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敢問陳瓊:“如果自己是雛籹的話,是不是就可以避免她嘴裏的那種規則了?”


    因為連她都知道,對方肯定不會因為自己有那一層的月莫而憐惜自己,最大的可能是她更加的慫恿自己不要浪費女人天生的這一份最珍貴的本錢。


    成年人的世界好可怕,這是19歲的薑萌捷從陳瓊身上學到的。


    無助,缺乏安全感讓她極度的不安,5月的美果天氣已然沒有了寒意,甚至帶有一絲暖意,但她隻覺得自己渾身冰冷,蜷縮著身體的她雙手抱著小腿,整個身體都蒙在被褥下麵,試圖給自己一點溫暖。


    身體上的溫暖卻無法讓她幾乎涼透的內心有絲毫的緩解,在各種混雜的情緒中,她入睡了。


    而話題中心的李彧並不知道有人試圖討好自己而把自己的藝人獻上,也不知道有個妙齡的姑娘已經記恨自己了。


    此時的他正在房間內進行著鍛煉身體工作,他倒是不忙,但他的合作夥伴有點忙,對方家教有點嚴、老媽有點鹹,呸,有點煩,合作夥伴忙著完成加班迴去安撫老媽呢。


    .........


    5月10日,中午,布巴幹餐廳,這是吃飯的時間,也是吃飯的地點,就是沒法吃飯。


    今天的這裏被劇組給承包了,這裏是劇組最後一場戲的拍攝地,昨天的孟曉駿還是這裏的一名連小費都沒有資格拿的雜工。


    今天的他就成為華夏最大的教育公司的三名合夥人之一,他們被美果的普林斯頓控告侵犯版權,赴美,談判,無果。


    成東青提議吃中餐,孟曉駿卻提議來這家他曾經打過工的飯店.....


    “鄧潮,剛才我說的都記住了吧。”拿著劇本的李彧對演員進行最後一波指導。


    “嗯嗯。”


    手一揮的李彧道,“隨你吧,反正你表現不好的話,我會罵你的,對了,你頂得住我開噴吧?”


    李彧也是無奈,看著鄧潮頻頻點頭的樣子,李彧有了八成把握,看著他臉上一本正經完全不是鄧潮風格的表情,六成不能再多了。


    有人提出過一個疑問,什麽叫聽懂了,什麽叫沒聽懂,完全是一個偽命題,對方覺得自己理解的不一定是你認可的程度,就像考試60分就算及格,學生考了61分就很滿足,但老師的標準可能是90分,低一分都不行,這就不好玩了。


    既然沒有一個準確的衡量表,那就無法讓兩者達成一個可以接受的共識,現在的情況就是如此,鄧潮對下麵的戲有了自己的理解,但能打多少分,估計他自己也沒有數,更不可能猜測出李彧的期望來。


    隻能先交卷,要是達到雙方期望的話,那還是好兄弟,還能叫你一聲哥,要是達不成共識的話,那沒得說,隻能是你丫誰了。


    別不服氣,丫就這麽個臭脾氣,唯一能讓李彧改變態度的就隻有超高顏值的美女,你越漂亮他越溫柔,不管你信不信,反正他的妞都是這麽泡的.......


    單手撓著頭皮的鄧潮道,“那個...我想應該、大概、可能、也許可以吧。”


    說這話的鄧潮都忍不住打了個寒蟬,倒不是因為現在天氣異常,而是想起以前李彧對他的關愛了,李彧這人當作朋友還是很好的,仗義、義氣、豪邁,反正益性詞匯都可以用在他身上,總之就是一個非常nice的性格。


    但是吧,千萬不要跟他一起拍電影,尤其是得受他管轄的時候,你要是表現好的話,那無所謂,你要是表現差,他的唾沫星子能夠你洗澡的。


    鄧潮與李彧上一次合作的時候還是《三封情書》,當時他有一定得名氣,李彧呢,也有一點名氣,但隻是一名菜鳥導演,其他演員都是蓮花、天仙,這些頂尖明星。


    最次的也是黃博與小羋這種稍次一級的,拍起戲來還是比較溫柔的,凡事都是商議著來,大家說好就好,倒不是沒有底線,而且他在摸索導演需要把控的度。


    現在好了,看的出來他對於導演這份職業真的是駕輕就熟了,再加上自己、陳困、金鎖這些人都算不錯,但跟他比起來並不算什麽大咖,那口水就跟特麽不要錢一樣,雖然真的不要錢,一瓶一塊錢的哇哈哈就夠他噴一天的,這反嘴成本實在太低。


    這情況,誰敢不怵。


    看著兩人就跟在這打啞謎一般的陳困忍不住的要笑出聲來,不過他還是很仗義的,掙紮著把嘴給捂住了,這樣聲音小一點,他們應該會好受一點。


    陳困與李彧以及鄧潮都是第一次合作,即便性情冷淡的他也覺得跟他們交往很舒服,兩人的性格相仿,都是那種咋咋唿唿,並不因為自己有了些許地位就特意端著的人。


    時間長了多少有交情,尤其是自那天鬱敏宏的一番解惑多少是有效果的,即便現在為時尚短還不明顯,但他的確實比之前少了一絲陰鬱。


    而李彧與鄧潮則是聯手給了陳困一記嫌棄的眼神,鄧潮想的是:別笑,有你哭的時候,雖然你挺漂亮、有陰柔美,但不是娘們,李彧根本不會給你麵子,再者說,以前的他也不是沒有罵過你。


    李彧想的更簡單,也更單純,他就是深深的體會到,可能以前對他們太溫柔了,是時候來一場鞭策了。


    讓他們重新明白李彧就是一條對男人沒有感情的狗子,呸,大導演。


    “各部門進行檢查。”


    “全體就緒,準備開拍,3.2.1.action。”


    在板爺開喊之前,三人已經坐在了一場餐桌前,其實,他們早就就緒了,剛才的講戲也是在這裏進行的,三人成三角結構,畢竟數學家曾經說過三角最穩定的結構,第三者是最可怕的敵人。


    好吧...扯遠了,迴到拍攝。


    鏡頭下的鄧潮看著對麵的兩位合夥人,揮舞著手掌的他開口道,“這裏就是我曾經工作的地方,洗盤子端菜我都幹,但我就是個沒有資格拿小費的雜工。”


    說話的孟曉駿想起了十多年錢他到美果的經曆,他在一家研究所找了一份跟科研有關的工作,一份‘喂小白鼠’的工作,但後來的他失業了,因為對方找了比他更合適的員工。


    是他的同學,這讓他知道了在華夏人美果工作的艱辛,他的妻子從小養尊處優,跟隨著他來美果後找了一份教鋼琴的工作。


    但後來的他偶然遇到妻子出現在一家手洗店裏,這才知道在國內彈鋼琴的手,在美果隻能給別人洗衣服養家。


    想到這些細節的鄧潮沒有多餘的動作,他隻是讓眼淚充盈了自己的眼眶,但男人的倔強讓它們沒有落下。


    似乎他就是孟曉駿本人。


    男人的挫敗感讓他選擇迴國,會那個他曾決定不會迴來的郭嘉,投奔那兩個他一直視為跟班,一直輕視的兩位朋友。


    他們嘴裏的小事業讓他大吃一驚,他看到了這一行業的前景,當時的他不服氣,他是他們這一代最優秀的,卻在美果混的比狗都不如。


    在他眼裏一個土鱉+一個披著詩人外皮的色胚竟然做出這樣的成績簡直是不可想象的,他加入了他們,但沒有融入進去。


    直到他們被人舉報,被警查帶走,他才發現原來自己心裏的兩位老友都變了,變的更加的自信、圓滑。


    這個事實也讓他察覺到自己也變了,變的不自信,變的嫉妒,變的覺得其實國內也不錯,這時候的他才真正的決定加入他們。


    他想要把這份事業做大,做到讓美果人都認可,他想要證明他孟曉駿不是個lose。


    短短片刻,鄧潮(孟曉駿)的心裏就想了許多,從開始的憤怒、屈辱到為自己事業打拚而成功的欣喜,對未來自己能夠衣錦還鄉而感到欣喜。


    即便是李彧也得說一句,單就這一個鏡頭的表現來說,鄧潮也是影帝級的表現。


    演技根本不是媒體所描述的“逆天”,“爆棚”“極致”“神級”“屌炸”“炸裂”等等詞匯。


    看到某人哭了就特麽說‘神演技’,看到某人怒吼就說“爆發力”,看到某人演變態就說““戲路寬”,看到有人性別反串就說‘這演技沒誰了’。


    這真的不叫評價演技,這叫‘現代人在快餐文化下的詞匯貧瘠’。


    真正的演技很簡單,就是行雲流水的表現讓你察覺不到表演的痕跡,似乎這個人就應該這麽做,不這麽做就錯了的感覺,就是在最恰當的時刻做出最自然的表現。


    這一刻的鄧潮就達到了這種程度,他已經可以媲美陳困在麵對初戀迴國時的狀態,這一刻的他就是孟曉駿。


    而這還沒有結束....


    孟曉駿的願望終於實現了,他們的事業被美果人重視了,雖然是因為涉嫌抄襲。


    自認為有了引以為豪事業的孟曉駿十分自信自己有能力解決後患,他再次他來到美果這個他還算熟悉的城市,結果這一次他遭遇了諸多的恥辱。


    過安檢時被人檢查了一個小時,因為他們怕他滯留美果,打出租被人宰,轉了一圈又一圈,與別人預約好的行程卻被放了鴿子。


    自認為已經功成名就的他如喪家之犬一般迴國了,他連一直留在美果的妻子都沒去見,他不想再讓她看到他如此狼狽的樣子。


    這一刻的他才真正的明白他腦海中最公平的美果,有些人注定比他更公平,他也明白了當年求學時老師說的是有道理的。


    舉起手的鄧潮隱蔽的用袖子撫去眼角的淚滴,“第二次我到美果來,帶著我引以為豪的事業,我希望告訴他們,我不是一個loser,可他們連...連基本的尊重都不給我,那個時候我才真正明白,原來我們真的是太傻太天真。“


    孟曉駿失敗了,但他沒有放棄,他依舊想要證明自己,而恰好他還有一個機會,


    上市!!!


    去美果納斯達克上市!!!


    既然山不來就我,那我就去就山。


    原本倚在桌子靠背的孟曉駿盯著成東青的眼睛,左手做出虛握錘子敲下動作的他繼續說道:”所以我想,隻有我們站在紐交所揮錘的那一刻,他們才會真正的看到我、重視我,成東青,你不是問我為什麽急於上市嗎?”


    泄了一口氣的孟曉駿往後一靠,攤開雙手道:“現在你知道了,這就是原因。我就是想維護我這一份莫名其妙的尊嚴,對,我自私,你是對的,新夢想不需要上市。”


    摘下眼鏡的成東青,低頭揉了揉眼瞼的位置,將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的液體帶離眼眶。


    他終於知道了多年以來孟曉駿這般激進的理由。


    原來他一直視為知己的孟曉駿,他們當中最優秀的男人竟然經曆過這般不堪的歲月。


    看了眼難得一本正經的王陽以及失魂的孟曉駿,端起桌上的酒的成東青道,“我們相識二十載,難時、易時都是你們,我們是合夥人,同進退,共榮辱方是合夥人,幹了這杯酒,拿迴屬於我們的榮耀。”


    王陽同樣端起了酒杯,看著終於前嫌盡釋的兩位摯友,誠心的替他們感到高興。


    .......


    王陽很高興,李彧也同樣高興,他有屬於他的表達方式,例如diss一下他們。


    畢竟權限狗嘛。


    “曉雨,停一下,別浪費交卷了,可貴。”將手裏的酒杯放迴桌上,“鄧潮,你怎麽迴事,頹廢無奈的表情一點都不誇張。”


    “要不再拍一條?我覺得這個角色還有發揮的空間....呃,絕對比前幾次都強。”信誓旦旦的鄧潮迴到,雖然他知道估計很難再強了,他可是連吃奶的力氣都拿出來了。


    也就是演眼前沒有乃,要不然絕對咬個對穿。


    “算了,我也不難為你了,省得你自卑還浪費我底片。”一揮手的李彧將矛頭對準陳困:“剛才你兄弟多難過的樣子,剛開始時你不說難受吧,你看我幹什麽,我臉上有花啊。”


    “李導,我是這麽理解的...”


    “我不管你怎麽理解,拿出成績說服我。”


    “要不我也再來一條?你聽我解釋...”


    “我不聽!我不聽!”搖搖頭的李彧一推桌子,站起身來,“算了,你們的實力在這了,拍再多也沒用。”


    “李導,請你相信我,我真的還可以表現的更好....”


    “沒用的,因為你們的表現不可能再好了。”快走幾步的李彧踏上一旁的樓梯大喊一聲,“《華夏合夥人》殺青,晚上我請客。”


    “他什麽意思?”


    “多明顯,咱們倆被涮了唄,哈哈,不過老子一點不生氣,因為這說明這小子都挑不出哥們的瑕疵,哥們要起飛了。”以潮出名的鄧潮做了個極其風騷的搖胯運動,指著不遠處的李彧,大叫道,“以前的我不懂事,今天的我要喝羅曼尼·康迪1945。”


    “可口可樂1945要不要?”頭也不會的李彧應付了鄧潮一句後,就指揮起忙碌的工作人員收拾設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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