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她如此說,但兩人都覺得易皇叔設此結界是為了困住她的可能性要大些。


    就在這時,整個空間開始晃動,婦人猛地撐起,表情變得猙獰可怖,吼道:“不許進來,這是他給我的地方,你不許進來!”


    “屁,這是老子的身體,老子想進去哪兒就進去哪兒。”鮥的聲音響起,她的人出現在遠處,不再靠近。


    “你們兩個混蛋還不滾過來,不想死的就離她遠一點。”


    被鮥這麽一罵,居亦然和李昶更不動了。鮥氣得直跺腳,指著地上延伸的焦土,道:“你們瞎了不成?這地都成什麽樣了看不見?”


    “橫豎是個死,不如在這兒死還落個幹淨。”居亦然說道。


    婦人頓時哈哈笑了起來,好像居亦然說了不得了的話,她給了他一個讚賞的眼神道:“妹妹,姐姐不是跟你說過嗎?隻要是個男人便知道你我到底誰好。”


    說完,她又朝居亦然拋了個媚眼,居亦然有些後悔剛剛的話。


    鮥氣得又蹦又跳,道:“你們兩個糊塗蛋,老娘是跟你鬧著玩兒,她卻是真的要你們的命。你們分不清?”


    居亦然和李昶可一點都沒覺得她是在鬧著玩,這兩個女人翻臉都跟鬧著玩兒似的,兩個人的話他們都不敢相信。


    婦人嗬嗬笑著,力氣漸消,又躺迴地上,目光鎖定在上方某處,怔了怔,似有所感,又微微垂下眼眸。


    鮥還在外麵跳罵著,道:“你們兩個再不出來,我就不管你們了!你們死了給我做養料好了!”


    “你們走吧,她說的是真的,我的血有毒,你們再呆下去,咳咳,就會跟著泥土一樣。”婦人話鋒忽然一轉,言語誠懇,頓時讓兩人更加不知該怎麽辦。


    鮥氣得不行,道:“你別哄騙他們,他們是老臭蟲侄子的朋友,當心老臭蟲跟你翻臉。”


    婦人的臉上笑意漸濃,李昶注意到她的視線從方才開始便集中在上方某處沒有離開過,對鮥的叫罵聲更是充耳不聞。


    他抬頭向上看卻什麽都沒看見,莫非這消散之前還能見到旁人見不到的東西?不管是什麽,她似乎看到了自己想見的,一臉滿足。


    就在這時,忽然一股大力抓著兩人的衣領,兩人連抵抗都來不及被一下子抓了出去。


    “易風……”兩人聽見婦人在身後叫道。


    兩人落在鮥旁邊,恍惚間似乎看見一條龍尾一閃而過,雖然看得不清楚,但這鐵鏈曳地的聲音卻證明兩人剛剛沒有看錯,剛剛動手的確實是易皇叔。


    鮥在他們頭上一邊打了一下,道:“跟老娘走。”


    “易風,易風,我都快死了,你也不肯來見我一麵嗎?易風!”婦人叫得淒厲,可易風卻始終不現身。


    鮥氣鼓鼓地對著暗處道:“你的老相好在叫你。”


    兩人聽見鐵鏈抖動的聲音,卻沒聽見易皇叔的聲音,鮥暗罵一句,對兩人道:“跟老娘走,別在這兒礙眼。”


    說著,她像是拉小孩子一般,抓著兩人的袖子拖著便走。


    “你別生氣,我不去,我不見她。”易皇叔從暗處閃到三人麵前,鮥飛起一腳踹過去,重重地踹到他身上,沒好氣道:“想見就見,反正也是最後一次了,老娘沒有那麽小氣!”


    說完,又拖著兩人離開,這一刻居亦然和李昶是非常同情易皇叔的,不禁又各自想起寒輕歌和華泠。


    特別是居亦然,一想到寒輕歌便覺心疼,自己跟琴幽的事一定讓她很難過。若是她像鮥這樣鬧一鬧也好,可她卻選擇避開自己,一想到差點永遠失去她,他便覺得透不過氣來。


    易風瞬間慫了,吧嗒吧嗒跟上來,從兩人的袖子上奪過她的手,正要說些貼心話,一見兩小子還在旁邊站著,頓時黑臉道:“看什麽看,滾邊兒去。”


    兩人也沒偷聽的愛好,繼續往前走,他們走出老長還聽見婦人喊著易皇叔的名字。聲聲淒厲,如杜鵑泣血。


    不知過了多久,他們又走迴之前醒來的地方,到了這裏便沒了路。兩人到了這裏沒多久,鮥也迴來了。


    不同於方才氣憤,這會兒的她顯得有些落寞,默默地走到一旁蹲坐著。


    李昶和居亦然想著各自的愛人,滿腹的相思在這一屋之間不知從何說起,此處竟是默契的安靜。


    “你們不許笑!”鮥忽然道,兩人皆是莫名。


    “說了不許笑!”鮥又強調了一次。


    居亦然道:“我們沒有笑。”


    “笑了,你們就是在笑,雖然臉上沒笑,但心裏在笑。你們在笑我。”


    “我們為何要笑你?”李昶問道。


    “因為、因為老臭蟲去看那個死女人了,嗚嗚嗚,他果然還是關心她的,嗚嗚…”她說著竟然哭了起來。


    兩人愕然,剛剛要是沒聽錯的話,好像是她說的讓他去的,而易皇叔似乎是不想去的。


    “你看看,嗚嗚嗚,你們還說沒笑我,這不正在笑嗎?”鮥哭著哭著在地上打起滾來,居亦然和李昶不知說什麽好。


    “嗚嗚嗚,我一點都不生氣的,真的不生氣。她都要死了,老臭蟲看看她也是應該,嗚嗚,可我不願意,我不願意!”她錘著地,哭得撕心裂肺。


    兩人聽得不是滋味,又有些不明白她到底是想讓易皇叔去見還是不願意。


    “你們怎麽不問問我?”


    “問什麽?”居亦然順著她的話說道。


    “問那個女人?你們怎麽不問,你們不問我怎麽說?”


    居亦然見她哭得如此傷心,斟酌著用詞,卻想不出來什麽好詞,最後還是直說道:“我不是很想知道,李昶,你呢?”


    “我也沒興趣。”


    “哇哇,你們都欺負我,你們都不是好人,我我我我,我也死了好了!”她說完,竟然舉掌朝著天靈蓋打去。


    居亦然和李昶將她攔住,她要是有個好歹,隻怕易皇叔饒不了兩人。


    居亦然忙道:“我們想知道,我們非常想知道。”


    李昶也道:“我也很想知道,還請上仙不吝賜教,這其中到底有什麽緣故?為何她會在你體內?”


    鮥淚眼汪汪地望著他們,道:“這還差不多,既然你們這麽想知道,我就大發善心說給你們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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