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修應是,拉起王氏,退去了一側站著。


    「父親。」王氏才要開口,被張修給按住了手,他耳語道:「……少說一句吧,父親這時候心裏有火氣,不讓他打一頓寧哥兒,他是不會罷休的。你現在說的話越多,寧哥兒被會打的越狠。」


    王氏想了想,咬著唇問:「打出事了怎麽辦?」


    「婦人之見……」張修忍不住罵道:「你見過誰家長輩教訓小輩,能打出事的?不過是走個過場,讓外人看的。」


    王氏聽完,才低著頭不說話。


    馬鞭很快就遞到了張恆的手上,顏.色是黑棕.色。鞭身是用胡麻杆的皮編製而成,四股。油光鋥亮的,大約有成人的一個手臂長,一看就是常用的。


    張居寧見祖父的表情認真,磕了個頭,到底有些怕,也覺得丟臉,「祖父,孫兒真的知道錯了。您饒我這一迴,下次再也敢了。」


    「還有下次?」張恆試了兩下鞭子的力道,看著張居寧,歎了口氣:「寧哥兒,不是祖父不想饒你,實在是家有家規……你做錯了事,就該受到懲罰。」


    「祖父……」


    張居安一張口,張恆就擺擺手,說道:「你們誰都不用再勸我,我意已決。」張居寧這樣的,就是打的少,這要是放在鄉下,讓他養著。一天打三頓,看他還說什麽情難自禁的混賬話。沒上沒下的貨!齡哥兒就是他養的,瞧瞧,整個一解元郎,出來多敞亮……誰見了不說是國之棟梁。


    張恆一想,就覺得自己想法非常對。鞭子抽下來的時候就用了力氣。張居寧吸了一口涼氣,感覺後背上的肉都被揪了起來。


    真疼啊!


    屋裏站著伺候的仆從們一句話都不敢說,頭都低到了胸口。沒想到,老爺子會真的動手打大少爺,老爺和夫人還站在一旁看著……連求情的話都沒有。


    由此可見,老爺子是個狠人啊。以後做什麽事,可得打起一百二十個精神。


    長樂閣再沒有比現在更安靜過,入耳的都是鞭子抽在人身上的「啪、啪、啪……」聲。一聲比一聲響亮。


    張居寧還算是硬氣,額頭上的汗水都順著臉頰流了下來,除了疼的受不住時會悶哼一兩聲,一句告饒也沒有。


    張恆暗自點點頭,他這孫子骨氣也是有的,卻長歪成這樣……和張修夫妻倆的日常教導脫不了關係。


    二十鞭子打下來,張恆才收了手。張居寧疼的冷汗都浸透了後背,他努力地撐著挺直腰杆,臉色蒼白。


    「好了。」張恆看著張居寧,說道:「寧哥兒,祖父用鞭子抽了你,你可服氣?」


    張居寧低眸遮掩去狠意,「祖父抽的好,孫子服氣。」服氣不服氣,他都隻能說服氣。


    王氏心疼的淚水在眼眶裏直打轉,她的長子何時受過這樣的委屈,好端端的父親怎會也知道了倩穀的事情……定是被人算計了!她瞥了一眼自從進門起就一句話也不說的張居齡,直覺告訴她,一定是張居齡搗的鬼。這個庶三子唯恐天下不亂,下賤妾侍生的,就是不安分。


    血液裏流淌的都是下賤奴婢的血。


    張恆見張居寧的反應還不錯,就欣慰了些,擺擺手:「起來吧。我今兒不隻是要打你,也是警告你的兩位弟弟……在咱們張家,無論是誰犯了錯,都必須領相應的懲罰。」說罷,去看張居安和張居齡倆個孫子。


    倆人皆拱手應是。


    張恆又說:「那個丫頭就暫時留在大房,找個別的差事做,不許再近身伺候你……這樣的話,即使事情傳出去了,咱們家也能有個說辭。」他歇了一會,繼續往下說:「你母親剛才說的挺好,就按照你母親說的,是她撥給大房做丫頭使喚的。」


    張居寧拱手,點頭道:「孫子記住了……」


    張恆把手中的鞭子遞給一旁的小廝,擺手道:「你們都迴去吧。」他年紀大了,發了一會兒脾氣就累的慌。


    眾人這才起身,次第地退出了長樂閣。


    張修走在最前麵,後麵緊跟著的是王氏和張居寧。


    轉過曲折遊廊,去走青磚甬路,張修就停了下來,說道:「……我待會兒讓小廝給你送些活血化淤的傷藥過去……」畢竟是自己疼愛的長子,再不爭氣,他還是會心疼的。


    張居寧笑了笑:「謝謝父親。」


    王氏攙扶著長子就走,她心裏在生張修的氣,在長樂閣時,他要是能多說幾句話求求情,寧哥兒也不會被老爺子打的這麽狠。直綴都破了一道一道的,裏麵的中衣還帶著血跡,這是用了多大的力氣啊?


    張居安見母親和長兄都走了,他也拱手告辭,去追他們:「……母親,等等我。」他也掛念著長兄的傷勢。


    張居齡也告辭走了,他是迴了秋闌閣。


    張修在原地站了一會,苦笑著歎息,老三討厭王氏和長子,他一早就知道的……也沒有什麽可說的。畢竟趙姨娘的死,老三是親眼目睹的,他當時雖然年紀小,怕是也藏在心裏了。


    「老爺,您今晚歇息在哪裏?」跟在張修身後的小廝,問道。


    張修想了想,「去蘭閣看看周姨娘吧。」周姨娘是張靈的生母,性格最是柔婉溫順的。他這會子心裏煩躁,去周姨娘那裏坐坐,或許心裏會平靜些。


    小廝應了是,走在前麵帶路。


    張居齡迴到秋闌閣的時候,辰時都過半了。顧晗在香妃長榻上坐著看書,聽見小丫頭的通稟,就起身去迎他。


    「怎麽迴來的這樣晚?」顧晗笑道,「我還讓了丫頭去昭文齋尋你,都尋不見。」


    張居齡一手摟著妻子的肩膀往西次間走,問她:「……尋我做什麽?我在自己家裏還能丟了不成?」


    「丟當然是丟不了的,但是……」顧晗頓了頓,看著他:「但是,你是我的夫君,我找不到你了,自然是要去尋的。」


    張居齡覺得她說的話有深意,便側身去看她。妻子的杏眸睜的圓溜溜的,正瞅著他,眼瞳裏倒映的是他自己。


    張居齡不知道怎麽了,心裏突然就一熱。掐著她的小腰,往上提了提,去親她的紅唇。


    「唔……放下我……」又被舉起來了,個子低真的是沒有什麽好處。動不動就淩空了。顧晗掙紮不過他,渾身都酥.麻了。


    桃紅、巧珍等幾個站在西次間伺候的大丫頭,悄聲地退了出去。


    張居齡親了顧晗好一會兒,察覺到她快喘不上氣了,才罷休。卻還是意猶未盡。


    「唿……唿……」


    顧晗依偎著他,喘的厲害,感覺都快憋死了。


    她紅唇都被親得水潤潤的,更誘.惑著張居齡去采.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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