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哥為首的三人組實施了盜竊計劃,道哥使了一手調虎離山計,打電話假報火警,說羅漢寺起火了,將保安給吸引出去。


    黑皮與小軍擇趁機夜探展覽中心,三人分工明確。


    李彧的心中是不相信有人會來偷翡翠的,所以聽見消防車響,絲毫沒有顧忌的就出去看戲了。


    嗯,還是帶著大隊伍去的。


    幸虧小軍開鎖技術不過關,意外驚動了警鈴,才沒使得大家功虧一簣。


    盜賊沒追到,於是懷疑案發時門外的棒棒們。


    李彧懷疑這場盜竊案是羅漢寺外的棒棒是策劃的,這基本就是今天的拍攝計劃了。


    “攝影ok。”


    “錄音ok”


    “演員就位。”


    “第78場一鏡一次,action.”


    場記妹子紮著長長的馬尾,拿著場記板“pia”的一聲,然後從監視器裏一閃而過。


    隨著板聲響起,劇組的第一場戲就算開拍了,這才算真正的開機。


    杜傑是劇組攝影指導,擔任寧皓的《綠草地》的攝影師,開啟了他的攝影生涯,與寧皓搭檔默契,這次寧皓的首選攝影就是他。


    他控製的攝影機將站在一張破舊木桌前的李彧收入鏡頭,以及對麵一群衣著樸素的人群。


    這些人或坐或站,姿勢不一而例,相同的是他們手裏都拿著一根竹棒一根繩子,這也是他們職業的來曆,棒棒軍,他們是渝都特有的勞動群體。


    李彧以為昨夜的盜竊案是他們策劃的,現在這場鴻門宴算是拜山頭外加敲打。


    站立著的李彧調整好情緒,單手掐煙,另外一隻手『插』在兜裏,下巴輕抬,邊走邊說道:“小船要過千番浪,大水不淹一家人,袍哥人家從不拉稀擺待....”


    “哢...”正在盯著監視器的寧皓似乎發現什麽不妥。


    李彧有點納悶,自己可是揣摩這個角『色』好久了,這裏要壓製住這群過江蛇,自己擺出點傲氣應該沒問題吧。


    “導演,有什麽問題嗎?”


    寧皓的眼神不好,天生的『色』弱,離得遠一點就不清了,所以他是一直死盯這監視器的。


    隻見寧皓眯縫著雙眼,看看李彧再看看監視器裏的畫麵開口了:“你這身衣服...跟這景不搭啊,太新了,博子把你的皮衣跟李彧換換。”


    博哥麻利的脫下衣服,扔給李彧:“我這是牌子,小牛皮的,算你小子有福了。”


    把皮衣扔給李彧,拿著李彧的風衣就跑了,然後就套在自己的身上了。


    看博哥那高興樣,李彧知道自己的衣服被走丟了,再也迴不來了,那是李彧入組前剛置辦的裝b三件套之一。


    二百換三千,不愧是幹過商人的人,博哥的生意經穩如狗。


    石頭劇組窮到什麽程度呢,根本沒有服裝部門,演員的服裝都是自理的,除非是特種裝備才訂購,例如夜行服等工作服。


    這是寧皓的開源節流之策,一個電影劇組真的可以這麽窮的,窮到懷疑人生,而李彧還不敢開口,要不然寧皓絕對打蛇隨棍上,張口死要錢。


    無奈也無法的李彧,套上博哥珍愛多年的破皮衣,瞬間年齡buff+五歲。


    ...........


    重新點上一隻煙,圍著桌子慢慢踱步,打量這對麵這群棒棒,一旁的劉剛雙手後背,活像個保鏢。


    擺出剛才的姿勢,從最後一句台詞開始。


    “小船要過千番浪,大水不淹一家人,袍哥人家從不拉稀擺待,我也是道上混過兩天的,規矩嘛!也懂點。”


    本來慢慢踱步觀察棒棒神態的李彧,順勢抽出一條長凳坐下,翹著二郎腿,左胳膊杵在桌麵繼續說道。


    “今把大家請起來,就是希望,跟朋友們溝通溝通,羅漢寺這塊呢,還請兄弟們高抬貴手,今兄弟特地備了份薄利,是個小意思,但要是那個不給兄弟個麵子的話,那兄弟就對不起了。”


    正坐著的李彧還做了個抱拳的江湖動作。


    袍哥是黑道大佬的意思,點出這點是讓這群人忌諱或者警醒,自己也是有背景,有跟腳的。


    正所謂是打一巴掌給個甜棗,有敲打有利誘亦有威脅,這是對潛在的威脅最好的處置方法了。


    尤其是對底層人物,畢竟李彧隻是個保安科長,不可能把人抓起來私下拷問。


    然後李彧衝站身邊的劉剛一點頭,這是他們約好的暗號,劉剛默契的端著一個盆子放在桌上。


    盆裏是幾條香煙、幾瓶酒,這就是李彧口中的的見麵禮了,江湖話就是過路錢,買個平安。


    李彧看著對麵這群真正的棒棒拘束的樣子,吸一口煙右手伸到盆前,伸出兩根手點向棒棒們。


    “記住羅漢寺是我的的地盤,分了吧。”


    ...............


    下麵的就是棒棒們的戲份了,為了表現真實,這群人是劇組在大街上劃拉的真正的棒棒。


    真不真實不一定,但真是麻煩已經是有目共睹的了。


    作為一群生活在都市最底層的外來人員,哪見過這種陣仗。


    很多人都有這種感覺,平常的自己跟鏡頭下的自己是很不一樣的,麵對攝像機都會有一種莫名的拘謹,鏡頭下的表現並沒有遵從自己的內心,這就是一種表演。


    這群棒棒就是如此,被鏡頭一照,就有點懵了,連句台詞都說不利索,不是結巴也緊張成結巴了。


    尤其是有人告訴他們,家鄉的人能在電視上看到他們,更成傻眼了,在這樣的天氣裏,依舊汗如雨下。


    這是對於陌生事物的恐懼。


    寧皓有些煩躁了,設想中很簡單的一場戲,誰想卻進行的異常坎坷,這與他擅長的文藝片很不同。


    文藝片隻要表達出導演的思想來就行,不用像商業片那樣還要考慮觀眾的感受等諸多因素。


    給演員講戲,傳達導演的思想這就是副導演的責任了,急的李凱那是抓耳撓腮,也是束手無策了,戲講了很多遍,貓用沒有。


    眼見這麽耗下去也不是個事,李彧就提了個小建議,道:“我做個主,等拍攝完,這些煙酒都送給幾位老鄉了,咱們再“排練”幾遍,成不,導演。”


    受到李彧暗中提醒的寧皓,也是計上心來:“對,先排幾遍,阿杜,千萬別開機啊,咱不錄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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