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紅菱聽了李元的分析,一時間也是難以判斷對錯,隻得點點頭說道,“也許你說得是對的吧,這次白飛鴻想和姬家在募兵上較量一番,結果卻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


    五天時間並不算短,但是李元在這段時間之中,卻是沒有去故地重遊,看一看現在的開封城。按照李元的話來說,‘現在這裏戰爭氣氛濃鬱,早已不再是當初的開封。’所以李元這段時間之中,隻是待在軍營之中,靜靜地等待著日子的到來。


    在這五天之中,白飛鴻活動的異常頻繁。但是李元預料的沒錯,有曲紅菱這個例子擺在這裏,各個勢力都是不願意出兵。麵對白飛鴻的逼迫,他們采用的默認方式就是推。經典句式是,‘xx要是多出兵我就多出兵’,結果就是白飛鴻問了一圈,把自己都套進去了,都沒讓一家答應出兵。


    時間一到,李元又一次來到了集會之地。一到地方,她就看到了白飛鴻有些發紅的眼神,以及開封城附近各個勢力彼此連結,相約抵抗白家壓力的樣子。


    等到人到的差不多,白飛鴻忽然像是睡醒一般,將目光望向了開封地區一個小型商會的主人。然後用森然的語氣問道,“我自問待你不薄,但是在人族需要你的時刻,你卻推三阻四,試問有何居心?我再問你一次,你到底派出多少人?”


    麵對白飛鴻單獨的提問,這個人瞬間滿頭大汗,他的勢力不大,完全沒法和白家比,此刻看樣子要麽被打開突破口主動增加兵員數,要麽就要被殺雞儆猴,用生命給其它人提個醒。


    但是就在這個時刻,李元也是過來追問道,“閣下有些麵生,是在李元離開後才興起的勢力嗎?”


    那個人正麵對來自白飛鴻巨大的壓力,此刻李元問這樣的問題,他幾乎是不假思索地迴答道,“是啊,我是在李元你離開之後才發跡的。”


    “哦,那不知前輩勢力範圍多大,資產幾何?”李元又問道。


    “說來慚愧,眼下鄙人勢力僅僅覆蓋開封幾處街道,至於資產,不到十萬而已。”那人又說道,不是他不想隱瞞,而是水太淺,別人能一眼望見底,他根本瞞不住。


    “那此番你打算出多少兵呢?”李元又問道。


    “一百人。”那人羞愧地說道,在開封所有勢力之中,就他出兵最少,所以才被拿出來開刀,但是他真的無力出兵更多。


    李元這時忽然轉身來到了曲紅菱身邊,然後有些譏諷地說道,“我說什麽來著,戰爭就是那麽一迴事,下等人出力,中等人出錢,上等人什麽都不出,上上等人借機發財。”


    “何以見得?”曲紅菱配合著問道。


    李元解釋道,“你看,這樣一個勢力僅僅幾個街道,資產不到十萬的勢力,派出一百人還要被逼迫著拿出更多的東西。但是有些勢力覆蓋數城,資產超過千萬的勢力呢,派兵也是不超過千人。那個出力多,那個出力少,一目了然。”


    李元一番話,直接讓在場的人全都沉默了下來。李元的說法解釋看似很有道理,但是其實沒什麽道理。因為兵員數量翻倍,所消耗的物資可不是簡單的翻倍,戰爭可不是簡單的數學題。但是李元拿出數字說明問題,一下子讓眾人升起了惻隱之心,而且李元說的後者,不正是白飛鴻嗎?


    看到自己的行動又一次被李元破壞,白飛鴻有些惱怒。但是看到周圍各個勢力閃爍的目光,白飛鴻知道自己這次失誤了,他不能再讓那些人出力了,否則必然引火燒身。


    白飛鴻在強行鎮定下來之後說道,“李元說的不無道理,這次是本座有些考慮不周了。想來各個勢力都有自己的難處,我就不再逼迫,大家按照上迴商定的數目迴去各自準備吧。再有五天,就是正式出發的日子了,到時大家將人帶到城西郊的空地上。”說完就轉身離開了。


    李元在白飛鴻離開之後,也是轉身離開,不再和在場的人有任何的交流。


    五天時間一閃而逝,各個勢力在約定的時間、約定的地點,帶著手下的人馬來到了開封城的西郊。


    白飛鴻這一次換上了一身相對正式的服裝,而且表情變得柔和了不少,給人一種十分親切的感覺。那些本來對於戰爭十分緊張的人,在看到這樣的白飛鴻之後,心底安定了不少。


    但是等到李元到來的時候,情況瞬間就不一樣了。李元她此時穿著一身的盔甲,身後的士兵們也是全副武裝。隨著李元緩緩地前進,身後的士兵也是步調一致地跟著後麵。雖然緩慢,但是氣勢卻是極為強大,中域的那些人看到之後都不由得退開了幾步。


    李元在將部隊帶到位置之後,來到麵向白飛鴻的地方,解下腰間的佩劍,拄在身前。而她身後的士兵也是將武器放到了地上,強大的氣勢直接使得中域的其它人退的很遠,李元的部隊周圍頓時出現了一片真空。


    麵對李元的做法,白飛鴻皺眉問道,“李元,你到底想做什麽?”


    李元看到表情陰沉的白飛鴻,一臉無辜地說道,“不是你要今天在這西郊外的空地集合嗎?我帶著手下的將士來此有什麽問題嗎?”


    白飛鴻看著李元,在僵持了一段時間之後,咬牙切齒地說道,“沒什麽,你做得很好。”李元和她手下的將士們一出現,就直接搶走了所有的風頭。哪怕是他白飛鴻派出的人,跟李元手下的精兵比起來,都有一種過家家的感覺。其它的一些部隊,更是有些失去了戰心。


    這當然是李元故意為之,她李元要的不隻是資源,更重要的是權力,相對自由的權力。這樣才能減少被陷害的可能。現在她這樣做,自然是為了日後在分派作戰任務時,有獨立行動的可能。


    李元知道,中域的人其實在基礎上是超過北域的。現在欠缺的,隻是戰爭的磨礪而已。一旦經受了戰爭的洗禮,這些人完全有希望超越她手下這些士兵。所以奪權要趁早,在中域的人馬變得強大起來之前,將需要的權力掌握在手中。


    但是李元此時這樣做,直接沉重地打擊了開封其它部隊的士氣。白飛鴻本來還想著哪怕兵力少一點,但是至少在氣勢上要說得過去。結果李元來了這一手,他像吃了蒼蠅一樣難受,最後這場誓師儀式就草草收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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