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成和白明聽到劉文正平靜地述說著當初計劃中的事情,都是忍不住有些心疼。當血色氣運出現之時,兩人都是清晰地感受到了劉文正心中的熱切,同為人族修行者的他們知道至強者對於他們的吸引力,但是卻沒想到劉文正這麽輕易地就放下了。


    “文正?!”“老師!?”張成和白明即是意外,又非常心痛地說道。


    劉文正擺擺手,然後說出了一句足以流傳千古的話,“張成,白明,我們這一脈的第二位先祖曾經說過,‘功成不必在我,功成必定有我。’這也是我們這一脈之人在獻祭自身麵臨阻攔時勉勵自己的話,希望你們謹記。”


    “是,‘功成不必在我,功成必定有我。’白明記住了。”白明眼含熱淚地說道,一邊的張成聽到這樣的話,也是眼眶發紅。


    隨後劉文正不再理會兩人,而是將那把世代流傳的長劍拿了出來,放在了祭壇的中央,然後劉文正自己則是在長劍之前開始了坐化,消解自身的血肉和本源,用以獻祭身前的長劍。


    張成和白明在劉文正身後靜靜地看著,沒有說半句話。他們在劉文正做決定的時候,就已經預料到了這樣的結果。他們在劉文正說這些的時候,異常的難過,心痛的無法言說,但是等到一切真的發生在眼前的時候,他們卻是能夠平靜的接受一切。


    劉文正此刻已經忘記了身後的兩人,他眼中隻有身前的長劍。他現在在燃燒自己的一切來幫助這把劍得到進一步提升,成為足以幫助人族成就至強者的神器。而他體內的邪氣,隨著他的獻祭,也是一點點徹底的消散。


    恍惚之中,劉文正曾經想起自己第一次見到這把長劍時的場景。那時他的師父朱星宇在萬般無奈之下,用這把劍擊退了數個和人族為敵的中位神,一舉穩固了人族的疆域,奠定了自身人族第一強者的地位。


    當時劉文正好奇地問道,“老師,這把劍叫什麽名字啊?”而劉文正的老師朱星宇則是迴答道,“這把劍沒有名字,等到日後,我把他交到你的手中之時,你自然就知道他應該叫什麽了。”


    後來,劉文正知道了一切,他明白,這把長劍代表了他們這一脈對人族的奉獻和對人族未來的求索,根本沒有一個名字能配的上這把劍所寄托的寓意。


    隨著不斷的燃燒自己,獻祭長劍,劉文正感到自己和眼前的長劍都來到了一個關鍵的節點。他要是繼續下去,就必然隕落,再無停下來的可能。而眼前的長劍也麵臨著新一次的進化,成為和夷光掌握的日光神鏡同一層次的存在。


    在發覺這一點的同時,劉文正沒有半點猶豫,直接選擇了繼續瘋狂的燃燒自己的一切。而在張成和白明看來,劉文正身上忽然像是流失了幾十年的光陰一般,身形變得傴僂,頭發變得有些花白,整個人都充滿了暮氣。


    但是劉文正身前的長劍卻是散發出了一種奇異的氣息,這種氣息一出現,就引來了天地的共鳴,隻見在長劍震動之間,一種氤氳的氣息出現,隨後夜空中的一部分星光像是受到了什麽東西的招引一般,像流水一樣進入了長劍之中。


    張成和白明看到這一幕,驚訝的有些說不出話來。他們確實沒有想到,當一把兵器達到某種程度之後,居然可以引動天地出現這樣的變化。


    劉文正見到這一幕,想起了他們這一幕先祖對於雷神成道之時的描述。攜帶著雷霆的黑雲先是憑空在雷神所在的上方出現,展現出奇異的氣息,然後逐漸擴散,直到覆蓋所有肉眼可及的天空。然後無數的雷霆下落,雷神就這樣展現出來新的驚人的力量。


    劉文正知道眼前的長劍也是走出了類似的道路,所以他沒有在意自身的狀態,隻是繼續給長劍提供自身的本源和精氣。然後,長劍上方的星空開始擴散,逐漸向著遠處的天際蔓延。


    很快,先是蘇輕語、劉舒儀這些人注意到了頭頂天空的變化,然後是人族附近的種族注意到了天空中出現的異常。最後,就連迴到太陽神宮準備大戰的夷光也是又一次被驚醒,來到了外麵,抬頭看向遠處的天空。“人族要出現了至強者了嗎?”夷光喃喃地說道。


    隻見這一天的星光先是變得格外的明亮,然後在無數人驚歎的目光之中,星空之中氤氳的氣息開始匯聚,最後像是雨滴一般從天空之中降落。


    若是李元還在的話,一定能注意到,這星光之中蘊含著和當初竹嵐得到星神誇父傳承之時不完全相同的力量。


    很快,這些星光就在無數人的注視之中,落入了劉文正所在的祭壇。然後盡數灌注到了劉文正身前的長劍之中。隨著星光的注入,這把長劍的氣勢不斷的攀升。不論是劉文正,亦或是他身後的張成和白明,都是滿懷期待地等待著長劍新的變化。


    終於,當星空中的光芒盡數的注入到長劍之中後,幾乎所有人族的神境心中都是升起一種奇妙的感覺,那就是前方多了一條道路,盡管這條路狹窄崎嶇,甚至帶有一定的血腥氣息。但卻至少是讓人族有了繼續前進的可能。


    隻是,在張成和白明從喜悅之中清醒過來之後,卻是發覺劉文正已經從身形傴僂,頭發花白,滿身暮氣,變成了皮包骨頭,頭發銀白,行將就木了。


    不過麵對擔憂的兩人,劉文正卻是說道,“我現在感覺很好,是這把劍暫時維持了我的生命,讓我在臨終之際算是真正的成為了至強者。張成,白明,接下來會發生什麽,應該怎麽做,你們都清楚了嗎?”


    張成說道,“人族已經沉淪了近千年,現在終於在你們一脈的努力之下看到了一絲希望。我會盡力,不,是一定會守住你們帶給人族的希望的。”


    白明說道,“徒兒會跟隨前輩的步伐,保護人族的希望,將它送迴人界的。”


    劉文正點點頭,然後說道,“你們說得都不錯,隻是成就至強者的時候,我注意到了一些事情。這是我人族昔日欠下的債,現在應該還上了。”


    劉文正看向遠方,那裏是李元所在的位置,然後說道,“我現在借助新晉至強者的力量攪亂天機,讓你重歸至強者之時產生的波動無法被察覺。作為迴報,希望你把人族丟失的那一部分氣運歸還給人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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