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來到之前嚐試攻擊過的界壁之前,見過之前張成攻擊界壁的人充滿了希冀。在之前的嚐試之中,張成的一劍已經是幾乎消耗光了界壁在短時間內能夠聚集起來的琉璃般的能量,哪怕現在界壁又恢複了原狀,但是他們相信,隻要張成再努力一些,界壁就會被打破。


    但是隻有張成才清楚自己的狀況。之前攻擊界壁的時候,他因為聽從了蘇輕語的策略,基本上沒有什麽損耗。但是現在,他傷的太重了,若不是一股信念支撐,他幾乎就要倒下去了。


    不過在看到周圍人族期待的眼神之後,他還是平心靜氣、調整狀態,準備再一次對界壁發動攻擊。隨著他的力量緩緩注入到劉文正留下的長劍之中,長劍上泛起了水流一樣的劍光,一種極端鋒銳的氣息緩緩地散發出來。


    在劍氣積蓄達到極限之後,張成前踏一步,然後直接揮劍砍向了阻擋人族離開的界壁。隻見隨著張成的揮砍,長劍之上的劍光像是江河奔湧著衝向了界壁。而界壁之上,琉璃般的光澤也是迅速地聚集在一起,嚐試阻止著恐怖的劍氣。


    隨後,劍氣撞上了界壁上琉璃般的光澤,接著,猶如水銀泄地一般,劍光在界壁之上鋪展開來。劍光不斷的被消耗,而界壁上的光澤也在迅速黯淡,此時所有人的心都是懸了起來,都在期待著界壁上的光澤能夠先消失,然後被劍光衝出一條通路來。


    但是在這個令人緊張的時刻,張成忽然氣血翻湧,一口血衝上了喉嚨。盡管他第一時間壓製,但是嘴角還是有血絲溢出。注意到這個細節的人不多,但是蘇輕語和白明都是感受到了張成氣息的變化,擔憂地看了他一眼。而張成卻是用眼神暗示兩人,讓他們不要驚慌。


    可惜,盡管蘇輕語和白明沒有說出張成情況的變化,但是長劍之上的劍光還是在將界壁上的光澤耗盡之後也沒有了後繼之力,即使落在了界壁之上也沒能留下任何痕跡。


    這時,人族之中一片哀歎之聲,當然,也不乏有人依舊是看向張成,期待著他能再次進行嚐試。不過就算是張成處理掉了嘴角的血跡,但是臉上的潮紅也是難以掩飾,任誰都能一眼看出他到了極限。


    蘇輕語忽然看向莫琳問道,“我能問一下你們是怎麽來到神界的嗎?據我所知,現在神人兩界的通道被太陽神至強者封死,這種封印是雙向的才對啊。”


    蘇輕語的問題也是讓其它的人族醒悟,他們也想知道莫琳是怎了來到神界的,說不定人族就能以此找到返迴人界的方式。


    莫琳察覺到周圍的目光,也是沒有什麽掩飾,她拿出了縮小之後的虛無戰艦說道,“我們就是靠著這虛無戰艦來到神界的。


    但是現在,虛無戰艦之中的能量已經消耗殆盡,而我魔宗弟子的力量也是損耗的極為嚴重。現在就是將我們這些魔宗之人盡數獻祭也是無法驅動它穿越界壁了。”


    聽到莫琳的解釋,周圍的人也是一陣失落,莫琳能在這樣極端的情況下前來支援,甚至帶來族運之物幫助人族得到暫時的喘息之機已經非常不容易了,他們無法要求莫琳犧牲更多。


    就在人族又一個希望破滅之際,在遠處傳來了法術爆炸的聲音。炎族族長的建議起了效果,現在牧田帶領的聯軍已經成功侵入了魚龍陣很深的範圍。估計再有一段時間就能找到陣中的人族了。


    見到這種情況的張成,又一次站到了界壁之前,他想要再一次進行嚐試。雖然這一次他的狀態差了很多,但是他已經決定在這一次犧牲自己,不成功、便成仁。


    不過就在這個時候,白明忽然擋在了張成的麵前,然後說道,“前輩是想要犧牲自己嚐試能否擊穿界壁嗎?”張成點點頭。


    然後白明說道,“其實前輩在數次嚐試之後應該是有所感應才對,這把劍雖然有了和日光神鏡等神器一樣的品質,但是其中的道則還不完滿,前輩就算是用命去拚也不一定能成功。”


    “不去嚐試,難道那還有別的辦法嗎?”張成激動的反問道。


    “前輩忘了嗎?現在的我是‘薪火永傳’之法最後的傳人,若是讓我也獻祭到這把劍中的話,就應該能使道則完滿,如此一定能破開界壁的吧。”白明用非常自然的聲音說道,仿佛隻是在敘述一件尋常的事情。


    周圍的人族聽到白明這樣的說法都是一陣沉默,其實對於白明一脈的猜測就一直沒有聽過,但是直到現在,人們才基本確定了白明這一脈的秘密所在。


    張成近乎咆哮的喊道,“若是你也獻祭的話,你們這一脈就徹底斷絕了啊!!”


    白明卻是輕柔地說道,“前輩還記得老師在登上祭壇之前最後的話嗎?‘功成不必在我,功成必定有我。’雖說如果成功逃出生天,那麽我幾乎必定能夠成為至強者。但是現在,若是我的犧牲能為人族保留成就至強者的希望。想來我們這一脈的曆代先祖也是不會責怪我的。”


    張成聽到這樣的話渾身發抖,還想開口阻止的時候,白明卻是先一步衝到張成的身前,把住長劍的劍刃刺穿了自己的胸膛,穿心而過。然後他進到張成耳邊說道,“雖然這種方式比較暴烈,但卻是最為節省時間。”


    在驚駭之中,張成鬆開了握劍的手,而白明則是啟動了他們這一脈特有的獻祭儀式。隻見白明的身上散發出來奇異的光澤,而他胸口處流出的血沒有一滴落在地上,盡數流入了插在胸口的長劍之中。


    周圍的人族瞠目結舌地看著這一幕,不知該如何表達此刻的心情。但是正如白明說的一樣,這種獻祭的方式極為節省時間,白明的精氣和神力像是小溪一般流入到長劍之中。幾乎是在一炷香之中就完成了獻祭,而同樣的過程,劉文正用了近一個時辰。


    看著失去了全部精氣和神力而行將死去的白明,張成顫抖著走上前去,輕輕握住了插在白明胸口的長劍的劍柄,然後說道,“你的心意我明白了,你放心,這一次我一定能斬開界壁,讓人族迴到人界,將你們這一脈尋找到的希望傳承下去。”


    在張成說完之後,白明鬆開了緊緊握住劍刃的雙手,讓張成抽走了長劍。而在長劍離開身體之後,白明一頭栽倒在了地上,徹底失去了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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