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豔不敢輕舉妄動,在這樹梢上站了好一會兒,頭上月光溶溶,林間還有蛐蛐叫喚,似乎除了這處院落,別的都沒有區別。


    這時他看見這院子動了動,就像是一塊饅頭被泡在水中很久,慢慢地開始膨脹發軟。


    他看見這塊“饅頭”張開了一角,順著這個角,院落分成了兩半,中間部分黑不見底。


    彩豔大驚,轉身想要逃離,可從黑暗中迅速飛出無數黑絲將他纏住並迅速拉迴去,他一進去房子便合攏,一切又恢複了原樣。


    彩豔不知被拖行了多久,直到他都快暈厥過去才停下來,待適應之後他發現自己正站在一個四合院中。


    這個四合院模樣古舊,廊簷的木頭已經開裂,可上麵的漆色卻很鮮豔,好像剛剛塗上去的。


    院中四角還有四叢修剪整齊的花圃,裏麵分別種著迎春,茉莉,桂花和臘梅。每一叢都開得極好,院中花香陣陣,香味相互交融,竟意外融洽。這四種花分屬四種季節,莫說人間不可同見,就算實在天界也不能違背時令同時開放,但在這裏居然同時見到了。


    “你是誰?”


    彩豔聞聲立馬警惕起來,卻見正屋門口不知何時站著一個小姑娘,這姑娘模樣乖巧,睜著一雙無辜的大眼睛,卻讓他感到極不舒服。


    “噌”利劍出鞘,這女孩兒歪著頭咦了一聲,看了看他的劍道:“你到底是誰?”


    彩豔盯著他不說話,握劍的指尖微微發白,女孩兒道:“你拿劍是要殺我?”


    “你是誰?”彩豔問到。


    “嘻嘻,好玩好玩,原來是個哥哥。”女孩兒拍著掌道。


    彩豔笑了笑,卸去偽裝恢複成了原本清俊幹淨的模樣,女孩兒哇了一聲,道:“哥哥,你真好看。”


    “你也很好看。”


    女孩兒一聽彩豔誇她,頓時高興起來,捧著自己的臉低頭笑著。


    “不知道還有一位很好看的哥哥和非常非常好看的姐姐是不是也在你這裏?”


    女孩兒眨眨眼睛,道:“很好看的哥哥倒有一位,但非常非常好看的姐姐卻沒有,我這裏倒是有一位姐姐,但她說不上好看。”


    彩豔的劍尖垂下,隨意晃蕩著,道:“她救了你一路,為了你到這兒來,你怎麽能說她不好看?”


    女孩兒搖搖頭,道:“寒姐姐人很好,卻卻說不上好看。嘻嘻,我聽說琴幽公主容貌絕豔,她怎麽還沒來?”


    寒輕歌果然是被她擄走的!不僅是寒輕歌看來連李昶也著了她的道!


    彩豔看向四周,隻見這四方房門緊閉,不知道寒輕歌和李昶在哪個房間?


    “哥哥,你叫什麽?我該怎麽稱唿你?”


    “問別人名字之前要先報上自己的名字,這是家教。”


    “哥哥是在說我沒家教?嗚嗚嗚,哥哥欺負人。”女孩兒捧著臉低低抽泣著,彩豔倒是抽空欣賞起旁邊的花來。


    “哥哥也不哄哄人家,哥哥壞。”


    彩豔撥過一枝臘梅嗅了嗅,自言自語道:“這花挺好。”


    “這花當然好,可是我千挑萬選來的。”女兒驕傲道,也不哭了,叉著腰得意地望著天。


    彩豔放開臘梅道:“花很好,冉依畫也很好,可惜,你不好。”


    “哎呀,原來哥哥知道我的名字,討厭啦,知道還問人家。”她用手遮住臉忽然害羞起來,可還是忍不住從指縫中偷看。


    彩豔嘲諷道:“我說的是冉依畫好,你不好。你真的聽清楚了?”


    “不來啦,哥哥欺負人。”


    “我叫彩豔。”


    “彩豔哥哥好。”


    “告訴你名字是因為我有家教,而你呢?”


    “人家跟你問好了,你還欺負人家。”


    “你奪了冉依畫的身體,又抓了寒輕歌和墨南國主,你想幹什麽?”


    冉依畫露出迷茫的模樣,指著自己道:“彩豔哥哥糊塗了嗎?我就是冉依畫。這也怪不得你,你第一次見我。”


    “我是第一次見冉依畫,但我不是第一次見你。”


    彩豔一字一頓道:“墨南國滅國之日,我曾見過你。”


    冉依畫的表情凝固在臉上,彩豔繼續道:“李昶傾全國之力,以皇族之血為祭,甚至用日晷來囚禁你,沒想到還是被你逃了。”


    冉依畫的眼神逐漸變了,盯著他的樣子好似要將他一口一口吞進肚裏,道:“你到底是誰?”


    彩豔的劍尖在地上劃拉著,道:“活的太久了,我也有點忘了。現在他們都叫我彩豔,我就是彩豔。”


    冉依畫嘴角彎起大大的弧度,兩旁廂房的門霍地打開,隻見寒輕歌在左廂房,李昶在右邊,兩人皆是端端正正坐著,手放在膝蓋上,神情呆滯。


    見到寒輕歌彩豔總算鬆了一口氣,至少他找到她了。


    “居亦然呢?”


    “你還想找居亦然?”


    冉依畫又恢複了一派純真的模樣,嘟著嘴道:“沒關係,他會來的。”


    彩豔的劍尖在地上點了點,將她上下掃視了一遍,忽然笑道:“公主要是也像你這樣笑笑也不錯。”


    “嘻嘻,你覺得我好是吧。”


    話音剛落,她忽然發覺身邊有微風拂過,她咯咯笑著,道:“這是我的地方,你是想在這裏跟我動手?”


    她指著李昶道:“連他都沒在我手中走過五招,你能?”


    彩豔搖搖頭道:“不是五招,我相信他一招都沒走過。”


    他又道:“他不會跟冉依畫動手,不管真的還是假的,他都不會。他若非這樣的人,也不會國破家亡。”


    說完這句,他的劍平平刺向冉依畫,這一劍普通地好似在跟她打招唿,告訴她我要殺你了,就算是個什麽都不會的普通人也可以很輕易地躲過,但冉依卻似被定住般站在原地。直到彩豔的劍到了她麵前,她好像才看見般驚叫起來,巨大的音浪衝擊著彩豔的腦袋,他的劍勢一偏,一迴頭寒輕歌竟然到了身前,他的劍變成了對著寒輕歌刺去。


    他立刻收劍迴身,可李昶又忽然出現在旁邊,他收迴的劍又變成了朝他的脖子上砍去。


    冉依畫看得津津有味,可惜在彩豔的劍就要抹上李昶脖子上,忽然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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