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路信使之中,最先到達預定位置的自然是去往淮河一帶的信使。而在收到暗魔神的傳信之後,即便是知道了眼前困境的暗魔族也是無力改變一切。


    因為他們清楚,現在那些倒向神族的人就藏在周圍看似普通的人群之中,且不說他們有沒有能力把對方找出來肅清。就算是能,若是貿然出手的話,必然會給神族口實,給人族和魔族之間艱難建立起來的默契化為烏有。


    所以這些暗魔族在接到傳信之後隻能變得更為小心謹慎,在減少活動的同時盡力掩飾自己的人員配置,不讓神族找到出手的機會。


    但是神族這邊也是知道了自己和人族之間的事前被魔族察覺,因此放棄了‘放長線釣大魚’的策略,改以盡力消滅暴露的暗魔族,所以在一段時間之內,暗魔族的戰損報告還是不斷地傳出。


    這樣斷斷續續的損失一直到暗魔族的又一路信使,也就是前往南域的魔族信使將消息送給南域的程瑩才有所改善。


    在看到暗魔神送來的消息之後,程瑩表現出了出乎意料的果斷和狠辣,當場就是給出了迴信。程瑩迴信的內容很簡單,她隻是簡單的反問了暗魔神一個問題,若是魔族的底層士兵出現違背上位神命令的事前應該如何,人族依樣處理就是了。


    而在這位信使將迴信帶走之前,程瑩突然命令手下將自己的命令以布告的形式發出。她布告的內容很簡單,也非常誅心。最簡單狠辣的連坐政策。


    簡而言之就是如果一人配合人族不被舉報然後被暗魔族發現的話,一伍都會被視為共犯,並且伍被斬首示眾。人數更多的話,連坐的範圍更大。最大甚至可能連坐到一座城池之多。


    本來信使是沒有把程瑩的迴信當真,隻是當成一種表態,所以他帶著程瑩的迴信就迴去了。


    不過在信使還沒有迴到暗魔神身邊的時候,另一個驚人的消息卻是突然之間傳遍了整個人界,讓所有人都為之側目,完全不敢相信是程瑩做出的事情。


    在信使迴到暗魔神身邊的前夕,那個曾讓暗魔族灰溜溜離開的城鎮,忽然之間就被屠城了。真正的有計劃的屠城,先是周圍幾座城的人族守備軍從四麵包圍了城鎮,然後是一直教廷直屬的行刑隊到來,開始進場進行屠殺。


    整場屠殺進行的非常有效率,隻能說教廷還保持了最後的人道,所有城中的居民都是一刀解決,沒有經曆太多的痛苦。


    而在事情發生之後,程瑩站出來宣布對事情負責。她自然是解釋了進行屠殺的原因,人族不能介入到兩族的戰爭之中,所有介入的人都會被視為人族的叛徒。


    事後自然是有人站出來說程瑩殘忍好殺,沒有勇氣去麵對兩族的人,隻敢拿自己人開刀。


    但是程瑩對此卻是不屑一顧,她隻是冰冷地反問道,“一旦有更多的人參與到兩族的戰鬥之中,將有多少人死於非命。現在這些人或許是被威逼利誘,但大多是因為自己的原因而置整個人族於危險的境地,死不足惜。


    而那些說她不敢麵對兩族的人,請他們去找兩族的人,若是不能,但請閉嘴。”


    隨後的一段時間,在魔族和神族兩族之人的運作下,這件事占據了最長時間的熱度,所有人都在議論著相關的事情。但是不論爭論的結果如何,程瑩屠城的行為確實是起了效果的。


    在那之後的很長一段時間,人族的間諜活動都是處於停滯狀態。因為根本不需要連坐,一旦有人更神族或者魔族靠得近一點,周圍的人就會發出警告。程瑩已經用一座城鎮表明了她的布告真實有效,自然是沒有人再敢越雷池半步。


    不過在暗魔神看到程瑩的迴複之後,卻是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因為程瑩在信中已經明。確的說了。


    人族不比魔族,甚至還沒有過統一的狀態,想要讓一種理念被所有人認同是非常困難的。


    哪怕是她程瑩靠著自身的威望,以及近乎殘暴的手段暫時將人族內部的間諜活動壓了下去,但是依舊會有人私心作祟,再次加入到神族的陣營。


    到那時,她隻希望魔族在處理那些人的時候不要株連過多,誅滅首惡之後,將從犯放逐即可。


    暗魔神在看到信之後,就將信轉交給了李元。李元本來在調查北邊的事情。不過屠城那樣的大事她還是聽說了的,雖然她也是察覺到此事不對。但是在明確自己的立場之後,她選擇了沉默,而暗魔神也識趣地沒有詢問她的想法。


    不過李元在看到程瑩的密信之後卻是隻能連連感慨。對於程瑩這種前後自相矛盾的做飯,李元隻想到了一個詞,‘殺生以救生’。


    通過屠城給人族拉起了一個非常可怕的高壓線。讓中域乃至其它對方的人族對於間諜行為都是驚恐萬分。而在之後,卻是又以這種事作為籌碼來和魔族進行談判,讓魔族不要株連過多。


    李元在心裏不由得為程瑩感到心疼。在她的印象之中,程瑩是一個強大,而且極具大姐姐氣質的人,這樣的人對於自己人是非常心軟的。但是現在,她卻毫不猶豫地舍棄了那一座城池的人的性命。


    雖然這樣其實變相地救下了更多的人,但是李元還是對這樣的程瑩感到陌生。


    可惜李元沒想到的是,其實程瑩對於這樣的事情也是非常糾結的。本來她是不想這麽做的,但是在暗魔神信使到來之前,段琪芳就將相應的事情告知了程瑩。程瑩當時也是有些心煩意亂。


    暗魔族因為人族間諜而遭受如此嚴重的損失,暗魔族不來報複才讓人奇怪。但是程瑩也不知道該如何應對眼下的情況。然後段琪芳就向程瑩提出了相關的應對之策,本來程瑩是拒絕的,但是在段琪芳的堅持下,程瑩同意了這個做法。


    本來程瑩是希望段琪芳站出來的。但是自從南域上次出事之後,段琪芳就有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和影響力,眼下就算是她站出來,最多也就是被其它人視為是一個頂包背鍋的。所以這種事還得程瑩自己來抗。


    若是李元多想想的話,其實不難想通這些的,但是在上次南域事件圓滿結束之後,她就對南域不管不問了,偶爾聽到也是隻有程瑩的消息。卻忽略了段琪芳看似失勢,但是對程瑩的影響力還是相當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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