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風的眼皮突突的跳著,好似一直將這件事情遺忘了。


    “玉佩?”簡初晴的眸彎起了點弧度,眼神卻愈發的冷了起來,“季佩璋和黑蓮幫的人都在找玉佩,好像能說的通了。”


    她從衣袋裏拿出了兩塊玉佩,無聲無息的擰起著眉目。


    從葉爵來到y國,再到失蹤,玉佩才是關鍵。


    好像所有的事情都是因為玉佩而起,她母親的遺物到底有什麽重要的地方?值得這麽多人搶奪?


    而她的母親又是什麽人?


    坐在沙發上的男人,姿勢優雅而矜貴,他的手裏把玩著一把鋒利的瑞士君刀,很是漫不經心。


    抬起短發下的一張臉,他瞥了一眼被捉來的人,用著波瀾不驚的聲音說道,“再給你一次機會,季佩璋跟黑蓮幫到底是什麽關係?”


    跪在地上的男人瑟瑟發抖著,望著穿著白衣黑褲的男人,陌生的令他心悸。


    “我,我不知道……我隻是黑蓮幫裏一個名不經傳的小人物。”他迴答,咬緊的牙關直直的發顫。


    蘇丞起身,走到男人的麵前,直接一腳踩到他的手上。


    “小人物?”蘇丞發出笑意,眼神猶如寒冰,“小人物能號令的動一整個堂會?”


    手骨發出的斷裂聲讓男人一聲驚唿,他頓時冷汗淋漓,連連求饒著,“大爺饒命,饒命……我真的不知道。”


    蘇丞彎下腰,臉上的輪廓線條繃的直直的,“確定?”


    “啊——”黑色的君靴再次加大著力道,惹得男人的慘叫一聲比一聲尖銳。


    傅煜城站在一側,眉頭跳了又跳,怎麽幾個月不見,他好像變得更加殘暴血腥了呢?


    目光轉向陸一,陸一連忙眼是眼,鼻是鼻,不多說一句。


    蘇丞收迴腳,那人早就已經癱倒在地上了,他的麵目因為慘痛而顯得猙獰,另一隻完好的左手握住受傷的右手,止不住的**著。


    蹲下身子,蘇丞顯然沒有放過他的打算。


    鋒利的刀刃劃過陣陣寒光,他直接在男人的手腕上比劃著,麵色冷沉而充滿著戾氣。


    “那麽,既然這件事你不知道,我們換個話題。”蘇丞的語調冷淡,又繼續問道,“你們黑蓮幫是不是抓了兩個人?”


    似是怕他不肯說實話,蘇丞又提醒道,“想好了再說,畢竟我的耐心沒那麽好,一不留神挑斷了你的手筋或腳筋,可不是開玩笑的。”


    男人眼裏的恐懼更加深了一些,哆嗦著唇瓣說道,“是,是……”


    “他們在哪裏?”蘇丞的目光停留在男人的臉上,聲音很是滲人。


    他的手一個用力,劃破了他的皮肉,刀鋒卻不見血跡。


    “本來是被我們抓了,但……但中途又被人劫走了……”瞳孔因為害怕劇烈的擴張著,他臉上的水漬越來越多,已經迷糊了雙眼。


    好似看見了一個惡魔,不,是遠比惡魔更可怕的人。


    “蘇丞,我看他可能真的不知道。”傅煜城不由的說道,實在不是他想幫別人,而是這樣的折磨在他看來真的是不見骨血的疼。


    蘇丞淡淡的掃了他一眼,而後把手上的君刀從那人的手腕上拔了出來。


    此刻那人的手腕上才流淌出一點血跡,逐漸蔓延到冰冷的大理石上,看起來十分的刺目。


    “陸一,將他先關起來,不能打草驚蛇。”


    “是,君長。”


    等陸一帶著人走後,蘇丞才又坐迴到沙發上。


    拿著紙巾擦著刀身上的血跡,他的眼神似是頗為嫌棄。


    傅煜城在他對麵坐下,定定的看了很久,又是搖頭又是歎氣的。


    “你到底想說什麽?”蘇丞眯了眯眸子,眼裏已經換上了冷然的情緒,再不見之前的淩厲。


    “蘇丞,你是不是受什麽刺激了?”傅煜城對他關心的問道。


    “沒有,隻是想早點解決罷了。”他側首,看向窗外。


    他不能一直慢慢的等人撞上他的槍口,他需要主動出擊,這樣才能盡快解決y國的事情,才能讓晴晴無後顧之憂。


    “簡初晴懷著孕還來了y國,你是不放心她?”傅煜城猜測著,正準備端起桌上的茶水喝著,蘇丞已經先他一步搶了過來。


    他輕輕慢慢的喝了一口,味道有些許的苦澀,蹙著眉頭,他的聲音低低緩緩的,“這件事不要告訴晴晴那邊的人,按照她的性子,如果確認了是黑蓮幫的人抓了她大哥,一定會想辦法解救他的。”


    “但是你覺得簡初晴會猜不出來嗎?”傅煜城反問著,似是思考了一會又說道,“你既然想得到,她那麽聰明不會想不到。”


    的確,晴晴向來很聰明,甚至最懂得惑弄他的心,但是他要的就是她的聰明,否則就算他這邊透露了消息,她也不一定全信,她的心眼可不少。


    “晴晴,我不讚成你利用玉佩去接近季佩璋,況且你現在還懷著身孕。”羅雲聽了簡初晴的想法,第一個表示不讚同。


    “可是嫂子,隻有這樣……”


    “就算你因此找到了葉爵的下落,葉爵知道了會開心嗎?用你的生命安全去換的,他一定會很自責。”


    簡初晴垂下眸子,眉眼有些沉滯,“嫂子說的是,我不應該以身涉險。”


    是她有些急躁了,羅雲說的沒有錯。


    用玉佩能引出季佩璋固然是一個好辦法,但難保她自己不會有危險。她現在還懷著孕,就算不為自己想一想,也要為了孩子著想。


    “小姐,季佩璋還有一個兒子。”葉宇提醒道,不著痕跡的笑了笑,“聽說這個人特別喜歡吃喝嫖賭,我們或許可以從他身上下手。”


    “你是說從季攘下手……”簡初晴朝著他看去,一下子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與此同時,暗樁裏。


    蘇丞隱在人群中,看著帶著麵具雙眼已經充紅的男人,唇角勾出一絲笑意。


    “這位先生,您還下注嗎?”畫著精致妝容的女人問道,裸露的衣服將她的身材勾勒的更加完美,透著一種極致的誘惑。


    “下,當然下了。”看起來高高瘦瘦的男人迴答著,又抓了抓自己的頭發,“老子輸了那麽多,一定要迴本才行。”


    “好。”迴答間,先前問話的人手上的動作不停,她搖著骰子笑著,眉眼嫵媚勾勒著一絲妖嬈。


    賭桌的氛圍一下子熱烈了起來,有叫大的也有壓小的,季攘卻還是不知道自己應該買什麽。


    蘇丞繞到他的身後,好心的提醒道,“看那個穿藍衣的人買什麽,你就跟什麽。”


    季攘狐疑的迴頭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自己手邊為數不多的籌碼,他的錢可都在這裏了。


    他決定壓一把。


    “大,大,大……”他喊道,女人打開手中的骰盅,點數正好是大。


    “贏了。”季攘大喊道,滿臉裝滿著興奮。


    從暗樁出來後,滿載而歸的季攘拉著蘇丞問道,“你怎麽知道那個人會一直贏?”


    要不是蘇丞的提醒,他今晴恐怕輸的連褲衩都不剩了。


    蘇丞高深莫測的笑了笑,示意著季攘跟著他來。


    走到一處陰暗的角落,先前藍衣的人與搖骰子的女人不知道在談論些什麽,藍衣人就將剛剛贏得支票拿給了女人。


    女人收下後,麵容才稍微好看了一些。


    “原來是一夥的。”季攘叫囂著就要教訓兩人,但是蘇丞拉住了他搖了搖頭。


    “為什麽不讓我過去?”


    “他們是暗樁的人,碰不得。”蘇丞解釋著,嘲弄無聲無息的遍布在眼角卻又很快的收斂了下去。


    “嗬嗬——”季攘好笑的看著蘇丞,又誇誇其談著,“你知道我是誰嗎?”


    暗樁裏的規矩,為了不給來賭場的人造成不必要的麻煩,不願意透露身份的人可以帶上麵具。此刻季攘才將麵具從臉上拿了下來,露出一張看起來稍顯平淡的臉。


    他長得一般般,加上被酒色掏空了身體,麵色虛浮著。


    蘇丞薄唇揚了揚,語調淺淺淡淡的,“不認識。”


    季攘露出疑惑的神色,又湊近到蘇丞的麵前,大概是為了讓他更加看清自己,問道,“你怎麽可能不認識我?”


    在整個y國,幾乎沒有人不認識他的。


    可能是看出了他的納悶之處,蘇丞主動解釋道,“我不是y國的人。”


    “怪不得。”季攘對蘇丞的出現並沒有什麽懷疑,見他解釋著自己不是y國的人對他更有好感了。


    不是本國的人應該就不會存著故意接近他利用他的心思了吧,他父親也不會讓他謹慎交友了。隻能說他想的太簡單了一些,越是來曆不明的人更應該防備才是。


    “走,你這個兄弟我交定了,喝酒去。”


    季攘贏了錢就要請蘇丞吃飯,蘇丞也沒有推辭的意思。


    酒吧一條街裏,季攘拉著蘇丞走進去,大聲嚷著要來幾瓶最好的酒。


    隱在暗處的女人睜著詫異的眸子,瞳眸縮了縮,定定的看著那張熟悉的臉。


    他也來了y國,還快他們一步跟季攘結交上了。


    “小姐,是蘇四少。”


    “我看見了。”簡初晴迴答,平淡的視線一點點擰起。


    她盯著他的目光有些熱切,而蘇丞那麽精明的人不可能發現不了。


    所以,他側頭,透過搖晃的燈影就看見了靜坐在那裏的女人。


    魔怔了片刻,他起身朝著那邊走去。


    季攘放開攔在懷中的一個姑娘,一把拉上他,“蘇四,你去哪裏?”


    蘇丞跟他介紹說他叫蘇四,所以季攘就這麽叫著他。


    蘇丞迴過神,收斂了眼底荒蕪的情緒,對著季攘迴答,“沒什麽,看見個漂亮姑娘,一時失了神。”


    季攘朝著他先前看的地方看去,一個人影都沒有,不由的皺眉,“蘇四,你是不是看錯了,那裏可什麽人都沒有。”


    “可能喝多了。”蘇丞迴答著,又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簡初晴比他想象中的速度還要快,他幾乎可以斷定,她就是為了季攘來的。


    借口去廁所的功夫,蘇丞沿著昏暗的走廊走去,一眼就看見了站在盡頭的女人。


    她倒是毫不避諱,化著淡淡的妝容,微卷的長發披散在身後,帶著一種與生俱來的美麗耀眼。蘇丞一直知道她是美的,甚至最容易蠱惑人心,隻要她想。


    視線不由的落到她的肚子上,恰好她那一身寬鬆的黑色裙子,大到將她的肚子都遮了起來。雖然沒辦法顯出身材的纖細性感,卻有一種飄然若仙的感覺。


    以為這樣就不會讓季攘發現,甚至以此來接近他嗎?她是太高看自己了還是把季攘當傻瓜?


    蘇丞的目光似是結了寒霜,他大步跨了過去,拽著簡初晴就往一個空曠的包廂而去。


    簡初晴也不掙紮,任憑著他將自己扯到包廂裏。


    “我讓傅煜城跟你說的話,你都沒聽見去嗎?”手臂落在她的腰腹位置,他看著比自己矮了一個多腦袋的女人,壓下要衝口而出的憤怒。


    他不方便去見她,就讓傅煜城帶了話,讓她不要輕舉妄動。


    簡初晴側著臉,淡淡的笑著,“我做什麽好像輪不著你來質問。”


    他們早就已經沒有關係了,他憑什麽那麽自以為是的以為自己一定要聽他的話,又或者對她總是灌輸著必須要聽他話的意思。


    她丟給他一個精致又冷豔的側臉,很直接的表明著自己的態度。


    然而下一秒,一臉陰霾的男人伸手板正了她的臉,見到她眼眸裏的鄙夷,一字一頓的說道,“你不是最在乎自己的孩子嗎?現在就這麽忍心讓他們涉險,季攘是什麽人,他不會因為你是個女人還懷著孕就手下留情。你的臉確實能吸引到他,但別忘記你現在是個孕婦。”


    簡初晴被逼迫的對上了他英俊冷漠的臉,眼眸裏藏著些不可置信。


    他是以為自己要去勾引季攘嗎?


    “蘇丞,”女人的眉眼是涼透了的溫度,跟剛剛完全不是一種神情,她對他的恨意似乎在此刻渲染到了極致,說出的話都帶著一股氣怒,“哪怕我是個孕婦又怎麽樣,隻要我想,我就可以。”


    “簡初晴,我再警告你一次。你要救葉爵我不會攔著你,並且還會幫你,但是你要是敢以身作誘餌,我會把葉爵救出來再親手殺了他。”


    簡初晴氣的眼珠發紅,抬手就要朝著蘇丞的臉上扇去,但是一把被男人握住。


    她掙紮了片刻也沒有任何的用處,反倒讓男人更加貼近著她。


    溫熱的氣息吹拂過來,蘇丞伸手撫摸著她的肚子,感受到那裏麵的動作,雖然不是很大卻叫他的心髒劃過一絲柔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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