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桃仙機場之前,於博堅持要去商場買腦白金,他還記得去年的諾言。


    “阿媽身體很好,不愛吃這些,莫要浪費錢了。”


    簡若柳小聲說道。


    “由著他好了。”


    王翰林無所謂的擺擺手:


    簡若柳低下頭,手裏牽著王翰林的大拇指。


    於博買了四盒腦白金,據說是一個療程的,然後三個人就開始漫長的轉車過程,終於在晚上8點多到達簡若柳家門口。


    這裏的景色和去年差不多,氣溫也很低,唿出來的團團熱氣出了嘴邊就凝結成霜花,天上是紛紛涼月,眼前是一地白雪。


    成成依然老遠就跑過來抱住簡若柳,阿媽也依然舉著蠟燭站在巷子口,王翰林有種“去年今日”的感覺,他悄悄問於博:“你會唱《yesterdayoncemore》嗎?”


    於博點點頭:“會啊,咱們高中還學過,你忘記了?”


    王翰林哪裏記得,隻好糊弄道:“我就會唱《小星星》了,你叫我爸比,我唱給你聽。”


    “操,又想占我便宜!”


    兩人嘀嘀咕咕跟著走進簡若柳家的小院子,成成的手被簡若柳牽著,不時的轉過頭看著王翰林和於博,也不像去年那樣認生了。


    “嘿,成成,還認識於博哥哥嗎?”


    於博彎腰說話,標準的學生打招唿方式。


    成成睜著圓溜溜的眼睛,點了點頭。


    王翰林就不同了,直接“唰啦”一下把成成抱起來,還騰出一隻手捏了捏成成的臉蛋。


    “謔,胖了點,臉上也有肉了。”


    王翰林掂了兩下:“過年了,正好送去賣掉。”


    去年成成還是小瘦胳膊小腿的,一張小臉上隻能看到大眼睛,今年大概是營養豐富了,眉毛深了,臉蛋也紅潤了,鼻子和嘴巴好像都長開了一樣。


    “翰林阿哥。”


    一年沒見就被抱在懷裏,成成有些不好意思。


    “咦?”


    王翰林有些奇怪,小孩子記憶通常都是短暫的,於是問道:“你咋記得我呢?”


    成成不會撒謊:“阿媽說,家裏有肉吃,全是因為阿哥。”


    “喔。”


    王翰林看了看前麵的阿媽,轉頭笑嘻嘻說道:“這要謝謝你阿姐,阿哥從不管這些小事的。”


    ······


    院子裏的格局沒什麽改變,王翰林正借著月色打量,突然聽到兩聲“汪汪”的犬吠,從角落裏還竄出一個灰色的四腳小動物。


    王翰林才想起簡若柳家裏還養了一條小土狗。


    “莫吵!”


    正在王翰林懷裏的成成變得很勇敢,掙紮著跳到地上,叉著腰攔在王翰林和於博麵前保護他們。


    小土狗看到主人站在前麵,“嗚嗚”叫了兩聲沒有造次,也好奇的盯著兩個陌生人。


    “狗東西,去年老子還摸過它呢。”


    王翰林衝著土狗吹了聲口哨,跟著進了小廚房。


    因為一路趕車都沒有吃飯,簡若柳放下行李後,把頭發盤起來開始升爐熱灶。


    這裏都是燒柴火的,沒多久小廚房裏就煙霧繚繞,不過呆在裏麵很暖和,王翰林嫌熱脫掉了羽絨服,穿著利索的皮夾克,把剛才衝著自己吠叫的小土狗按在地上欺負。


    院子裏還有一隻大花貓,本來它也想湊湊熱鬧的,不過看到小夥伴的慘狀,隻敢遠遠趴在阿媽腳下,王翰林腳步稍微動一下,大貓馬上警惕的站起來後退兩步。


    阿媽看見王翰林心裏很高興,隻是看她和自己閨女的神態,而且和年輕人沒什麽話聊,隻是看著。


    成成心眼和簡若柳差不多善良,一開始看到王翰林玩弄狗子,她還覺得好玩,後來又開始心疼,但是又不敢勸,隻能蹲下小身子,伸手摸著狗子的頭安撫,眼睛還不時眨巴眨巴的看著阿哥,期望他手下留情。


    於博心想翰林個壞種,明明成成眼淚汪汪的,還故意假裝看不到,他推了一下王翰林。


    王翰林正玩得高興,不耐煩的說道:“幹嘛?”


    於博指了指正在做飯的簡若柳,王翰林抬起頭,案板上放著一塊臘肉,簡若柳正在慢慢的切成薄片。


    “有什麽奇怪的,人民生活變好了嘛。”


    王翰林轉頭迴了一句,小土狗也終於抓到這個機會,撒腿就溜。


    不一會晚飯就做好了,青椒臘肉和蒸水雞蛋,外加熱騰騰的麵條,王翰林心裏點點頭,自己在港城的夥食也就這樣了。


    簡若柳家裏硬生生被抬起來了,作用最大是王翰林,就連白一菲一開始是特別反對這門“親事”,慢慢的變成默認,最後居然讚成。


    如果王翰林不插手簡若柳的生活,她的大學生涯固然寧靜,但是也辛苦啊,畢竟要打好幾份工供自己和弟弟讀書。


    正在吃飯的時候,院子裏的柴門突然有些動靜,小土狗叫了一聲又沒了動靜,估計是熟人。


    王翰林抬起頭,進門的是個40多歲的中年人,胡子拉渣的,皮膚粗糙,手上有被凍得龜裂的傷口,眼神沒什麽靈光,好像是沒有出過遠門的樣子。


    看到小廚房裏突然有兩個年輕人,他也嚇一大跳,阿媽用當地語言介紹了一下,他才憨憨的點點頭打招唿。


    “他是誰?”


    王翰林用普通話問道。


    “大伯公。”


    簡若柳輕輕的解釋。


    總之就是長輩了,王翰林掏出自己的煙扔了一支過去,大伯公忙不迭的接過來,看到是一根靚煙,他舍不得抽夾在耳朵上,從口袋裏掏出煙葉和白紙卷起來點燃,嘴裏嘰裏咕嚕說著一大堆話。


    “大伯公說,明天他家女兒結婚,也想請你留下來參加。”


    簡若柳在旁邊解釋。


    “明天啊?”


    王翰林愣了一下,他打算明天就迴去的,隻是還沒買票。


    “翰林,我和我媽說後天到家的。”


    於博其實也挺想留下來玩幾天的,就怕他媽的棍子不允許。


    “我知道,不過人家這麽誠心的邀請,直接走了多不好。”


    王翰林想了想:“我先問問吧。”


    於博點點頭,他以為王翰林要問大伯公和阿媽的關係如何再做決定。


    哪知道王翰林轉頭就問道:“新娘子漂亮不?”


    “漂亮呀!”


    成成搶著說道,還加上一句:“但是沒阿姐漂亮,阿姐是最漂亮的,除了阿姐就是她了。”


    “這樣啊。”


    王翰林咳嗽一聲:“於博從沒看過你們這邊的婚禮,我帶著他長長見識吧。”


    “我什麽時候說了啊。”


    於博一臉委屈:“總之我明天要迴去的,不然我媽肯定要罵我。”


    “這樣吧,既然意見分歧了,我這個人也不習慣勉強。”


    王翰林從錢包裏掏出一枚硬幣:“讓老天爺決定,猜對了我們就明天迴去,猜錯了就多留一天。”


    於博考慮了一下也答應了,二分之一的幾率還是蠻大的。


    王翰林把硬幣高高的拋起,然後“啪”的一聲握在手心。


    “來,猜猜這枚硬幣是幾幾年生產的,猜對了我們明天就迴富順。”


    “不是,你這猜硬幣咋和其他人不一樣呢?”


    於博沒見過這種套路:“我們以前都是猜正反麵的,哪有猜幾幾年生產的啊!”


    “沒見過那是你沒見過,隻能說見識少,願賭服輸啊。”


    王翰林把硬幣揣在成成的兜裏:“於博哥哥給你買糖吃的,你快謝謝他。”


    “謝謝於博哥哥。”


    成成很聽話,脆生生的說道。


    “謝我做什麽,又不是我的錢。”


    於博知道自己玩不過王翰林,悶悶的嘀咕兩句。


    大伯公聽到王翰林願意留下來,顯得很高興,搓了搓幹巴的手掌,用當地方言說了兩句就迴去了。


    “他在說什麽?”


    這是於博問的,其實王翰林並不感興趣,抓起小土狗又在蹂躪。


    “嗯,嗯,他說······”


    成成一邊解釋,眼睛一邊看著翰林阿哥,生怕他不小心把土狗錘死了。


    “大伯公說,明天是他女兒結婚,很快就要到阿姐了,他要準備點好酒。”


    於博聽到,馬上反應過來自己問了個尷尬的話題,王翰林連女朋友都不想確定,現在怎麽可能想著結婚呢。


    “大伯公家的女兒多大了,可能到了適婚年紀,你阿姐還在讀書呢。”


    於博趕緊找一個合理解釋。


    “不對呀。”


    成成不懂大人之間的複雜思想,歪著小腦袋說道:“二姐比阿姐年紀還小,她才18。”


    “啥,18歲就結婚嗎?”


    於博愣了一下,這才剛剛成年呢。


    “有沒什麽奇怪的。”


    一直沒說話的王翰林,突然插了一句:“以前我們初中的女同學,她們有些沒考上高中的,在外麵打了兩年工就迴家相親結婚了,現在20歲說不定小孩都有了。”


    於博點點頭:“這倒是,暑假我迴家就碰到一個,當時差點沒敢相信,初中的鄧翠翠還記得不?”


    王翰林搖搖頭:“完全沒印象。”


    接下來兩人就討論起以前的同學,主要以於博迴憶為主,高中同學還好,初中同學要經過不斷提醒,王翰林才能想起來一點點。


    當然,“結婚”這種無聊的話題,就這樣被王翰林帶偏了,


    於博越談興趣越大,每當想起初中和高中的那些往事,他總要興奮的一拍大腿。


    成成聽不懂這些,趴在簡若柳懷裏昏昏欲睡。


    簡若柳呢,一隻手撫摸著成成的頭發,另一隻手不斷往爐灶裏添加柴火,保持小廚房裏的溫度,搖曳著的紅光映襯在她眉眼之間,一片溫柔婉約的似水年華。


    晚上,簡若柳幫忙鋪好床,王翰林和於博睡在被褥裏,於博嘴裏還一直在逼逼。


    王翰林偶爾附和兩句,心裏卻想到底是從小玩到大的死黨,連續兩年陪著我來xj,就算明知道晚迴家要被打罵,最後也還是默認了。


    “翰林。”


    於博看到王翰林很久沒吱聲,問了一句:“你睡了沒?”


    “有屁就放。”


    王翰林說道。


    “你到底怎麽處理蘇禾禾和簡若柳這兩個女孩,難不成想都娶嗎?”


    於博突然問道,他還沒忘記小廚房裏的話題。


    “什麽?”


    王翰林好像沒聽清楚。


    “你打算怎麽處理蘇禾禾和簡若柳,難不成還想都娶嗎?”


    於博又重複一遍。


    “不是,上一句說了什麽?”


    “你睡了沒?”


    “睡了,別煩老子。”


    ······


    第二天早上,王翰林和於博早早被叫醒去參加大伯公家裏的婚禮。


    不過兩人的側重點根本不同,於博覺得這裏的鄉民真的很淳樸,他們看自己的眼神既好奇又和善,於博點頭致意的時候,不管大人還是小孩比自己還要害羞,全都不好意思的轉過頭。


    大伯公家裏人尤其客氣,隔段時間就有人跑過來,操著不標準的普通話問道:“大學生,餓了沒有,要不要先吃點東西墊墊肚子?”


    於博以前不管在家或者學校都是小透明,突然受到重視很不習慣,手忙角落拒絕別人的好意,悄悄問旁邊的簡若柳:“翰林呢?”


    “他去看新娘了。”


    簡若柳小聲說道。


    “還真去了······”


    於博呆了呆,王翰林真是一點沒拿自己當外人。


    沒多久王翰林又跑迴來了,一開口滿嘴的酒味:“我的媽呀,這裏釀的果酒後勁有些大,我就喝了兩碗,頭都有點暈了。”


    簡若柳倒了杯茶遞過去:“你怎麽喝酒了?”


    王翰林喝完熱茶,抹抹嘴巴說道:“還不是你們這邊的風俗,新娘子擺了八碗酒攔門,新郎是個比我們年紀還小的弟弟,喝了三碗就有些吃勁,我這人最愛打抱不平,就幫忙喝了兩碗。”


    於博瞧著熱鬧,心裏癢癢的:“翰林,新娘漂亮不?”


    王翰林斜覷一眼:“剛才喊你一起過去看新娘,你端著架子不去,現在又想知道答案,等著吧,新婚夫婦會過來敬酒的。”


    “我也沒端著架子。”


    於博嘀咕一句:“人家都覺得我們是大學生,咱在這裏又是做客的,冒冒失失去看新娘子太不顧形象了。”


    王翰林咧嘴笑了笑:“你他媽幸虧是沈城理工的,要是麻省理工的,地球估計都容不下你了。”


    很快外麵傳來一陣哄鬧聲,大伯公女兒和女婿過來敬酒,於博趕緊墊起腳。


    新娘子雖然隻是穿了一件普通的紅裙子,不過因為天生長的漂亮,又喝了點酒,一顰一笑都是嬌俏可人味道,把整個客廳都照的亮堂堂。


    不過新郎年紀真的很小,甚至可能還不明白結婚對自己的意義,傻站著四處敬酒。


    他看到王翰林,茫然的臉上綻放出開心的笑容:“大學哥,謝謝你剛才幫我喝酒。”


    “好說好說,新婚快樂。”


    王翰林笑哈哈的,豪爽的又喝了一碗。


    於博看的心裏酸溜溜的,他不是羨慕死黨長袖善舞,到哪裏都能打成一片的能力,王翰林小時候就這樣。


    於博羨慕是這個弟弟新郎。


    這個新娘的姿色,放在沈城理工那就是妥妥的校花,根本都不帶打折扣的,甚至在金融大這種學校,除了蕭容魚以外,大概也沒多少超過新娘子的。


    這樣的女孩子,就是因為被禁錮在大山裏出不去,不得不嫁給這樣一個邋遢新郎。


    說實話,於博在這種人均學曆是小學的地方,多少還是有點自豪感的,不然也不會端著架子。


    不過,現在看到這對新婚夫婦後。


    怎麽說呢,他莫名其妙想起了西門慶,武大郎和潘金蓮。


    “翰林,新娘子蠻漂亮的。”


    於博倒是不敢當西門慶,他就是覺得新娘這樣的漂亮女孩,放到大學裏,追求的男生不要太多,結果找了這樣一個對象,心裏真是無處安放的檸檬呀。


    “的確漂亮。”


    王翰林差點又把“顏值”計量單位楊慕沐拿出來,不過想到於博不熟悉楊慕沐,也就放棄這個想法了。


    “於博,你要是注意觀察,這個村子的基因都很好,不談年輕的簡若柳和新娘,其實那些剛結婚幾年的小媳婦,她們也都很漂亮。”


    於博剛才一直端著“高材生”架子,現在趁著熱鬧才抬頭觀察一下,果然如此,滿屋子的年輕女性雖然穿的衣服都是手工縫製的棉襖,鼓鼓脹脹有些土,不過一看臉蛋,恨不得掏錢買幾件新衣服讓她們打扮打扮。。


    另外,從手腕和脖子看,身材也不會胖,偏偏她們老公總是冒著傻氣。


    於博越看心裏越糾結,忍不住說道:“新郎配不上新娘。”


    男人有時候很奇怪,於博雖然覺得好友腳踏兩隻船,同時攥著蕭容魚和簡若柳,這種行為實在太過分。


    要是有人對於博說:“王翰林這人對愛情不忠貞,朝三暮四的,你別和他做朋友了。”


    於博一定會覺得這人是個傻逼。


    要是讓於博和這個新郎做朋友,並且告訴他:“這個新郎雖然邋遢,也沒什麽能力,但是對愛情很忠誠,你和他做朋友吧。”


    於博也一定是不搭理的。


    聽到於博直接說出對新婚夫婦的看法,王翰林皺著眉頭:“配不配又不是你說了算,即使真的不合適,也沒必要在人家婚禮上說出來。”


    “我也就是和你抱怨兩句而已。”


    於博小聲說道:“你以前看電視節目,看到主持人漂亮就想和她們結婚,我參加婚禮覺得新娘子漂亮,覺得一朵鮮花插牛糞上不行啊。”


    “可以,可以。”


    王翰林笑著說道:“那你幹脆留下來好了,簡若柳還有幾個表姐妹沒結婚,她們要是找到一個大學生當老公,一定很高興。”


    “你激將什麽,又不是沒可能。”


    於博不滿的迴道。


    王翰林先豎起一個大拇指,然後搖搖頭說道:“其實我一直覺得三觀太虛幻了,也沒怎麽理解含義。”


    他們在這邊吹水,那邊婚禮還在熱鬧的進行,看來全國吃喜酒流程都差不多,主人家最忙碌,隨份子的群眾各自吃飯聊天,當然關係特別好的親戚,還是會去幫幫忙。


    比如簡若柳和幾個女孩子,已經主動清理外麵的鞭炮碎屑了。


    “這有什麽難理解的,三觀的字麵意思就是相同的世界觀、價值觀和人生觀,這樣情侶才能生活一輩子。”


    於博繼續剛才的話題,難得找到點王翰林不懂的東西。


    王翰林想了想:“我還是覺得三觀這個詞太西化了,也太飄了。在我的眼裏,老王和林太後的生活就挺好的,他們是普通的柴米油鹽醬醋茶,按照你們的說法,老王和林太後三觀幾乎不在一條線上的,但是不影響他們結婚生子,養育我長大,並且相伴相老。”


    “於博,咱們都是普通人。”


    王翰林重重的跺了跺腳,震得泥土地麵灰塵都揚了起來:“可以頂天立地,也可以狡詐陰險,可以當個誠實小郎君,也可以嘴裏沒有半句實話,但是一定不能飄,飄起來的人就是自己騙自己。”


    於博正聽得很有感悟。


    王翰林“嘿嘿”一笑:“你實在不理解,那就想想你父母的生活,以前我們上小學的冬天,外麵冷的都掉冰渣子了,於叔和姨還上街賣鹹。”


    王翰林拿起碗“嘩啦啦”倒滿酒。


    於博問道:“你要做什麽?”


    王翰林揚了揚下巴:“那個新郎弟弟被人家灌酒呢,我去擋兩杯。”


    於博抬起頭,那個冒傻氣的新郎官喝的滿臉通紅,廉價西服領子上全部濕透了,腳步打晃眼看就撐不住了。


    “算了,你和他又不認識,幫這個忙做什麽?”


    於博勸阻道。


    “這就是我和你的區別。”


    王翰林拍了拍於博大頭:“你是該端著架子的時候下賤,該開心隨意的時候又自重身份,該幫忙的時候作壁上觀,該冷漠無情的時候又偏偏心軟。”


    “操!”


    於博被說的不爽,拿起碗“嘩啦啦”也倒了小半碗,不過被王翰林攔住了。


    “你不許喝,這雞把果酒後勁太大了,我估摸自己要醉。”


    王翰林把於博剛倒的小半碗酒,一股腦全倒在自己碗裏:“我這100多斤,簡若柳和成成搬不動的,你要扶著老子迴去。”


    王翰林說完,直接端著一碗酒走到人群裏,推開幾個圍攻新郎的親戚,大聲說道:“誰欺負我家的新郎官弟弟,不要人多欺負人少,來來來,咱們先他媽喝兩碗。”


    “大學哥。”


    新郎官年紀小,被堵在牆角喝呢,一看有人開口維護,還是上午幫自己的那位年輕大哥,感動的差點哭了。


    王翰林聲音很洪亮,屋裏屋外都聽到了,正在掃地的簡若柳也直起腰,發現王翰林正和其他親戚拚酒。


    “好!”


    在周圍親戚的鼓掌中,王翰林一口氣喝完,還洋洋得意的把碗底扣過來,顯示沒有一滴酒落下。


    簡若柳看著看著,臉上驀然綻放出一抹溫柔的笑容,珍貴的冬日陽光趁著中午灑下來幾縷,一直被王翰林欺負的小土狗不知道什麽時候溜達到這裏了,搖著尾巴跑著、跳著......


    於博把這些景象盡收眼底,突然歎一口氣:“我也想當渣男。”


    他一邊嘀咕,一邊準備倒點酒喝喝,不過從旁邊伸出一隻小手攔住了。


    成成。


    他噘著小嘴巴說道:“阿哥剛剛說,不讓你喝。”


    “連你個小屁孩都管我。”


    於博兇了一下成成,不過成成也不怕他,於博隻能沮喪的把成成抱到凳子上。


    “你要吃什麽,你阿哥不務正業和人拚酒,於博哥哥喂你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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