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姐,在嗎?你…在嗎?李小姐,還在嗎?”電話裏沒有任何的迴應,擔心李靜兒是否受刺激了,梁醫生連續喊了三聲“在嗎?”急問道。


    “我在,我在,我在……”李靜兒連續喊了三聲“我在。”迴應道。深怕梁醫生掛線,“梁醫生,我在,你等我,我馬上過去。”既緊張又激動的情緒,此刻隻有她自己才能體會。原本還在為曹格冤枉自己而受委屈這事而心塞,現在卻一顆滿懷感恩的心。那些狗屁心煩意亂的事就隨風飄去吧。


    李靜兒掛了電話後,滿腦海裏全是喜悅的畫麵,這一可她終於等到了,三年了,足足三年,她堅定一個信念,才能讓她支撐到現在,是否上天被她那份孝心感動了?無論如何,這是一件值得開心的事。


    沉淪在歡樂中的李靜兒突然清醒過來,想到目前麵臨的一個大問題,怎麽過去醫院……她必須馬上趕過去醫院哪裏,不容半點推遲。非常後悔自己剛才傲氣選擇在這裏下車,不要說想打的,在這別墅區域壓根連的士的蹤影都沒有,這可糟糕了,李靜兒的心瞬間繃緊了,急透了。心裏暗罵了曹格幾句,為什麽非要住別墅區,有錢人就是有病,交通又不方便……心裏暗暗發誓,下次跟曹格吵架時,一定要忍住脾氣,到公交車站或者地鐵附近才鬧下車……


    就在李靜兒埋怨的時候,在自己身旁傳來“滴!滴!滴!”三聲喇叭的聲音。


    一個人在最煩躁的時候,突如其來外界的噪音,隻會讓自己更加心煩意亂。李靜兒迴頭看去,仇視這輛黑色的高檔法拉利停在自己身邊。


    李靜兒正想發飆,迴頭看去,隻見一輛黑色的高檔法拉利停到了身邊。當車窗降下,李靜兒有點騎虎難下,她清楚知道自己現在需要向楚蕭求助,可心裏是抗拒與他接觸。


    楚蕭看了看有點落魄的李靜兒,秒懂剛才李靜兒剛才在曹宅大廳假裝的無情還有冷漠,心裏頓時燃燒了一絲希望,可李靜兒至此至終任然給他擺著一臉臭臉,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樣,讓他額外生疏。


    楚蕭冷漠道:“上車!”


    李靜兒內心矛盾。


    上嗎?除了心裏別扭,估計又受盡他的語言攻擊,她得尊嚴往哪裏擺。


    不上嗎?醫院那邊實在著急,這裏打車壓根就打不了。


    內心掙紮了一下,最後還是開了車門上了車。


    “去哪裏?我送你過去。”楚蕭瞄了瞄一眼李靜兒,心情大轉變,特好,嘴角微露笑容,問道。


    “送我到附近的地鐵站就可以了。”李靜兒不曾把楚蕭的喜悅模樣放眼裏,對他的態度依舊保持冷漠,對他更是不屑一眼,冷淡道。


    她不想給任何假希望於楚蕭,今時不同往日,局麵已經牽扯家族了,李靜兒不想做千古罪人,更加不想曹格落下一身罵名。自古至今,紅顏禍水,紅顏不一定禍水,可禍水一定是紅顏,李靜兒並不想成為c國的公憤人物,她想與曹格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楚蕭啟動了車後,明知道李靜兒是因為讓他對她死心才對他百般冷漠,甚至用行動證明,她變心了,不再是以前的李靜兒,而是現實中一個不折不扣的壞女人,除了貪慕虛榮,還愛權勢的女人。


    可無奈,楚蕭明知故問,不討喜,問道:“我舅舅呢?他不是送你嗎?怎麽一個人在路上走?”他聲音裏透著冷嗤。


    楚蕭隻要一看見李靜兒,像瘋了似的,心裏想關心她,可言語到嘴裏卻忍不住冷嗤一翻,心裏對李靜兒明明是心疼,卻總表現一副,我是受害者,你是罪人。


    李靜兒極其討厭他,不管車已經啟動是否,索性去拔安全帶欲想下車……她想自己一定是瘋了,是被他逼瘋的。她剛才一定腦袋進水,不然怎麽可能上車呢?


    刺耳的刹車聲傳來,李靜兒這不要命的舉動,激怒了楚蕭,兇神惡煞的眼神盯著坐在副駕座位的李靜兒,吼道,“你瘋了嗎?不要命了嗎?”


    “對,我是瘋了,是你逼瘋的。我他媽的有病才上了你的車,讓你繼續挖苦我。你憑什麽呀?你不就是我曾經的過客,憑什麽……”李靜兒


    側頭,心裏凝著的氣一下子爆發出來了。


    李靜兒至始至終都未曾看過楚蕭一眼,她也懶得搭理他,更加不想猜測他此時的心情是晴天還是陰天,她隻知道她的目的是到達地鐵站附近,然而趕緊去往醫院的最終目的地。


    楚蕭眼底抹出一抹複雜情緒,這傷痛是無人能體會到的,明知道這樣咄咄逼人惹人不討喜,可他依舊控製不住自己出口傷人,如果說李靜兒是被楚蕭逼瘋的,那楚蕭又是給誰逼瘋的呢?兩人分開後的那刻起,注定就成冤家,緣分已盡,又能責怪誰,埋怨誰呢?過於執著,最終又能得到什麽?還不是自欺欺人,自傷嗎……


    “你這不是自找嗎?這不是犯賤嗎?明知道嫁給他不會得到你想要的生活,偏偏如此作賤自己,這又是何苦?為了錢嗎?難道我就不能滿足你貪慕虛榮的欲望嗎?為了權勢嗎?你高攀不起。”楚蕭控製不住自己,繼續挖苦。


    “為什麽你要迴來,既然迴來了就好好過你的楚大少日子,為什麽非要糾纏我,你說我賤,何來賤?一我沒有勾引你,二我沒有貪你的財,三你的權勢我不屑一眼。非要給我定罪的話,不過是我李靜兒沒有看上鼎鼎大名的楚辨罷了。”李靜兒怒道,懟迴去。她不是好欺負的,哪怕是自己喜歡的男人如此損她,更何況楚蕭隻是一個過客,一而再再而三的糾纏自己,打攪原本平靜的生活,李靜兒豈能被欺負也不坑聲。


    言語攻擊的傷害是最直接斷裂彼此的關係,解決很多不必要的麻煩可這並不是她的本意。


    看著李靜兒倔脾氣,非要下車,楚蕭不同曹格,外冷內熱,他對李靜兒是內外都暖,隻是一直貼李靜兒的冷心還是不忍,服軟道:“我送你去地鐵站。”楚蕭咬牙說完,鬆開了原本想欲速下車的李靜兒那手臂,等她沒有繼續排斥自己,安靜下來時,繼續啟動了車……


    一輛迎麵駛來的豪華世爵小車正好與楚蕭的法拉高檔小車擦肩而過,曹格的視線穿透玻璃,落在李靜兒的身上,這刻多刺眼。


    假如曹格比楚蕭早一步出現李靜兒的麵前,該有多好,起碼能博紅顏一笑,能融化冰冷的心。


    假如曹格不耍霸道總裁的性子,該多好。李靜兒就不會心灰意冷,對彼此的這段契約婚姻失去了希望。


    人生是沒有假如的,一切都是天意。某些人注定是錯過了,而某些事注定是沒有結果的。


    到地鐵站附近,楚蕭找個停車位緩慢停下來,平靜說道:“靜靜,我們找個時間談談。可好?”


    “楚蕭,我們沒什麽好談的,就這樣吧。求你了。”李靜兒冷漠的迴應道,不想搭理他,甚至覺得他很煩。


    “靜靜……”楚蕭失落,低聲下氣說道:“你一定很討厭我是嗎?你知道的,我並不是真的想那樣對你,是我不好,對不起,我不該那樣對你。”楚蕭繼續圍繞這話題,開口道。


    李靜兒實在對楚蕭很無語,厭倦了他糾纏不清,討厭他的言語攻擊行為,有點瞧不起楚蕭,她就不明白,一個大男人有這樣放不下嗎?有這樣糾結嗎?真的費解。他不知道這樣會讓人好累的嗎?


    李靜兒歎了口氣,她發現無論自己對楚蕭如何冷言冷語,換來的依舊是楚蕭的糾纏,她還有別的事情急需要做,急需要離開。


    李靜兒禮貌的笑了笑,強顏歡笑,說道:“你喜歡怎樣想便怎樣想,隨你。對不起,我還有事,先走了。”說完,她人已經下了車,匆忙的走進了入地鐵的通道。


    坐地鐵去往醫院,是最方便的。不約一時,就到達了王媽所在的醫院,到了醫院後就急匆匆的奔向梁醫生的辦公室……


    “梁醫生,梁醫生…是不是真的…真的有合適王媽的心髒?”李靜兒腳還沒有踏進門就已經來不及叫喊。


    “李小姐,請坐。”梁醫生說道。


    李靜兒顧不及自己的身份,像極了一個小孩似的,乖乖聽話,坐在離梁醫生最近距離座位,認真聆聽梁醫生簡述王媽的奇跡。深怕自己聽錯了。


    梁醫生將一個資料夾遞給李靜兒,凝重的說道,“是的。不過……”


    “不過什麽?”李靜兒聽著聽著,翻看資料,當翻到最後麵那個附加條件的時候,她整個人都愣住了。


    梁醫生輕歎道:“捐贈者家屬要求兩百萬的補償費用,加上手術費用估計大約二百五十萬左右。”


    李靜兒愣住了,扯了扯嘴,吞吐迴應道:“兩…兩百五十萬……”


    這現實的世界,怎麽可能有免費的午餐呢?怎麽可能有人願意不收錢就給你想要的呢?這道理李靜兒怎麽會不懂呢?她手拿著文件,隨手拿著筆,簽上自己的大名。客氣又有禮貌笑了笑,說道:“一切麻煩你了,梁醫生。錢的事我會想辦法的。”


    梁醫生臉色凝重的看著李靜兒,問道:“你確定嗎?”


    “嗯,我確定。無論如何,隻要有一線生機,我都會傾盡全力。”李靜兒笑了笑,臉色凝重的看著梁醫生。


    “李小姐,你要想清楚一點,哪怕是做了手術,也有可能會術後排斥……”梁醫生分析道。


    “我明白,可我不可能眼睜睜看著王媽錯失任何一次康複的機會呀,哪怕手術隻有百分之五十機率,我相信王媽也願意拚。”李靜兒眼眸下溢出堅定的目光,迴答道。


    梁醫生心疼李靜兒,這三年裏,他見證了世界上最難能可貴的“非親情似親情”的感情。雖然他們之間隻是醫生與病人家屬的關係,可自從王媽三年前入院開始,梁醫生發現李靜兒是一個與眾不同女孩,也是一個有情有義的小姑娘。看著她為了一個跟自己沒有血緣關係的人如此奔波勞累,為了給王媽治病,如今的社會,已經少之又少了像這樣的女孩。


    梁醫生身為醫生,覺得自己最無能的時候,便是眼睜睜看著自己的病人受苦卻無法解救他們。當他們需要幫助的時候,捐贈者的額外條件費用也是他們無法協調的,畢竟這現實社會,沒有免費的午餐,更不會有偉大的免費捐贈者,就算有,又有幾個能遇到,哪怕遇到,又有哪個會剛好碰上合適的……


    李靜兒苦笑,“眼睜睜地看著她就這樣死嗎?我辦不到。”話落,李靜兒再次禮貌的客氣的說聲“謝謝!”


    離開梁醫生的辦公室後,李靜兒去了一趟王媽的病房。


    李靜兒看到照顧王媽的護士也在,便詢問了一下王媽的最近情況,得知一切都安好,別無異樣後,她便放心。


    王媽入院已經有三年了,由於入院期間,李靜兒長期進出這病房,雖然身穿名牌,可絲毫沒有任何架子,反而很隨和。她的人品,她的孝心導致醫院上下的人都喜歡她,敬重她。在他們眼裏,李靜兒是個堅強善良的女孩……


    隻可惜,這個世界上,對待善良的人,總有些苛刻,難道不是嗎?生活本來就不易,還那樣苦……


    李靜兒不管不顧身邊是否有護士在,她放下身段蹲在王媽的床頭邊,看著一直躺在病床上的她,鼻子酸了酸,喃喃自語,“王媽,謝謝你,謝謝你為了李家付出了你所有的青春。感謝你在我人生最低落的時候給予我勇氣。哪怕你的出現很短暫,可我依舊感謝老天爺讓我找到你。如果沒有你的出現,或許我已經不在這個世上了。等你好了,我們一起去找媽媽,我相信媽媽一定很開心,你是我媽媽的至親,我相信她可以再次遇見你,一定,一定……”


    硬咽的李靜兒此時淚流滿麵,這一刻她完全淚崩了,她不知道是什麽原因,隻知道自己內心很苦,很苦。


    此時此刻的李靜兒,就像一個脆弱無比的小孩似的,思念自家的母親,卻不明白她為什麽明知道自己的存在,卻不相認,究竟是為什麽?為什麽你一出現就會惹上身禍?想著想著,親切的目光仰望著王媽,繼續自言自語說道:“王媽,你一定要好好的,既然媽媽讓你來我身邊照顧我,那我也得對你不離不棄,等有一天,我跟媽媽相遇了,我要把完整無缺的王媽帶到媽媽麵前,告訴她,你做到了,並沒有負了她的使命。”


    李靜兒的母親與王媽情同手足,青梅竹馬的好姐妹。雖然說王媽是李家的傭人,可李靜兒的母親一直將她視為姐妹,閨蜜看待。王媽為了報答李家對她的恩情,甘願付出自己的青春年華呆在李家。


    李靜兒已經習慣了,她習慣將自己所遇的開心都一一跟王媽分享,她知道王媽一定能感應到的。


    每當李靜兒遇到難題時,她都習慣性躲在王媽這裏思索。


    這已經不再像單純的病房了,更像李靜兒的一個避風港。


    李靜兒握緊著王媽的手,任隨眼淚掉下來打在那雙潔白的小手上,說道:“王媽,我結婚了。”


    “你一定會問我是誰家的公子那麽幸運,是吧?”李靜兒猜測王媽如果沒有病倒床上昏迷不醒的話,一定會像媽媽一樣,對這女婿的身份,人品統統過問一篇。


    “他呀,人長得很帥,又會賺錢又會談人喜歡,是我高攀了他……”李靜兒發自內心的笑,這笑溢出了幸福。繼續喃喃自語,“遇到他是我一生最幸運的事。可他遇到了我,估計是這輩子最倒黴的事吧。”李靜兒自己都沒有發現,自己的話題全圍繞曹格,與王媽傾訴的心事全關於他的好。


    “你是不是心疼我累?我的生活還挺可以的,有一份安穩的工作,有一個喜歡的家,現在最大的祈禱就是王媽你的病順利康複,媽媽有能找到,我覺得這樣才算完美的人生。我是不是太貪心了?”李靜兒淡淡道。


    這三年裏,李靜兒已經習慣在王媽床前自言自語,也許隻有這樣,她才能感受到至親一直在自己身邊。這也是她堅持生活下去的信念。


    人類的情感其實很簡單,雖然王媽與李靜兒並沒有任何的血緣關係,更加談不上什麽親人,可她們之間有一種緣分將彼此牢固在一起。


    王媽對李靜兒的照顧不比真正的母親少半分,她對李靜兒的愛猶如親生女兒一樣對待,從沒有怠慢半秒。也因為如此,李靜兒在尋找母親的道路上,才沒那麽苦。在王媽身上,能感受到母愛。


    隨著時間的流逝,故事情節的發展,李靜兒與王媽早就相依為命,感情比親人還親密,還濃厚。


    是天意弄人還是李靜兒命該如此相克?


    好不容易得到一點點母愛感受到溫暖,卻被老天爺沒收迴去那一點點的小幸福。


    好不容易身邊多了有一個比親人還親的人,本以為一切都門能


    卻被沒收迴去那一丟丟的小幸福。好不容易身邊有一個比親人還親的親人,在本以為是老天爺眷顧自己,憐憫自己,在一切自我感覺


    還可以的時候,王媽卻得到這病,這難道不是天意弄人嗎?


    李靜兒說著說著,鼻子又酸了起來。她就這樣強忍著淚水,可不爭氣的淚水終究還是滑落下來,嘴角微微揚起,“王媽,你一定會好起來的,現在就剩下我們兩個了……你不會忍心丟下我的,對不對?你曾經說過,也答應過我母親,你會一直守護我照顧我的,直到我母親出現……不然我會恨你的。等你好了,我帶你叫我喜歡的男人,再補辦一場婚禮,你是第一個見證我幸福的親人。”


    李靜兒拿著王媽的手放到自己的臉頰上,她努力的笑著不讓自己的眼淚繼續掉下來……可是,心很酸,淚水就這樣不受控製的落了下來。


    再強的女人,內心都有脆弱的時候,李靜兒在職場上可以冷漠到無視別人的存在。在楚蕭麵前,她可以任由他踐踏自己的尊嚴,甚至隨她汙蔑自己的人品。在曹格麵前,她可以收迴自己所有的情緒,隻討他喜歡……


    這一年裏,李靜兒都變得開始不認識自己了,甚至覺得這樣的自己除了讓自己討厭,更多的是不討喜。可她又能如何?生活逼迫如此涼涼,她除了適應還是服軟呀。


    三年前的那晚,至今都曆曆在目,同一晚失去了太多太多……


    她失去了女人最寶貴的東西,失去了對楚蕭的承諾……


    最可悲的是至今都無法得知,那晚的他究竟是誰……


    從那一刻起,李靜兒似乎覺得連老天爺都嫌棄她的存在似的,所有不好的東西統統發生在她身上,比電視劇裏麵的劇情還要狗血,多可笑,又同時多可悲。


    ……


    “這不是李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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