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萌婕忙著給陳瓊打電話把她的衣服送過來,畢竟她來的時候穿的可是非常單薄。


    而李彧則同樣的在打電話,“妮娜,給我們訂最快的機票,單張也要,我要迴國一段時間,《盜夢空間》要稍稍推遲了,具體事宜你跟理查德與羅素先生商議,我會跟他們打聲招唿的。”


    “理查德,我的朋友,再給我找兩位經驗豐富的副導演吧,我不要最好的,我要執行能力最強的,我要迴國一段時間,這是一個讓人悲傷的消息,明天的報紙會告訴你原因的。”


    掛了理查德電話的李彧熟練的找到天仙的名字,按下撥通鍵後的又取消了,想想也是,她一個弱女子迴去也沒什麽用處。


    於是把通話換成短信:我先迴去了,我會以你的名義捐100w,你安心學習,等周末再迴去。


    “我穿好了。”一身輕便運動衣的薑萌婕俏生生的說道:“到底發生什麽事了,你出了好多汗。”


    “不是什麽好事,你跟榮欣達簽了幾年合約?”


    眼神瞬間帶有色彩的薑萌婕,想起違約金的數額又瞬間心涼,輕聲道,“十五年。”


    “嗯,我猜就是這樣,我也不瞞你,最近我跟榮欣達的關係有所緩和,以後逸陽可能會跟榮欣達深度合作,等有時間我介紹幾個人給你認識下,嗯....要是有什麽困難的話,可以給我打電話。”


    忙碌的李彧開始了收拾行李,他的這一趟美果之旅本就算是一種逃避行為,本來以為可以平靜接受幾乎注定會發生的他,卻發現過於高估了自己的定力。


    即便知道自己迴國也無益大局,但他依舊想要第一時間迴去,那麽就迴去吧。


    .........


    5月15日,一位身穿黑色短袖、頭戴鴨舌帽,背著黑色單包的青年邁步進入郊區的一片大院裏。


    這裏是一片正在動工的工地,淩亂且忙碌,很多的工人正在清潔這裏的環境,一輛輛渣土車正載著挖掘出來的泥土奔向遠處的一片空地上。


    一輛輛混凝土罐車將車罐裏攪拌好的混凝土傾斜在地上,然後就有其他工人有序不紊的進行下麵的工作。


    很顯然,這是進行的工程如火如荼,目前這裏進行的就是初期的地基基礎建設工作,這裏就是李彧從哥倆好那裏手裏獲得的一片地。


    逸陽的資金已經稍顯寬裕,後續的還有來自美果的資金可以慢慢的輸血,於是,開發屬於逸陽根據地的工作已經可以提上日程了。


    第一個項目就是建一棟辦公大廈,這裏不是逸陽的核心樞紐,但這裏將是匯聚逸陽係的一個居中聯絡點。


    即便目前的逸陽係才剛剛起步,前期的投資就是一億元。


    逸陽需要的地方很大,超乎所有人,也超乎李彧所能想像,逸陽本身是傳媒公司,各個行政部門自不必多提,諸如剪輯室、攝影棚、錄音棚、放映室、等等都是不可或缺的。


    好萊塢的電影行業是條完整的產業鏈,李彧無法將華夏的電影行業融合起來,但他最起碼可以將逸陽融合起來,一個劇本從立項、拍攝、後期製作,以及上映前的拷貝製作等等工作都可以由逸陽獨立完成。


    李彧不急,他還有幾年的時間來布局。


    還有逸陽旗下的院線、圍脖、遊戲、特效等等都需要一塊辦公地址,而且李彧的計劃還會把手伸進別的行業裏,諸如視頻網站,諸如由特效等後勤工作延伸的培養幕後人員的學校。


    單單從哥倆好手裏獲得的地皮根本不夠李彧的計劃鋪展開來,逸陽將以此為核心,慢慢的向外擴展。


    這裏夠大,但不夠繁華,目前來說隻能作為逸陽的一塊類似於的基地存在,市內的辦公地點則是逸陽的門麵,依舊不會放棄。


    這裏是逸陽未來發展的重中之重,無論怎麽重視都不為過。


    這裏是由葉檸與他的一位從萬達離職的同事共同負責的,鄭好作為第三方觀察員的職務存在。


    這裏的財務工作由美果的普華永道負責,即便李彧知道無論多麽嚴苛的手段都無法遏製一些潛規則,但手段就是手段,是絕對不可能缺失的。


    即便它無法遏製所有的非常規行為,但存在就是道理,就像懸在頭頂上的達摩克利斯之劍,沒有落下的它才是最可怕的。


    李彧出現在這裏的原因並不是為了視察工程的進展,他要看一下李樰對於他在歸國前下達的命令執行的如何。


    在工地以外的一片不算大的區域,停靠了幾輛掛車,正有人忙碌著往上搬運一箱箱的物資。


    李彧沒有走近看,但他依舊知道這是什麽,這是他讓李樰籌措的物資:食品類:礦泉水、方便麵、八寶粥、麵包、餅幹、牛奶等不需加熱可速食食品,還有米、麵、油等。


    生活類:毛巾、紙巾、手電、蠟燭、衣服(夏)、草帽、雨衣、雨靴、帳篷、電水壺等。


    藥品類:消毒藥、防疫藥、感冒藥、抗中暑藥、擦傷藥、增強抵抗力飲品等。


    車輛即將出發,這是第一批,但不會是唯一的一批,除了物資,逸陽的部分藝人也將一同前往,完全自願的行為,即便他們注定無法達到最中心,即便他們最多是在外圍做一名誌願者,但去與不去是兩個概念。


    李彧也會去,但不是現在,18號的夜晚在央媽有一場直播慈善晚會,李彧將攜旗下的幾家分公司老總參與到這場晚會中,次日的他才會跟大部隊匯合。


    他的項目是一場朗誦,與他搭檔的是陳道銘、宋醇麗、濮存晰、王崗、唐果強、袁莉、陶澤儒、侯永、陳保果、辰好。


    今天的他在這裏視察過後,就將前往央媽駐地,到那裏排練,節目很短,但這種場合不容任何失誤,或許論名氣來說,他的同伴們大多不及他,但這些人都是當前時間段演藝圈裏真正的老戲骨,大多數都是國家一級演員。


    李彧雖然有盛名加持,但他依舊是資曆與年紀最小的一個。


    逸陽也會派出代表出席今天的晚會,安冉代表逸陽登上舞台,她手裏可以捧著一張紅色名牌,很貴,花了五百萬買的。


    從美果趕迴來的天仙將代表海外藝人與華夏灣灣、香江的幾位歌手合唱一首獻禮歌。


    張嘉逸、小羋將代表逸陽的藝人走上舞台捐款。


    如果是以前,小羋絕對能給李彧撓個滿臉花,畢竟天仙可以上台獻唱,但她隻能走一遍舞台,最多露個臉,連句台詞都沒有。


    但今天的小羋卻沒有任何的不滿,因為她將代替李彧出席8月24日的奧運會閉幕式,與其他17位藝人代表華夏56個民族獻歌一曲。


    現在的這事已經得到了確切的迴複,她在《青山之上》飾演的地陣女孩白淼淼加分不少,算是樹立一個積極形象吧。


    。。。。。。


    6月10日,天氣晴,酷暑難耐,一片平闊荒涼的地麵上,密密麻麻的搭建了許多的帳篷,沒有電,燈源很緊張,一枚稍有亮光的燈光周圍必然圍滿了人群。


    人數很多,但四周的蚊子更多,而且這裏密林野生的蚊子比沿海地區的蚊子個頭更大,也更兇悍。


    花露水、清涼油、蚊香的重要性幾乎堪比食物。


    很普通的一盞燈光前,圍著很普通的一群人,今天的他們又度過了充實的一天,雖然他們每天的生活基本一樣,就跟站在路邊趴活的民工一樣。


    來一輛車就上前問,‘是我們的不’,不是就讓他們迴去,因為前方沒有路了,是的話就開始裝卸工的一天。


    不管車上是什麽,隻要這裏能夠用的上的,全都搬下來,沒有完整的公路,沒有足夠用的車輛與機械,那就用人力。


    很沉很重的物件都有,困難很多,但沒人喊苦,至少比修長城輕鬆,至少比兩萬五千裏長征要簡單的多。


    有人在車上往下搬,有人在車下接著,他們隻管搬運,分發要交給其他人員。


    沒時沒晌,甚至是沒日沒夜,有車輛清晨就到,早飯不吃,臉都不洗就開工,有時晚上到的,晚飯還沒吃完就得開始消食。


    有時半夜到的....半夜到的就可以等到明天早晨了,不差這一會的同時,也因為這群苦力真的沒有力氣了。


    每天的食物基本是鹹菜,冷饅頭以及礦泉水,最大的享受就是來一點老幹媽了。


    苦逼,甚至比普通民工更苦逼的生活方式,沒有人知道李彧失蹤的半個月就是這麽度過的,李彧不是五體不勤的人,更加不是手不能拿肩不能挑的,但他來的第一天依舊把手磨起泡來了。


    為了不影響第二天的工作,找根尖銳的東西挑破,一夜風幹後第二天繼續,到現在的雙手早已是厚厚的老繭。


    半個月的時間磨練了李彧,也讓他的心靈得到慰藉,很多人以為他是個好人,但隻有他自己知道,他就是在求個心裏安慰。


    半個月的時間,迎來送往的經曆了很多的同胞,有普通人,有在職的企業員工,有還在上學的大學誌願者,也有星光熠熠的明星,各色各樣,各行各業的都有。


    很多人來了走,走了來,如此反複,倒不是他們吃不了苦,而是他們也有自己的人生,隻能將之為數不多的時間投入了其中。


    隨著時間的推移,送達這裏的物資越來越少,需要的人也越來越少,明天的李彧也要走了,今天晚上的這一堆人正在給他送別。


    在場的有好幾位文藝工作者,畢竟是同行嘛,總是比較有共同語言的。


    歡送大會的食材很簡單,甚至可以說是簡陋到爆,冒著熱氣的饅頭、一罐罐透明玻璃瓶中的鹹菜,難得的有兩盤蔬菜,西紅柿炒雞蛋,白菜炒肉,雖說白菜裏麵沒有肉,但有紅彤彤的一片點綴,這是某人珍藏的老幹媽辣醬,老幹媽裏麵應該有肉粒吧。


    菜是李連解提供的,他的壹基金一直往這送物資,順帶者給他們帶了點蔬菜,辣醬是吳景提供的。


    這兩人很像,都是一所武校畢業的,後者要叫前者一聲師兄,都是影視工作者,都是打星。


    但他們的人生軌跡與前途截然不同,前者有一係列經典影片打底,早已走出國門,踏向世界。


    而後者則還在各大劇裏飾演各色各樣的反派,甚至連飾演反派的機會都不一定有,他來這裏的很大的一個原因就是他真的很閑,隻能以自己的行動展示了。


    三人的關係算不上至交,但也算是不錯的朋友了,握著礦泉水的吳景與李彧碰了下杯道:“你小子也不知道那跟筋抽了,明明忙的要死,還跑這裏躲躲清靜。“


    “忙什麽啊,都是裝的,其實我閑的一比呢。”嘿嘿笑著的李彧,用力的跺了跺腳下的土地道:“沒想到來這裏還來對了,我的身體告訴我,他想要站在這裏,他想要跟你們並肩作戰。”


    人群中有一位麵貌黢黑的青年站起身來,看著李彧道:“說實話,我很不喜歡你,即便我身邊的的朋友,甚至我的女朋友都說你好,但我依舊不喜歡,或許這裏麵有嫉妒的成分,你跟我們一樣的年紀,但你的成就遠遠超過我們。


    本來以為我們就是兩個世界的人,你繼續高高在上的享受別人的追捧,而我依舊默默的討厭你,但沒有想到我竟然在這裏見到你了。


    你知道嗎?當我知道你出現在我身邊的時候,我很高興,我以為終於找到了一個可以拆穿你偽善麵孔的機會,我要把你的真麵目展示給我的朋友們,我要告訴他們:‘嘿,你喜歡的李彧是個人渣,他隻會作秀,其實本人是個一點苦都吃不了的娘炮。’


    我以為你來這裏就是作秀的,我以為你會找媒體不小心曝光出去,然後你就可以繼續高高在上的接受社會的吹捧,甚至可以得到某些本應頒發給英雄的證書。


    當時的我一直在找潛藏在周圍的狗仔們,可是我沒找到,後來我就想明白了,你肯定堅持不了幾天就會滾蛋了,畢竟作秀嘛,大家都懂。


    我每一天都在等你離開,一天,兩天,五天,十天過去了,說實話你讓我很失望,因為你每天都在,而且你每天比我們起得早,睡得晚,幹得多。說實話,身為一個黑粉的我都不得不承認,你確實沒有辜負我朋友們對你的期望,李彧,你還不錯。”


    說話的是一名在蓉城上學的大學生,很普通的一個人,不高不帥,李彧都不知道他的名字,隻知道所有人都叫他小蘇,名字他沒說過,隻說自己是一名遊戲宅,他的工作就是跟一群朋友一起玩遊戲。


    他跟李彧剛來的時候差不多,李彧就是隨著物資車而來,大家隻當他就是普通的誌願者,沒人知道他的身份,更不必說照顧了。


    直到某一天他跟吳景在扛同一根木材的時候才被認出來,很快的這裏的小圈子都知道了他的存在。


    不過他還是沒有獲得優待,他也沒想過獲得優待,如果隻是想要舒坦的話他可以轉身就走,或者直接不來這裏,待在辦公室裏聽著手下的工作匯報,享受著秘書的特殊服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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