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那個人向北飛去,又有幾個人做出了同樣的選擇。而剩下的兩三個人則是說道,“希望紅蓮上人的選擇是對的,我們願意為新的聯盟效力。”在天空中的強者對抗結束之後,陷在地麵上的異族士兵們自然隻能是放下武器表示投降。陰山,就這樣完成了統一。


    這時,紅蓮上人建議道,“魔主閣下,曆屆陰山的主事者都會進駐到陰山福地當中,借助其中的環境修行,現在您雖然不是最強者,但卻使得陰山完成了統一。我希望您也能和先輩們一樣。入駐那裏。”


    “這是自然,隻是聯盟其它的人同樣出力不小,他們不要有意見才好。”莫琳麵無表情地說道。


    在場的人都是人精,自然不會把莫琳禮貌性的推辭當真,於是紛紛說道,“恭請魔主入駐陰山福地。”


    這時李元也是適時地站出來說道,“就算魔主大人不計較這些,也請為魔宗的將士們考慮一下吧。”


    看到周圍已經沒有了反對的聲音之後,莫琳開口說道,“既然這樣,那我就按照陰山的傳統儀式,先祭祖,然後入駐陰山福地。”


    隨後的幾天時間,平靜下來的陰山開始籌備起了祭祖的儀式,而到了儀式進行的當天,有兩個意料之外的人來到了會場。


    “北冥雷、司徒燕,你們怎麽到了這裏?”李元有些驚喜地問道。


    “說來慚愧,本來我們也是盯上了陰山這塊風水寶地,想著等陰山境內的勢力耗得差不多之後,再進來坐收漁翁之利。隻是沒想到,被人捷足先登了啊。”北冥雷有些感慨地說道。


    其實不是北冥雷沒有更早動手的心思,主要是天道宗在陰山邊境之前是采取防守的態勢,即以少數兵力扼守險要。防守有餘,進取不足。在陰山的變故發生之後,北冥雷沒法第一時間進軍,隻能向天道宗申請調兵。但是天道宗本身並不平靜,調兵困難,這才耽誤了時間。


    倒是司徒燕十分闊達地說道,“既然魔主在此,又適逢陰山舉行重要的祭祖儀式。我等在恭賀的同時,也願意代表天道宗和陰山訂下盟約,開放互市、再不相犯。”


    莫琳則是非常有風度地說道,“你叫司徒燕是吧,謝謝你,這可說得上是今日最重要的禮物了。當然,也歡迎你們一同參加祭祖儀式。”


    “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北冥雷說道,隨後和司徒燕一起來到了祭祖的隊伍之中。


    然後祭祖的儀式繼續有條不紊的進行。到了念祭文的時候,陰山的一些老人有些熱淚盈眶,本來在封原賢者離開之後,陰山陷入亂局,他們以為有生之年再也見不到這個儀式了。


    不過此時的李元卻沒有陰山其他人那樣的感觸,她此刻作為助祭一直跟在莫琳身邊,當莫琳‘有感情地朗讀祭文’之時,她卻是被陰山祖地的幾幅壁畫吸引了目光。


    那‘壁畫’準確的說並不是‘畫’,而是字。隻不過不是人界現有的文字,而是同風魔神‘魔之卷’一樣的文字。隻不過雖然李元看不懂‘魔之卷’上的文字,但是‘魔之卷’上有著尚未消散的神識,所以李元能夠理解其中的意思。


    而現在這些‘壁畫’,也是類似的文字,隻不過沒有得到‘魔之卷’那麽好的保養,神識消散殆盡,看上去就和尋常壁畫沒什麽區別了而已。不過擁有‘魔之卷’的李元還是隱約地讀出來陰山的祖輩想要傳達的信息。


    在之戰結束之後,包括神族在內,每一族的實力都是受到了重創。而魔界的封印並不牢固,隻要等到魔界的一些強者複蘇,封印必然被打破。為了進一步加固對魔界的封印,一場‘騙局’開始了。


    神族可以幫助人界加固對魔界的封印,但是需要人界強者的幫助,在不明就裏的情況下,兩界的強者聯手加固了魔界的封印。從此,就是兩族的至強者都無法撼動兩界之間的封印。


    但是人界的強者卻是在日後的歲月中逐漸明白了神界到底是憑借什麽封印的魔界。神族稱之為‘天維之力’,但是這‘天維之力’卻是人界的本源。說得明白一點,沒了‘天維之力’的人界,無法孕育神境以上的強者。


    當年沒有至強者誕生的人界還沒有意識到這件事的後果,等到後世的強者有了觸及‘天維之力’的能力,‘天維之力’早就被神族固定在了兩界的封印之中。自此之後,人界的修行之路被生生地斬落了一境。


    李元解讀壁畫之時,隻能隱隱地猜出其中的意思,但是在讀出大意之後,她已經不知道自己該是什麽心情了。神族給了人界太平嗎?給了。不過這太平的代價來得實在是太大了。


    李元也不知道該如何評價人界的先祖們。他們為後世謀福的心情錯了嗎?沒有,但是他們中了神族的計謀。魔界被封印,雖然不知道會有什麽影響,但是勢必異常虛弱,而人界失去了孕育神境的能力,現在一切都被神族把控在了手中吧。


    在李元失神之間,紅蓮上人的話將李元拉迴到了現實之中,“時辰已到,恭拜先祖,眾人朝拜。”紅蓮見到李元莫名失神,特意用傳音的方式強行將李元喚醒。李元看到周圍陸續跪拜的眾人,也隻能跟著跪拜。


    這時,李元想到了一個相對準確的形容先祖行為的方式,‘跪著生’。放棄尊嚴和反抗之力來換取生機。但是這樣得來的生機有多麽虛假呢?一旦魔界衝開封印,人界的生靈恐怕會又一次走上老路,成為神族擊敗魔族的炮灰,然後再一次被像垃圾一樣扔在人界吧。


    如果可以的話,李元寧願選擇‘站著死’,縱使直麵強大兇殘的魔族,麵善心惡的神族,動輒毀天滅地的神境,李元也願意放手一搏,而不是蜷縮在這牢籠一般的人界之中,等待著神族的挑選。


    李元的出神沒有影響到祭祖的進行。隨著莫琳一步步完成祭祖的儀式,她在陰山眾人中的認同感逐漸增加。雖然她境界不高,但是她帶來了靈鹿王和飛羽王都沒有帶來的和平。


    而且李元的思考是正確的。在燕子灘的戰鬥中,那些存活下來的將士和仙境強者,對於魔宗所在的聯盟都是充滿了感激,沒有半點不甘的意味,所以魔宗可以安心地入駐這裏。


    至此,在人族內亂中沉寂的魔宗又一次顯現出了生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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