991年起,他擔任了10年的洛迦諾電影節主席,那期間的金豹獎給了一些在華夏未能公映的電影,如王碩導演的《我是你爸爸》和呂樂導演的《趙先生》。


    2004年開始,馬可·穆勒不再擔任亞洲的選片工作,從這一年起他就是威尼斯電影節的柱席。


    不得不承認一個事實就是:歐洲三大中,華語電影獲得的金獅獎是遠超金棕櫚與金熊獎的,甚至是遠遠超過它們的總和。


    華夏導演最喜歡參加的電影節就是威尼斯電影節,而其原因就是馬克·穆勒的存在。


    馬克·穆勒今年55歲了,為威尼斯電影節工作了22年,眼見威尼斯在個國際上的地位開始減退,他無疑是很心急的。


    今天的目的就是想請大家提提對於威尼斯電影節的一些看法以及希望大家能夠介紹並邀請自己相熟的導演同行們參加未來的電影節,李彧等人可能是第一批,但絕對不會是最後一批。


    對於李彧來說,今天的他不應該指摘威尼斯電影節的不是,無論這一屆的威尼斯經受了多少指責,李彧都是最大的受益者。


    即便他心中有無數的槽想要吐給馬克·穆勒,但他也強壓著不說,因為這一次的威尼斯電影節向他展示的一切都讓他有些失望。


    本屆威尼斯電影節上有三部意大利本土影片入圍,因此不斷有媒體抨擊電影節主席馬可·穆勒“偏袒”自己人,但這也的確擊中了威尼斯電影節的軟肋。


    本屆選片水準偏低,參賽片質量良莠不齊成為大多數記者的共識,他們抱怨威尼斯成為看爛片和集體在影院打瞌睡的大party。


    在電影節進行的過程中,好幾部參賽片的記者觀摩場都人數寥寥,半途離場更是屢見不鮮。


    對此,威尼斯電影節主席馬可·穆勒在接受媒體采訪時,無奈地表示,大師均在為新片做準備,導致本年度影片成色不盡如人意。


    本屆電影節的閉幕式紅地毯才叫真正的冷清,當晚天公也不做美,紅毯才開始不到5分鍾就下起了大雨,讓原本冷清的場麵顯得更加狼狽。


    最諷刺的是,今年紅毯上的主角不是明星,而是《摔跤手》男主角米基·洛克的一條小鹿犬,米基·洛克打著桃紅領帶,叼著雪茄,逗著他的狗大搖大擺地走過紅毯。


    對於帶小狗上紅毯的理由,米基·洛克竟說自己的狗已經16歲了,恐怕再活不了多久了,所以盡量多陪陪它。


    最後,這種冷清的場麵連評委會主席維姆·文德斯都看不過去了,他帶著穿著鮮豔紅裙的老婆上場,終於略微裝點了紅毯。


    杜琪風也不知搞什麽花樣,全程都由別人攙扶,而且踉踉蹌蹌像喝醉的酒鬼一樣。


    莎士比亞的經典喜劇《威尼斯商人》早就揭示了威尼斯人賺錢的本領。


    為期11天的威尼斯電影節,讓發行商到明星無一不抱怨其越來越貴,讓電影節失去了最基本的消費者,這也是本屆電影節冷冷清清的主要原因之一。


    威尼斯電影節的消費一年比一年貴的問題開始困擾各地發行商,他們因此認為威尼斯並非最佳首選。


    一位電影公司公關人員也有同感:“很多發行公司去戛納電影節是看中戛納的服務。戛納會提供從策展到賣片周到的服務,還會提供很大的宴會廳,威尼斯卻不能。


    而且,威尼斯的酒店貴得令人發指,不得不付出大筆的租金用於采訪場地,還要忍受令人厭惡的服務。


    對於李彧最大的影響就是《貧民窟的百萬富翁》沒有獲得其他片商的公平對待,李彧精心準備的《盜夢空間》的宣傳計劃也告一段落。


    沒用上不代表浪費,天仙已經早先一步去多倫多電影節了,要不然以她愛鬧的性子估計也會跟著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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