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女人真的是不把他氣死心裏就不舒服了是吧!


    想到這裏還用給她什麽好臉色,直接大步走到了浴室門前,大力的敲了敲門,還在浴室裏洗澡的人不禁清脆著嗓音說道“誰啊?”


    “趕緊給我滾出來!”男人冷漠的撂出這句話,轉過身,走到大床重重的倒了下去。


    說實話確實是很生氣,但是隻要聽到她清脆好聽的聲音時,心裏的怒火就泄掉了一大半,沒有剛才那麽憤怒氣惱了。


    “你在不經過我同意的時候擅自離開我身邊,就別想著要臉了,想都別想了!”


    如此狠心霸道的話一一都是從栗亞南的嘴裏說出來的,沒有任何一絲挽迴的餘地。


    林可欣聽到了他的話,心裏難受不已,她不想被他欺負,所以才想到提前離開的,明明是他不斷的欺負自己,才導致自己離開,怎麽到了最後,成了她的錯了?


    想不通,也不想去琢磨,要殺要剮隨他處理吧!


    反正她一直以來都是一個沒有主權的人,什麽都是他說了算,他什麽時候心情好就可以多看她一眼,心情不好的時候連看她一眼的心情都沒有。


    她與那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小狗相比,還有什麽區別。


    這一動作引起了身旁高大男人的反應,栗亞南翻身過來,黑眸裏蘊含著一絲深不可測的味道,雙眼充斥著炯炯有神的光芒注視著她。


    林可欣還繼續想要吐,可是什麽都吐不出來,胃裏酸澀的感覺越來越明顯,難受的要死。


    一聲冷漠的男聲傳了過來“你怎麽了?”


    林可欣忍著胃裏的酸澀,發現吐不出來什麽也就停止了嘔吐的動作,從床榻邊直著身子,繼續又躺迴了原位。


    女人的嘴角旁還殘留著一絲水漬,蒼白的小臉在漆黑的夜色裏更加的反襯出鮮明的顏色,身體傳來了一陣又一陣的疼痛,像是從腳底衝破了頭頂一樣的痛苦,恍若生不如死的感覺。


    全程沒有理會他說的任何一句話,一個人冷冰冰著一張臉,像失去了神采一樣,如同破碎的紙娃娃。


    栗亞南見她沒有理會自己說的話,心中一口氣從胸腔裏翻騰而起,隻要再來一次這樣的無視,他的火爆脾氣一定會竄上來,管他生還是死。


    男人冷漠著一張臉,背過那抹清淺的月光,看不清他眼睛裏的光彩,隻有深邃分明的五官在夜色下綻放了灰暗的感覺。


    女人躺在那裏,雙眼空洞無神的望著頭頂的天花板,旁邊那個沉著臉的男人一點也不會勾起她的心海,如同死去了一樣,再也不會有其他的感覺。


    那個男人已經死去,在她心裏死去。


    仿佛她的悲傷難過透過月光慢慢的潛入男人的意識裏,栗亞南有些意識到女人的不對勁,她一句話也不說,保持死氣沉沉的安靜,讓他有些措手不及的感覺。


    栗亞南也不打算再跟她說半句話,撤迴身子繼續背對著她而躺下。


    既然她不說話,那也別想他主動問候一聲,想到便這樣去實施,他栗亞南就是這樣的人。


    兩個人就這樣相對無言的度過了一個漫長又漆黑的夜晚。


    天際終於露出了一絲光線,在地平線與海洋的交界處,幾行青翠樹枝上停著幾隻鳥兒在不停的吟聲歌唱著,似乎迎接著新的一天到來,一切仿佛又是新的開始。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從密密層層的枝葉間透射下來,落在地上印滿大大小小的銅錢一般的光斑,異樣的美麗。


    一絲柔和的光線打在一抹纖細瘦弱的身影上,一雙淡雅如星光般夢幻迷離的眼睛緩緩的睜開,映入眼簾的是一幅安靜的畫麵。


    林可欣睜開眼睛,視線有些遊離,慢慢的才定格到最後一刻,這才看清周圍的陳設與布置,原來她現在還在城堡裏。


    她剛剛做了一個很漫長很漫長的夢,夢見自己變成了一個小公主被自己從未見麵的父親捧起不停地歡唿著我家最可愛最美麗的女兒,真的很漂亮啊!聲音原來是成熟的帶著和藹的味道,隻是在夢裏仿佛看不清他的臉,隱隱約約的能夠看見他的輪廓,但是還是沒有看清他究竟是什麽模樣。


    從小,母親就告訴她父親很小就走了,離開了他們,自幼就是她和母親相依為命,從母親那裏很少聽見關於父親的故事,聽的最多的也是從那些村裏人不停的在她耳邊殘忍的說道你就是個沒人要的野孩子,你和你媽都是災星!


    因此,她的童年生活格外的悲哀不幸福。


    眼角慢慢的落下了一滴晶瑩剔透的淚珠,最後深深地閉上眼睛再睜開。


    一切都是一場夢,夢終究會破碎的。


    掙紮著從床上坐起來,腦袋裏傳來一陣渾渾噩噩的疼痛,捂住腦袋,暫時減輕了一些疼痛。


    “嗒,嗒……”


    大顆的淚水從她的眼眶中飛快的滲出,滴在厚實的羽毛被上,瞬間被那白色羽毛吸收了,就連這死物都要和她作對嗎?


    “嗬……”


    晶瑩的水珠落在她身上,密密麻麻的沁滿她全身,頭發也被冰冷的水打濕,她像一個破布娃娃,抹著頭發,放了一點洗發露就這樣直接洗了下去。


    渾身都起滿了雞皮疙瘩,但是她沒有任何感覺。


    洗完之後,從花灑底下走出來,圍上幹淨的浴巾,突然打了一聲“啊切”,鼻子裏酸澀無比,打了一聲噴嚏好多了一些。


    用幹毛巾擦了擦頭發,烏黑的長發濕噠噠的披散在柔肩兩側,柔弱的讓人想要有種保護的衝動。


    可是,說最愛她的男人也是無視掉她心身傳來疼痛的,都是同一個人,讓她不得不相信,現實真的太殘酷了。


    他們說好的互相珍惜其實隻是一場美麗的童話罷了。


    誰先當真了誰就先輸,這就是情愛遊戲的殘酷之處。


    隨便擦了擦小臉,沒有任何氣息的從浴室裏走了出來,望著這間曾經充滿著他們歡歌笑語的房間,此刻正空蕩蕩的一片。


    嗬,真是可笑。


    女人從鼻子裏發出一聲“哼”,正對著窗外投下來的日光,直接照耀著她的全身,水珠與日光融合在一起,形成一道獨特的風景。


    她現在沒有任何心情和那個人說一句話,突然這裏的一切她都無心去欣賞,隻想迴到熟悉的地方。


    她做錯了,不應該想的那麽簡單,他們自始至終都是誰是強者誰就贏了,而她隻是一個可憐兮兮的弱者而已。


    一眼望不到底,何處才是她真正的歸宿,也許隻是奢望。


    一抹頎長的黑影佇立在門外,門未關緊,可以透過縫隙略微看見裏麵坐著一抹纖細瘦弱的身影。


    站在門外一直這樣注視著那抹身影,遲遲未進。


    額前漂浮著亞麻色劉海,劍眉一挑,黑木般的瞳孔聚精會神的凝望著她,散發著一種涉世已久的尖銳和鋒芒,被那細長濃密的睫毛遮住了,叫人看不透徹。


    修長的手指輕輕放在門框邊拍打著,一下一下的節奏中透露著一絲冷酷的味道。


    嘴角勾起,露出一絲殘忍的笑容,眼中熠熠閃爍的寒光,令人不寒而栗。


    栗亞南一動不動的透過縫隙注視著那抹纖弱的身影,一直未動,心裏不禁染起一絲異樣的感覺。


    他氣憤她怎麽可以這樣無視自己的好,怎麽可以直接從他身邊不告而別的離開,這是第二次了,無論如何他最討厭的就是她一聲不吭從自己身邊離開了。


    這是他無法接受的,所以他才會這樣控製不住的占有她,隻有這樣他才會感覺到她的身體、她的靈魂通通都是屬於他的,無法逃出他的手掌心,他的心裏才會好受一些。


    可是,她根本不會知道自己害怕著什麽,她隻喜歡明辨是非,而往往忽略了他的內心感受。


    原來說什麽愛他都是假的,嗬。


    嘴角勾起了一抹不容置喙的冷笑,讓人感到異常的寒冷。


    從他身邊離開怎麽就不會想到他就會傷心呢,還是說她根本就沒有心。


    想到這裏,一隻手抬起重重的往門上一撞,發出了劇烈的碰撞聲,一抹鮮血從最開始接觸的位置分成很多股流了下來,染紅了一大半。


    女人聽到了劇烈的響聲,轉過身子望向門口這邊,她驚訝著不知道這是誰發出的聲音,從床上站了起來,一步一步的走近門口。


    男人一聽到輕盈的腳步聲,飛快的離開了現場,門上的鮮血足足證明了他剛剛在這裏待過。


    女人站在門口,伸出小腦袋往走廊外一望,空無一物,安靜的氣氛,有些不敢相信剛才居然會有這樣的碰撞聲。


    轉過身體,準備往房間裏走去,一抹鮮豔的顏色映入了她的眼角裏,側著身子這才看清,原來是血。


    令人觸目驚心的畫麵,鮮血還沒完全泯幹,可以說明發出劇烈響聲的就是這一撞。


    心裏暗自琢磨這難道是他?隨即自嘲的笑了笑,怎麽會是他,就算是他,他們現在應該以什麽資格見麵呢?


    地下情人?


    真是可笑,他們又迴到了最開始的原點,都是她自作多情了,以為這些天的朝夕相處會讓他們徹底的改變,原來還是自己想的太美好了。


    從門口頭也不迴的走了進去,他的事情仿佛和自己都沒有關係了。


    她現在應該做的就是,和他說清楚,他們應該接下來怎麽相處,她不要這樣不明不白的在他身邊待著,做一個可笑的傻子。


    那些煙花組成的浪漫告白和艾菲爾鐵塔下的深情告白全都是一場可笑的笑話。


    夢會碎,愛是幻想,未來是憧憬,一切都是假的,不複存在。


    她不再做一個沒有心的傻子,小手擦幹著臉上所有的淚痕,這一次她一定要重新做迴自己,腰肢兩旁的小手慢慢的握緊成了小拳頭,想要迸發出所有力量出來。


    拐角處站著一抹高大挺拔的身影,他一直在這裏偷偷的注視著她剛才站在門口時臉上的所有神情,有一瞬間他從她臉上仿佛看到了一絲自嘲的感覺,難道是他的錯覺嗎?


    他真希望那是錯覺,而不是真實的感覺。


    栗亞南慢慢的蹲了下來,一種無力感從心裏滿滿生出,所有的疼痛難受在這一刻全部跑了出來,原來原來是這麽的痛。


    比四年前還要痛,那種抓不住光眼睜睜看著它一點一點的從自己眼前消失的無力感,讓人感到害怕不安。


    雙手捂住左心口,那裏一直在劇烈的跳動著一顆強大的心髒,此時此刻也不再強大了,它是最渺小不過的了。


    因為它根本不能告訴房間裏那個女人,他是有多麽多麽的深愛她,她感受不到,也從未真正的去感受。


    原來他們還是要變迴最開始一場路人的關係嗎?


    他做的這一切就要變成一場可笑的泡沫,飛向湛藍的天空,變成透明。


    日光變得越來越淡,最後一刻,一抹殷紅色的夕陽照在西山上,蔚藍的天空浮動著大塊大塊白色雲朵,太陽落山,燃燒著的晚霞也漸漸的黯淡下來了。


    轉眼間,西天的最後一抹晚霞已經融進冥冥的暮色之中,黑暗展開了墨色的天鵝絨,掩蓋著地平線,無數星星正發散著亮光,閃著磷色的光輝,織成美豔的圖案。


    黑夜,輕柔得像湖水,隱約得像煙霧。


    樓梯處一抹黑影,背靠著白色牆體,眼角滑過最後一滴淚水,閉上了眼睛再睜開。


    從樓梯一步一步的走下去,此刻他的背影透著一股深深的落寞,腳下不再有風,每走一步都像是在淩遲著他的心。


    他隻想要趕緊離開這裏,離開這個讓人窒息的地方,隻想發泄心中所有的悲傷,通通趕走,這樣他就好受多了。


    大廳正中間站著南叔,雙眼不露聲色的緊盯著男人從樓梯上慢慢的走下來。


    不用想,也知道他們發生什麽了,這小兩口感情路也不平坦啊,心裏不禁為他們有些著急。


    栗亞南終於走到了樓梯最後一個階梯,走了下來,沒有看清來人就直接越過他身邊往前走。


    南叔伸出一隻硬朗的手橫亙在他胸膛,年邁的聲音從他的嘴裏慢慢發出“栗少,你去哪兒?”


    栗亞南沒有看他,兩眼空洞無神的望著大門外光亮的風景,風吹拂著一旁的鬱鬱蔥蔥樹木,時不時的激起幾片落葉,被無情的吹走了。


    黑眸中一抹流光慢慢的黯然了下來,沒有出聲,視線沒有焦距的望向遠方,什麽也看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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