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哪兒?你說的被害人在哪兒呢?”製服男順著劉強手指方向啥都沒瞧見。


    劉強現在也是一臉茫然:“她,她剛才就在那兒,肚子都被捅爛了,血流了一地啊。”


    記憶是真實存在的,劉強努力解釋。


    可製服男聽了劉強解釋後,眉上皺紋更甚。


    他湊到劉強跟前嗅了嗅,完罷問道:“你晚上沒少喝吧?”


    “我……不是,警察同誌,我說的是真的。那個女的……她,我……真是見了鬼了,她剛明明在那兒的。怎麽會……啊~對了,我想起來了。”手拍腦門,劉強木然恍悟:“我給你們報案時候,她,她從後麵攻擊我,給我拍暈了,然……然後,估摸著跑了。”


    “唿~”吐了口氣,製服男聞言著手捋了把腦袋:“哦,她從後攻擊你,把你拍暈,然後跑了?嘶~那你能給我解釋下,一個被開了膛的女人是怎麽做到從地上起來,然後攻擊你的?還有就算她真有那本事,這地上總得有血跡吧?血跡在哪兒?我說小夥子,你知道這胡亂報警也是犯罪嗎?”


    “我……”啞口聞言。


    劉強走到適才女人躺倒地,努力在牆壁,泥地尋找,試圖找出蛛絲馬跡來佐證他的說辭。


    可現實是殘酷的……地麵雖然很髒,但卻絲毫和兇案現場掛不上鉤。


    難道說我真是喝高了出現了幻覺了?


    劉強不禁也是有點拿不定主意。


    就在這時,身後製服男手台突然傳來緊蹙唿叫:“李隊,李隊,收到請迴話,收到請迴話,完畢!”


    “我是李國立,什麽事兒?完畢!”按下通話按鈕,李國立沉聲道。


    “濱江花園小區,剛接到的報案,李隊,你趕緊過來一趟!完畢!”


    “什麽案子!?”


    “現場兄弟說是碎屍案。”


    “又是碎屍案?屍體在嗎?”


    “老樣子,沒有屍體,現場隻有被切割的殘留碎肉。”


    “行了,知道了,叫兄弟封鎖現場,在我來之前,不要叫任何人觸碰,明白嗎?”


    “收到李隊!完畢!”


    結束通話,李國立輕吐口氣,隨即斜眉瞥向劉強,劉強還望著事發地怔怔發呆。


    無奈搖搖頭,李國立當下吩咐:“小馬,給這小子帶迴局裏。大半夜的胡亂折騰,帶迴去好好叫他醒醒酒。”


    “是!”馬明依言照行給劉強拉扯上車。


    月色朦朧,目送馬明駕車離開,李國立仰望天空,呢喃句:“真是多事之夏啊。”


    迴到警局,劉強被直接帶進了審訊室。


    還算不錯,倒是沒給他帶手銬。


    長這麽大,這還是他頭一迴進局子。


    算起來,也算長了見識。


    審訊室不大,一張桌,兩張凳,牆上“坦白從寬,抗拒從嚴”幾個大字格外紮眼。


    劉強現在心理那叫一個苦悶啊。


    都說紅顏禍水,這他娘的真是不假。


    如果不是失戀,小哥我怎麽會去酒吧喝酒?


    不喝酒怎麽會宿醉?


    不宿醉怎麽會出現幻覺?


    沒幻覺又咋能給警察折騰來?


    這下好了,殺人犯沒抓到,反倒是給他自個兒送進局子了。


    欲哭無淚,劉強就這麽在審訊室忐忑等待著。


    身為法盲的他不清楚等待他的將會是怎樣結果。


    不過坊間常聽人說局子裏男性囚犯都很饑渴,像他這樣小鮮肉進去怕是多半菊花不保。


    想到這些,劉強就很憋屈。


    大概等了差不多十多分鍾樣子,門外腳步聲出來,緊接熟悉麵孔走進。


    是馬明。


    男人推門進入,隨手將審訊材料朝桌上一丟,緊接問道:“怎麽樣?酒醒了嗎?”


    “醒了醒了。警察同誌,今晚的事完全是個誤會,其實我,我也沒想到……”


    “停停停!我問你了嗎你就答!?”嗬斥打斷,馬明拉開椅凳坐了下來,完了手指牆壁:“念過書吧?這上麵寫的認得吧?”


    “認得,認得,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很好!認得就好。從現在開始,我問你答,明白嗎?”


    “明白。”劉強連連點頭應允,活這麽大,他從未似現在這般乖巧聽話。


    “姓名!?”


    “劉強!”


    “年齡!?”


    “二,二十三。”


    “性別!?”


    “啊?”


    “啊什麽!?問你性別,自己什麽性別不清楚嗎?”馬明厲聲喝問弄的劉強無言以對。


    “男,男性!”


    “知道自己錯哪兒了嗎?”


    馬明話音剛落,審訊室大門便是被人從外推開。


    接著三名黑衣墨鏡男踱步走進。


    見對方麵生,馬明警覺質問:“你們什麽人!?”


    “我們是什麽人你不用知道。從現在開始,這個案子由我們異特科接手。寅子,把人帶走。小王,你收尾,資料,檔案,視頻通通帶迴去。”


    “明白!”


    得令的黑衣人馬上分頭行動。


    眼望著陌生家夥在自己地頭搞事兒,丈二摸不著頭腦馬明著腦怒拍桌麵:“喂!慢著!什麽異特科?老子沒聽過,別以為整個花裏胡哨名字就可以亂來!!你們當自己誰啊?拍電視劇呢?說帶人就帶人!你們給我搞搞清楚,這裏是……”


    “省廳的章認識吧?我想我應該和你說的很清楚,我們是什麽人沒必要和你解釋。要核實文件真偽,你現在就可以和你們徐廳長確認。不過我這邊沒功夫和你廢話!寅子,帶上他,我們走!”


    丟下這句話,黑衣男便是走了。


    馬明想要攔阻卻是給匆匆趕到同事給攔下了。


    “你放開我,我說你們幹什麽吃的,怎麽放這些個陌生家夥進審訊室?”


    麵對馬明質問,趕來同事無奈迴道:“人家是特殊單位,我剛給省廳聯係過,叫我們配合人家工作,不要給人添麻煩。”


    “什麽!?”聽罷同事解釋,馬明圓睜雙眼,腦門黑線直冒。


    不過就是一個醉酒鬧事醉漢,居然……驚動國家特殊單位,這他媽今晚……還真熱鬧啊。


    劉強就這麽又給轉移了地點。


    被押上車子一刻,他滿心恐懼。


    適才黑衣人說的話他聽的很清楚,對方是什麽異特科的,這名字馬明這樣係統內人員都沒聽過,何況他一平頭百姓。


    既是如此,那麽問題來了,這樣一個特殊神秘單位為啥要找他!?


    難道……和今晚那具憑空消失女屍有關!?


    哥就說一具死屍怎麽可能憑空消失,這他媽當中一定有鬼。


    “那個……大哥,能問下,你們這是要帶我去哪兒嗎?”


    似是未有聽到,車上眾人沒人答話。


    “那能告訴我你們找我是因為什麽事兒嗎?”


    還是充耳不聞,純當劉強放屁。


    對此,劉強心底沒底啊。


    這年頭啥最可怕?還不就是未知的事兒!


    這身邊人一個個都閉口不言,整的神神秘秘,劉強不擔心才怪。


    想要透過車窗,看看外麵情況,以好確認自個兒所在位置,可貼了膜的玻璃根本啥都瞅不見,這種情況更是令劉強隱隱感到一絲不安。


    車子行了大概二十分鍾,終於是停了下來。


    車停後,劉強立刻被責令下車。


    下車地兒是個地下車庫,乘坐電梯,一行人來到地上2層。


    完了,劉強就又給領進審訊室。


    隻不過這處審訊室可是比之前派出所的要“氣派”寬敞多。


    未有再見“坦白從寬,抗拒從嚴”幾個大字,空蕩蕩的屋內擺著一張一米多寬塑膠長桌。


    牆壁邊緣,是麵鏡子。


    這玩意劉強在影視劇裏可沒少見,他知道,鏡子後麵此刻多半有人盯著自己。


    牆頂四周數台攝影機監視著他的一舉一動。


    此刻,劉強身處其間,感覺就似牢籠裏的小白鼠,不知道人家要對他采取什麽措施。


    等待總是熬人的,似乎這些執法機構都特別喜歡把人晾在那裏。


    在警局如此,在此地亦是如此。


    直待半個多小時,劉強昏沉腦袋幾欲睡去,黑衣男這次姍姍來遲踱步走進屋內。


    與他一同進入的還有個女人。


    女人年紀不大,與之相仿。


    對方進入後,二話不說,直接吩咐:“手!”


    “啊?”


    “把手給我!”


    “你……要幹嘛!?”劉強很自然警覺。


    這時黑衣男徑自上前,完了不由分說給劉強右臂拿起按在桌上,繼而衝女人揚臉:“動手吧。”


    抽血就在這樣蠻力暴行下完成了。


    搞定後,女人離開,黑衣男則似是什麽都未發生過般沉穩落坐在凳。


    “劉強是你,沒錯吧?”


    “是,我是。”


    “今晚淩晨一點半到兩點左右,你在哪兒?”


    “雨果酒吧。”


    “在那幹嘛?”


    “在酒吧還能幹嘛,喝酒呀。”透過兩次接觸,劉強發現警察問話有時候真的挺白癡的。


    “一個人?”


    “不,和朋友。”


    “幾個朋友?”


    “兩個。怎麽?警官!?是不是我朋友出了什麽問題?”劉強自以為是反問。


    可是不曾想黑衣男麵色陡然變得陰曆,罷了提高音調:“劉強,你是不是覺著我很好騙呐?”


    “啊?”丈二摸不著頭腦,劉強呢喃聲。


    “我告訴你,你最好放聰明點,進了我們異常事務特別調查科,你以為隨便忽悠兩句就能出去嗎?我再問你一遍,今天淩晨一點半到兩點左右你到底在哪兒?”


    不知對方為啥突然激動,劉強心理苦啊,心道是:哥說的都是實話呀。


    “在酒吧!我在酒吧,我沒撒謊。這,這些……對,對,我朋友可以給我作證。”


    “你朋友!?是他倆嗎?”


    黑衣男從身前文件袋抽出兩張照片。


    劉強瞅了眼,點點頭:“是,就是他倆。”


    “晚上是他倆跟你一起喝酒的?”


    “沒錯!!”


    “你確定!?你可給我想好了在迴答!”


    “我確定!”想也不想,劉強肯定。


    自個兒經曆的事兒還能有假?


    “好!那你聽聽這個!”打開桌上電腦,黑衣男簡單操作,放出段音頻。


    “跟劉強喝酒!?沒有的事兒。他都失蹤兩天了。我怎麽可能和他喝酒。”


    “你們搞錯了吧。劉強我們都在找他,咋和他喝酒?話說,你們是不是有他消息了?他被找到了?”


    兩段錄音顯然是做過節選,不過內裏內容非常明確否定了劉強給出迴答。


    “聲音是你朋友沒錯吧?”黑衣男追問。


    說實在的,劉強很想說不,但他清楚,這個時候作假顯然不是理智行為。


    人家不是傻子,對方能拿出這樣材料,自是有備而來。


    而且客觀實際,錄音聲音的確是自己兩個朋友。


    所以……“是。”劉強無力應了聲,此刻他心亂如麻。


    他隱隱覺著哪裏不對勁,但卻找不到症結。


    他不明白自己兩個朋友為什麽要說謊,今夜明明二人和他在一起,可他們卻違心否定。


    還有……說我失蹤兩天是什麽鬼!?


    難道……他們受了什麽脅迫!?


    想到這兒,劉強緊接跟進道:“警官,我不知道我朋友為啥做假證,我懷疑他們可能受了威脅。總之我,唉,現在說啥都沒用。但我確實,對了……你們有調查過酒吧監控嗎?那裏肯定會有我出入活動影像。”


    “酒吧有沒有你的蹤跡我不知道,但是你能給我解釋下這是怎麽迴事兒嗎?”


    說著話,黑衣男又是操作電腦給弄出一段影像。


    黑白屏幕上綠光閃爍,畫麵內是一棟小區內景。


    開始整個畫麵幾乎靜止不動,除了偶有飛過蚊蟲,一切都很平靜。


    可隨著底下時刻不斷走動,突然,屏幕中出現了一個身影,身影徑直走向小區樓棟內。


    完了,一切又歸於平靜。


    直待七分鍾左右,身影從樓棟內走出。


    這時黑衣男手指敲擊鍵盤將畫麵靜止:“這個人你認識嗎?”


    “不認識!!”堅決而果斷的否決,但不知道為什麽,劉強心理感到一絲不安。


    “確定不認識!?好,那我給你點提示,濱江小區,19號樓,802室。”


    濱江小區!?怎麽這麽耳熟?好像在哪兒聽過。


    腦中快速搜索,很快,劉強便是想起之前李國立手台曾經提到過……濱江小區發生了一起碎屍案!!


    嘶~想到這兒,劉強不由倒吸口冷氣,隨即望向黑衣男眼神也是變得複雜:“你……和我說這些做什麽!?”


    心底的不安愈發強烈,劉強本能脫口:“該不會……你覺著那人是我吧?”


    “難道不是嗎?”黑衣男冷言反問。


    聞聽,劉強有點不能自控道:“警官同誌,我已經說過很多次了,晚上我在酒吧喝酒。你們問我的,我都已經按照要求如實迴答了,我已經盡了一個公民應盡義務!現在沒什麽事兒,請讓我迴家!!我要迴家!!”


    咆哮著站起身!


    隻是麵對劉強的狂躁,黑衣男卻是很淡然點擊了下鍵盤,然後將放大了人麵肖像的筆記本推到劉強跟前。


    望著畫麵中的人像,劉強怔怔愣神數秒,隨即腳底一軟,癱坐在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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