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如龍聽到李元對張霽月如此高的評價,感到非常的驚喜。他長時間和張霽月待在一起,雖然知道張霽月的大局把控能力很好,但是具體好到什麽程度,心裏是一點數都沒有,現在聽到李元說勝過她,這有些出乎他的意料。在他的視界裏,李元是他見過最機智的人,沒有之一。


    李元看到李如龍的表現,知道他對自己的話有些將信將疑,但是這樣就足夠了。有了這個鋪墊,將來威遠鏢局真的遇到了什麽難以應對的事情,李如龍能及時的找張霽月商量,那就萬事大吉了。


    將新郎、新娘送進洞房之後,宴席就正式開始了。薑家作為中域的五大家族之一,宴席的規格自然是最高級的,但是有些缺憾的是,老一輩無人到來。


    這次李寒水和薑出塵暫時讓老一輩放開了束縛,給了年輕一代自己發揮的機會,這是很難得的。對於到場的眾人來說,此時代表的就不隻是自己了,而且還代表著自己所屬的勢力。身份雖然沒有變化,但是卻是無形中增加了無數的壓力。


    在這種壓力的作用下,各個勢力的來人,包括李元和李如龍在內,都是采取了不求有功,但求無過的態度行事。最簡單的就是找到相好勢力的人彼此商談合作,這樣即是顯得自己有所作為,又不會犯錯。


    於是婚典的場麵異常的和諧,因為各個勢力的人雖然分成了無數的團體,但是每個團體內都是彼此相好的人,所以觥籌交錯之間,沒有任何不和諧的事情出現。俗話說,‘酒無好酒,宴無好宴。’但這次卻是無事發生。


    很快,宴席來到了高潮的部分,薑出塵出來酬謝賓客了,簡單的說就是挨桌敬酒。


    現在李元所處的桌子,還有著其它幾個開封的勢力。除了李元所在的鏢局,還有一些其它的要害部門,像是鹽運、糧食、錢莊的一些勢力都在這裏。這些行業都是有著彼此關照的關係,而且除了鏢局之外,都和民生密切相關。


    薑出塵敬酒的順序是逆時針的,到了李元所在的桌子時,已經過了大部分的桌子。薑出塵來到這個桌子前時,自然地看向了李元。且不說李元先前出的風頭,就是以兩人見過幾麵,薑出塵也有有理由和她說說話。


    薑出塵自然地說道,“很高興能在這裏見到你,李元。”


    李元客氣的迴道,“薑出塵,你的婚禮,我自然是要捧場的。”


    薑出塵此時麵色有些潮紅,可能是喝酒有了上頭。他想了想說道,“李元,我也打聽了一些事,我還是很欣賞你的。縱使世事無常,我也希望我們不要有敵對的一天。”


    李元忙問道,“此言何意?”


    薑出塵說道,“我們都是,或者說,至少我是世家的繼承者。我有著自己必須履行的義務,對家族的人負責。若是日後為了家族的利益,很多事都會變得身不由己。家主就是看到了這一點,才允許我任性了一次。讓我全權主持這場婚典。”


    薑出塵說的這些話讓李元有所觸動,薑出塵真心看好李元,認可她的能力,才會有這樣的感慨。於是李元起身說道,“且飲下杯中之酒,但願日後不要為敵。”


    李元說完之後,薑出塵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李元則是慢慢的喝著自己杯子裏的酒,最近發生的一些事,讓李元心情有些抑鬱的同時,生出了一種很不好的預感。她有一種在婚典之後,直接就去天機穀的衝動。至於向威遠鏢局複命,有李如龍迴去就行了。


    待到所有的桌子都被敬酒之後,薑出塵又來到了正廳的中心,然後再次端起了手中的酒杯,倒滿了真正的二百年的杜康酒。這時所有人都是停下來正在進行的交談,將注意轉到薑出塵身上。


    薑出塵看著眾人,眼中泛起了一些淚光,也不知是被酒氣熏到了,還是感情所至。然後他舉起酒杯說道,“再次感謝在座的諸位來參加我和寒雪的婚典,你們的到來令得薑家蓬蓽生輝。


    現在,咱們基本都到了聖境,家中的長輩都在為我們籌劃著婚姻,婚典是遲早的事。結婚之後,我們就是真正的成人了。不隻是在境界上、年齡上,結了婚,我們還在責任上成人了。我們要對自己的妻子或者丈夫,要對將要來到世上的孩子負責。


    想我薑出塵從前爭強好勝、放浪不羈,每到一地,都會找當地同境界的強者挑戰。在座的諸位,不知有多少都和我交過手,這裏就一並道歉了。


    以後的我,可能就要一心為家族著想,事物纏身。在也沒有機會去到處遊玩、恣意戲謔了。在座的諸位想來也會如此。


    讓我們為了逝去的青春、為了遠去的年少輕狂,幹杯。”


    說完之後,薑出塵直接舉起酒杯一飲而盡。在場的眾人,受到薑出塵情緒的影響,也是有些感傷,為了生活的變化而感慨,於是紛紛舉杯迴敬。婚典的氣氛頓時有些感傷,但是卻依舊活躍。


    薑出塵在飲下這杯酒之後,就離開了正廳,迴到了洞房。


    李元看著薑出塵曾站過的地方有些發呆。別人聽到薑出塵的話,隻是覺得薑出塵是因為生活的變化而有些傷感。但是李元卻覺得,事情並不簡單。


    李元和薑出塵見過幾次麵,有過數番交談。薑出塵的性格她還是了解了一些的,雖然喜好虛名,但是為人算得上光明磊落,基本的禮節也是很齊備的。而且對於各種事情,也是有著自己的看法和見解。


    這樣的人,應該是能看透這一切的變化才對。這次的婚典,雖然他情緒失控看似在情理之中,說出的話也是非常符合邏輯。但是李元總有一種感覺,薑家出來什麽事,薑出塵應該是有些難言之隱。


    這時,李如龍將李元拉迴了現實,看到教廷的聖子打算先行離開。教廷聖子離開的原因很簡單,‘他來是作為朋友向薑出塵道賀的,教廷的事他做不了主。因此在那些世家公子商議大事的時候,他隻能先行離開。’


    李元看著和眾人道別的教廷聖子,心中不祥的預感更加明顯。難道薑出塵的難言之隱和教廷有關。不過想想這種可能非常大,薑家和教廷的位置本就不遠,再加上教廷新得了關中,必然會進一步圖謀進攻魔宗。在那之前,先搞定中域的勢力,讓中域的勢力屈從和配合也是必行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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