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才發覺自己的無用,一直以來她在蘇丞的麵前這麽放肆,不過是仗著他愛她而已。


    如果他不愛她,甚至厭惡她,他們之間就會懸著一把匕首,刺穿彼此的心髒。


    李嬸原本找到了鑰匙,但是還沒來得及給她開門,就被隨即趕來的陸二給製止了。


    蘇丞大概算準了李嬸的心軟,也算準了簡初晴的想法,才會派了她不熟悉的陸二過來。


    陸二不喜歡話,哪怕她喉嚨的沙啞他都不曾理睬一句。如果換做是陸一就絕對不會發生這種情況。


    蘇丞他真的是下定決心要關著她。


    簡初晴癱坐在地上,雙手抱著自己的腦袋,淚水就大滴大滴的落下。


    她很少哭,也很少這麽收不住自己的情緒。


    有時候她甚至覺得自己沒有了眼淚,再經曆過四年前的事情,她的眼淚大概已經榨幹了。


    眼淚是懦弱的一種情緒,而她不能再懦弱。


    可蘇丞關著她,帶走了可可,這種受到限製以及無處安放的情緒能讓她比死都難熬。


    這個男人遠比看到的那樣心狠手辣,他或許不會因為可可的年紀而心生憐惜,甚至他大概會厭惡她的吧!


    在他以為,那是她和別人的孩時。


    蘇丞打開臥室門之後,就看到了坐在地上的女人。


    長發披散在地,從上往下看去,她性感的鎖骨和裸露在外的腿顯出幾分旖旎,可這個時刻他沒有任何的心思。


    簡初晴聽到聲音立刻抬起頭,一張滿麵淚痕的臉生出一些楚楚可憐的意味。


    她站起身來,雙腿發麻於是向著地上倒去。


    蘇丞眼疾手快的接住她,簡初晴拂開他卻還是站不穩。


    蘇丞索性抱起她,直接放到了床上。


    “怎麽不去床上睡覺?”他問道,語氣平平淡淡,聽不出喜怒。


    “可可呢,可可在哪裏?”


    她沒有聽到可可的聲音,理所當然的認為蘇丞沒有將她帶迴來。


    不過事實也是如此,蘇丞確實隻是一個人迴來的。


    “她不是我的女兒。”


    “所以呢?”簡初晴睜大眸看著他,瞳孔卻微微的凝聚。


    “所以她不應該待在北湖別墅。”他的氣息清冷,仿佛在著無關緊要的話題。


    “她在哪裏,她是我的女兒我總有資格照顧她。”簡初晴著就要下床,蘇丞卻按住了她。


    “晴晴,你不會再見到她了。”


    “什……什麽意思?”簡初晴輕啟著唇瓣,思維一瞬間轉不過來彎。


    蘇丞她不會再見到她了。


    她怎麽會不會再見到她,是可可發生了什麽嗎?還是蘇丞對她做了什麽?


    手指緊扣著蘇丞的胳膊,她的指尖深深的陷了進去,蘇丞卻仿若毫無知覺,甚至麵色無波無瀾。


    “你對她做了什麽?”簡初晴問道,從心底深處滲入了一些毛骨悚然。


    蘇丞的話,很清楚且明顯,但她不敢相信。


    蘇丞端著清粥進了臥室,簡初晴坐在床上,看到他的時候無動於衷。


    “你已經兩天沒吃飯了。”他低眸瞧著她的眉眼,語調看似平靜,但那張臉隱隱帶著冰寒。


    簡初晴不理他,隻是撇過臉去。


    窗外是大片大片的陽光,耀的人眼睛都要睜不開。簡初晴扇了扇睫毛,又恢複了一動不動的模樣。


    蘇丞放下粥,靜靜的看著她。


    她側臉弧度柔和但麵部表情過於的冷豔。


    “你是想活活餓死嗎?”他開口話,心髒卻是重重的一擰。


    從始至終,他都不想彼此走到這樣的境地,可簡初晴似是下了決心要跟他抗爭到底。


    “可可呢?”沙啞的嗓音響起,她的喉嚨因為嚴重缺水而變得破碎。


    兩天時間,她跟他唯一過的話就是詢問可可的下落。


    “你就那麽在乎她?”聲音裏幾近無波無瀾,偏又帶著點冰冷蝕骨的寒意。


    簡初晴不迴話,蜷縮的手指緊緊的掐進了掌心,她卻好像感知不到疼痛。


    蘇丞眼尖的看見她的動作,一把捉住她的手。


    攤開,一片血肉模糊。


    她冷冷的笑著,臉色慘白到極致。


    男人的手捏著她的手腕,帶著一股大力,周身氣息也瞬間凜冽了起來。


    “簡初晴,你就是這麽作踐你自己的。”他眼眸森冷的注視著她,捏著她手腕的力道不斷加重。


    “我最大的作踐就是跟你糾纏不休。”簡初晴厲聲迴擊道,臉上的表情帶著深重的嘲弄。


    遒勁有力的大掌,非但沒有放鬆,反而狠狠的捏著。


    恍惚間,她覺得自己的手骨生生被他捏的錯了位,但是她隻是皺了皺眉頭,硬是不吭一聲。


    “很好。”蘇丞聽完後,隻覺得像是一記重拳砸在了他的心上,長時間的遲緩,讓他的神經都轉不過來彎。


    但是他沒打算因為這一句話而放過簡初晴,反而他應該讓她深切的記著,他們到底是怎麽樣的糾纏不休。


    長腿壓在床上,蓄著冰涼刺骨的笑意,他手指挑起她的下顎,緩緩的道,“你和葉爵的野種,死了。”


    簡初晴睜大眸看著他,像是褪去了所有的盔甲,一瞬間,枯草叢生,整個心間都變得荒蕪起來。


    “啪嗒”一下,渾身血液被流空殆盡。


    淚水大滴大滴的落下,她仿佛聽到了手骨錯位的聲音,又好像是來自心髒深處的叫喊。


    抬手,她用盡全身最大的氣力,一巴掌朝著男人直接扇過去。


    蘇丞沒有躲,任憑她將自己打的偏過頭去。


    那聲音很大,響徹在整間房間裏似乎都有了些迴音。


    側著頭,他唇角的弧度一點點蔓延,直至成了無窮無盡的傷痛,再也尋不迴昔日的璀璨。


    簡初晴對上那雙猩紅的眸,指尖寒意頓生。


    他英俊的臉龐早已經布滿了陰鷙與灰暗,但他在笑,一直保持著那樣若有若無繾綣的笑意。


    “是你逼我的。”他的聲音幾乎很輕很輕,抬起了眸,冷冷淡淡的看著麵前的女人。


    將她的手扣在頭頂的位置,一不心牽動了骨節錯位的地方,簡初晴此時才覺得痛意襲卷全身。


    低唿一聲,男人沒有反應,隻是他的眼神加之氣場都陰柔了幾分。


    他湊近到她的臉蛋,輕輕的吻著,動作不急不躁卻百般的蝕弄人心。


    “你那麽喜歡孩,我們生一個就好了。”他的下頜角繃直,菲薄的唇更是抿成了一條冰寒的線條。


    “我不要。”簡初晴拒絕,感覺到身上一涼。


    她整個人都被男人身上的氣息所包裹著,那些泛著低冷涼薄的氣息壓的她喘不過氣來。


    思維還沒有轉過來,衣服已經被他扯開。


    “蘇丞,我不要。”她繼續吼著,但是幾天沒有吃飯全身根本無力招架她的攻勢。


    “我們生一個的話你就不會那麽在乎可可了。”他發了瘋似的道,但大抵沒有人能體會到他心上的痛。


    他最愛的女人為別的男人生兒育女,他本來沒有理由和資格怪罪,一切都是他自作自受,可是他該死的難過著。


    他甚至想,隻要讓她懷孕,她就不會離開自己了。


    有時候他會覺得自己的愛瘋狂而變態著,但是這種愛戀根本沒有辦法抑製。他愛眼前這個女人早已經猶如吞下毒藥,毒入膏肓,深入骨髓。


    粗糲的指腹在她的身上遊走,那種屈辱的感覺襲來,一**在她心間盛放。淚水落得滿臉都是,她的眼神驚恐又絕望著。


    蘇丞如果再次強迫她,她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承受的住。


    直到現在,她才清醒的察覺到,她就像葉爵的那樣,再次愛上了這個曾經害她落海流產的男人。


    也許不是再次愛上,而是自始至終都沒有遺忘。


    咬著的下唇滲出血跡,她灰白的麵孔加上無神的雙眼讓蘇丞一下失去的唿吸。


    恍然間他想起了那一夜。


    他第一次強迫她,然後差點失去了她。


    他的神色一頓,緊跟著停住了所有動作,用力的將她擁入了懷中。


    “晴晴,你不要那麽對我好不好?”他的聲音帶著一種無法言喻的哀傷,又有些深藏於骨的孤寂。


    他一定是瘋了才會對他的晴晴動粗,他發誓要好好照顧的人,要用永生永世去償還的人,怎麽能這麽對她?


    手臂勒得很緊,緊得簡初晴覺得自己即將在他懷中斷氣。


    心髒處傳來細微的疼痛,像是針戳一般,不深不重又像是幻覺,即使他停住了他的所有動作,還是讓她沒有辦法去釋懷。


    簡初晴閉上眼睛,沒有迴話,隻是覺得很累。


    “葉爵對你,就那麽重要嗎?”雙手緊勒著她的腰,淡淡的詢問帶起他心底的那份脆弱。


    “很重要很重要很重要。”掀了掀眼皮,她輕輕緩緩的道。


    她一連了三個很重要,繼而勾起唇瓣笑的燦爛,“十個蘇丞也比不上一個葉爵。”


    床頭的粥早就涼了下來,蘇丞替簡初晴穿好了衣服,就要去換一碗過來。


    “我不會吃的。”簡初晴垂著眼眸,輕描淡寫的道。


    蘇丞站在那裏不動,還是低沉著聲音道,“沒關係。”


    簡初晴伸出那隻被他折斷的手,稍微一用力就疼的發汗。


    她不是那麽脆弱的人,卻當場流下了眼淚。


    蘇丞頓時慌張起來,“晴晴,你怎麽了?”


    他的眸色裏閃過一絲懊惱,才想起來剛剛暴怒之下好像將她的手折斷了。


    “我去叫醫生,你在這裏待著。”


    蘇丞著就往外麵跑去,但簡初晴一句縹緲的話讓他停住了腳步,“我也不會看醫生的。”


    他相信她到做到。


    “你想怎麽樣?”蘇丞低垂著頭,捏著碗的手不由的攥緊。


    “我要見可可。”簡初晴盯著他,不肯鬆懈一分一毫。


    蘇丞可可死了,她一開始也差點信了。但是她仔細的想了想,蘇丞一定是騙她的,不管他多麽不喜歡可可,他的正義感都不會允許他做出那樣的事情來。


    “她很好。”蘇丞迴答道,“你先吃飯,我就讓你見她。”


    “我要見她。”簡初晴始終不肯退讓一步,蘇丞大步走過去。


    他雙手撐在她的兩側,低下頭吻著她的唇瓣。


    簡初晴原本想退開,但是他有技巧的將她禁錮在懷中,讓她退無可退。


    吻了兩分鍾之後,他才低低緩緩的道,“晴晴,你沒有跟我討價還價的資格。”


    站直身,他朝著門外走去,“我待會再來。”


    蘇丞再來的時候,換了一碗熱騰騰的海鮮粥。


    濃鬱的味道讓簡初晴胃裏犯酸,她本以為是太久沒吃東西造成的。


    蘇丞坐在床側,舀了一湯勺的粥,吹的稍微涼了些才遞到她的唇邊,“吃完了飯醫生差不多就能來了,我晴一點就帶你去看可可。”


    簡初晴擰著眉,對於他的話沒有反駁。


    她張唇就去吃了一口,忍住胃裏翻騰的感覺。


    蘇丞很快又舀了一口,重複著之前的動作照例送到她的唇邊。


    簡初晴張唇,還沒來得及吞下,就忍不住的掀開被下了床。


    跑進浴室裏,嘩啦嘩啦的水聲響起。


    蘇丞跟過去,看著她,眉眼憂鬱,“怎麽了晴晴?”


    簡初晴吐得胃裏隻剩下酸水之後才作罷。


    她的腳步有些不穩,從浴室裏出來的時候雙腿還在打著顫。


    蘇丞想要抱起她,但是簡初晴拂開他,厲聲喊道,“別碰我。”


    “晴晴……”蘇丞追上去,拉住她。


    他拉住的剛好是她受傷了的那隻手,簡初晴倒吸一口涼氣,緊接著怒吼道,“我了別碰我。”


    她大力的揮著手,身就往一側倒過去。


    腿碰到了床沿,一個沒站穩,她就摔倒在地上。


    “晴晴……”


    心裏似是有一隻手被緊揪著,看到她倒地的動作,蘇丞卻沒來得及抱住她。


    原本他的動作和反應都應該是異常敏捷的,但太多的煩躁占據著心扉,已經讓他喪失了最基本的反應力度。


    簡初晴捂著肚,一陣陣抽痛襲來。


    雙腿之間,突然溢出的血水讓她呆了呆。


    畫麵似乎與幾年前重合,她滿身是血的模樣,還有同一處的疼痛。


    “蘇……蘇丞。”她喊道,一瞬間慌亂無措。


    蘇丞自然看到了那些血跡,腦海中呆愣了一會,他就立刻將簡初晴抱了起來,衝出了別墅。


    “陸一,開車去醫院。”他衝著站在門口的陸一喊道,整個人暴躁不安。


    車一路開的很快,連闖了幾個紅燈。


    簡初晴揪著蘇丞的衣袖,眼神帶著渙散,“蘇丞,蘇丞……”


    她叫著他的名字,一遍又一遍。


    蘇丞心疼的將她摟在他的懷裏,貼著她的耳骨輕輕道,“晴晴,沒事的,沒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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