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多久沒見,就把自己搞的這麽狼狽。”


    竹林裏,穿著紅衣的少女踏著竹子,翩然落在地上。


    隨著她的落地,雨點般的竹葉像是利劍一樣,以一個完美的弧度射向於十三幾人。


    任如意單膝跪在她身後,嘴裏吐出一口鮮血。


    那些竹葉,宛如一個屏障,將兩人圍在中間。


    “任辛,我說過,良心不適合我們這一行。”


    嘴上嘲諷,但看到任如意臉上的自嘲,嫋嫋心裏不由得一揪。


    【這些人腦子有病吧。說的那些罪狀和我家女鵝有什麽關係!】


    【沒看出來我家女鵝故意放水,下手還那麽重。】


    【好不容易養的白白胖胖的,這些人,真該死啊!】


    竹葉落下,嫋嫋破空而出,淩厲的掃向眾人。


    手中的少師劍宛如一條銀蛇,隨著她的動作,靈活的遊走在幾人身邊。


    一腳踢飛襲來的錢昭,運著婆娑步閃現在於十三麵前。


    反身拿著他的手,將他自己的十字弓抵在他脖子上。


    被踹飛的錢昭後退數步,才堪堪穩住身形。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眾人目瞪口呆。


    “真不愧是寧堂主教出來的,一樣的兩麵三刀。”嫋嫋不屑的看向緊張的人群。


    另一隻手拿著少師,抬手利落的在他胳膊處劃了一道。


    “這樣才公平,鮮血果然還是和白色更配。”


    “美人,你認識我們寧堂主?感情我們是一家人啊!那有什麽我們可以好好說。那個,你別激動。”


    於十三絲毫不見慌張,空著的手隱晦的給孫朗做個手勢。


    兩個霹靂彈在兩人頭頂炸開,煙霧中,於十三捏著嫋嫋的手,掙開她的束縛。


    “美人,你一個人怎麽可能打得過我們這麽多人。我這麽憐香惜玉,可不忍心看你受傷。”


    嫋嫋冷笑一聲,一襲紅衣隨風飄動,宛如一團燃燒的火焰。


    抽出腰間的軟劍,如同靈蛇一般,伸縮自如,變化多端。


    “你們六道堂,都是用嘴打架的嗎?”


    身形鬼魅的攻向於十三,每一次揮動軟劍,都伴隨著一道道殘影,讓人目不暇接。


    很顯然,幾人根本不是來人的對手。


    “別傷他們。”


    任如意的話一出,嫋嫋將少師反手握住,劍柄擊在於十三身上。


    他的身體從空中滑落,被孫朗幾人接住。


    落下的於十三眼神陰沉,這個人的實力……


    吻頸安靜的環在腰間,不仔細看,就像個普通的腰帶。


    “我們朱衣衛和你們六道堂,說白了就是皇帝手中的刀。刀自己,又怎麽能控製方向。”


    居高臨下的看著互相攙扶的一群人,嫋嫋一手背後,另一隻手拿著少師,劍尖指著他們。


    “更何況,任辛在六年前,就因身死被朱衣衛除名。你們說的那些罪狀,是怎麽好意思安在她身上的?”


    嫋嫋這些話一出,於十三幾人心虛的低下頭,不知該如何反駁。


    “還有你,一路上如意對你如何,心裏沒點數嗎?就這麽眼睜睜的,看著他們所有人打傷她?”


    楊盈委屈的想解釋什麽,張張嘴卻不知該說些什麽。


    “嫋嫋,帶我走。”


    任如意將腦袋搭在嫋嫋肩膀上,聲音滿是虛弱。


    “走什麽走!你知道的,我有仇必報。”


    嫋嫋扶著任如意坐下,眯著眼走向站都站不穩的幾人。


    寧遠舟迴來就看到,於十三幾人被吊在樹上,院子裏躺椅上躺著一個紅色的身影。


    他謹慎的攔住元祿,運功悄悄靠近。自以為十分小心的寧遠舟,從踏進小院的開始,就被嫋嫋察覺。


    “寧大人,好久不見。”


    從躺椅上曲腿坐起來,一隻手自然的搭在腿上。


    “嫋嫋?”


    寧遠舟有些不敢置信,堂堂朱衣衛指揮使,怎會出現在此?


    被吊的人中沒有看到如意,他一下明白過來。


    “他們若有得罪之處,寧某在這替他們賠不是了。”


    寧遠舟抬手握拳,行了一禮。


    “你該道歉的人,不是我。”嫋嫋歪頭將目光放到屋裏。


    她和任辛的相識,是在朱衣衛的訓練場。


    當時的任辛被母親賣給朱衣衛,很多馴鳥師都馴服不了她。


    她是被當時的右使拎到嫋嫋麵前的,不過十幾歲的少女臉上滿是倔強,眼底是不服萬物的桀驁。


    “既然她那麽傲,把她扔進狼群裏。”


    朱衣衛訓練場,有一個令所有人聞風喪膽的地方——獸場。


    圓形的圍台,四周有八道鐵門。每道鐵門後麵,隨機會出現饑腸轆轆的野獸。


    那些野獸,無一不是從數千匹野獸中存活下來的。


    圓台上方,嫋嫋雙手死死的抓著圍欄。


    少女連個匕首都沒有,麵對嗷嗷待哺的狼群,心裏有些瑟瑟發抖。


    【女鵝,你可千萬要堅持住啊!】


    什麽聲音?獸場中央的女孩疑惑的往四周看去。


    還沒等她找到聲音來自何處,一隻臉上帶有刀疤的狼,兇猛的撲過來。


    泛紅的眼睛格外滲人,他張著獠牙,以閃電般的速度,撲向女孩。


    女孩憑著本能彎腰躲過,但狼的牙齒,還是劃破了女孩的臉頰。


    溫熱的血跡順著下巴,一直蜿蜒到脖頸。


    血腥味更是刺激了狼群,周圍在觀望的狼群,嘶吼著一起衝上來。


    不多會兒,女孩身上的紫色衣服,被狼群啃噬殆盡。


    身上也滿是啃咬的痕跡,血跡幾乎蔓延整個獸場。


    運著內力,將手中的少師扔到女孩麵前。


    “看好了,我隻演示一遍。”台上的嫋嫋漫不經心的掃了她一眼。


    女孩悟性很高,雖隻是看了一遍,但已經能舞得像模像樣。


    她的動作越來越熟練,第一次,她對武學有了興趣。


    即使有了嫋嫋的提示,但麵對幾乎喪失理智的狼群,女孩還是有點力不從心。


    她隻是機械的揮舞著手中的利劍,避免遭受狼群的啃噬。


    獸場上空,彌漫著人血和狼血的血腥味。讓人不由得生理不適。


    【就這一次,我保證。以後有我護你。】


    “小九。”


    小九透明的身體浮在半空中,隻是隨意的叫喚一聲,下麵的狼群都開始膽怯起來。


    直覺告訴他們,前方有他們不可睥睨的力量。


    女孩也是察覺到什麽,愣神的看著不敢上前的狼群。


    【傻孩子,愣著幹嘛?滅了狼群,在朱衣衛算是紮住腳了。】


    女孩不再猶豫,拿著少師,將獸場的狼群宰殺殆盡。


    精疲力盡的身體倒下的時候,跌入一個溫暖的懷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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