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江湖上又出現一位大高手。不過閣下如此武功還做此等藏頭露尾的偷襲之事,實在不甚光彩。”上官鵬看向對方,開口說道。


    那人故意嘶啞著聲音道:“不愧是第一護法,聖火教果然人才濟濟呀。”話音剛落,便足尖一點,往後退迴。


    許思孝見對方像一隻大鳥一般往後飛退,不禁心中歎道:“此人輕功卓絕,武功高超,若真是彭暢,我何時能夠報仇雪恨!”而他眼前紅光一閃,隻見一個身影緊緊跟了上去,正是上官鵬。


    上官鵬笑道:“閣下這麽著急幹什麽?難得遇到一個對手,不如我們多討教討教?”他身法絲毫不慢,而且說話聲音就和平常聊天一般。


    黑衣人眉頭微皺,施展開輕功,逃得更加快了。而許思孝也反應了過來,一邊追趕,一邊大叫:“捉拿刺客啦,捉拿刺客啦!”


    黑衣人萬萬沒有想到許思孝還有這麽一手,連上官鵬也愣了一下。像他們這個級別的武學高手,多數還是要些臉麵,遇到敵人,潛意識中想的就是如何克敵製勝,怎會如市井之人一般唿叫幫手?


    但許思孝這麽一喊,雖然有失身份,卻十分實用。隻見聖火教在洞庭湖據點的各路高手紛紛趕來,漸漸形成合圍之勢。


    黑衣人眉頭一皺,對上官鵬道:“如此以多取勝未免墮了聖火教威名。不若你我單打獨鬥?”這句話說得頗為考究,說的不是墮了他上官鵬的威名,而是墮了聖火教的威名。因此哪怕上官鵬厚著臉皮想要以多取勝,也會不好意思開口。


    上官鵬嘿嘿笑道:“如此甚好,那我們便以百招為限,若你不能在百招內勝我個一招半式,就不要怪我們以多欺人少了。”上官鵬又豈是善類?對方偷襲在先,已經理虧,因此上官鵬的要求不算過分,但如此一說,最終圍攻此人幾乎是鐵板釘釘。對方武功再高,也不過和上官鵬不相上下,莫說百招,就是千招也未必站得了上風。


    許思孝如今早已不是那個少不經事的年輕人,心道:“江湖上真是人才濟濟。莫說武功,單就說話,我就遠遠及不上這兩人。”


    而黑衣人冷哼一聲,道:“莫非上官護法忘記了鬆江一役貴教教主的囑托?”他這一說,幾乎已是自呈身份,此人自然就是崆峒派掌門彭暢。


    上官鵬臉色一變,說道:“即使有呂教主的囑托,也由不得閣下胡作非為,暗殺我聖火教堂主,暗殺我上官鵬的人!也罷,看在呂教主的份上,今日若你能接我百招不敗,我便放閣下離去。但這也是最後一次。”


    上官鵬抽出長劍,一招“風雨如磐”攻向彭暢。這招是玄天紅日劍法中最為霸道的一招,靠的就是使用者深厚的內力。上官鵬隻有百招的機會,因此一出手就是殺招。“這招配合水元功的內力爆發之技才最為厲害,不過即使我使出這手,也未必能傷此人。如今江湖混沌不清,呂教主新死,我還是不能將所有底牌盡數展現。”他一邊出手,一邊心道。


    彭暢見此招厲害,迴手就是一招崆峒劍法中的“中流砥柱”。這招是崆峒‘蓮花劍法’中用於防禦的一招,這招一出,就好似屹立在急流中的砥柱山一樣,強調以弱禦強,最善於防禦內功高手的襲擊。


    上官鵬見此招無用便立即變招,反手就是玄天紅日劍法中的“礎潤而雨”,這招出自蘇洵的這句“事有必至,理有固然。惟天下之靜者,乃能見微而知著。月暈而風,礎潤而雨,人人知之”,意思就是任何事情的發生,都先有征兆。這一招劍法極重計算,通過分析對方的內力,身體的姿勢,出招的方位等等數十種因素,然後迅速計算出對方破綻,已經頗有些厲薇武學以及混沌功的意思了。這套玄天紅日劍法被譽為聖火教三大奇功之一,這一招起到了巨大的作用。上官鵬之前答應過許思孝幫他報仇,因此第二招便使用這“礎潤而雨”,可謂是盡力而為了。


    這一招威名赫赫,彭暢自然是知道的。他凝神定氣,長劍揮出,隻見他的這招似快似慢,似剛似柔,雖是一招,但泊泊然,綿綿然,似乎有無窮無盡地後作。


    上官鵬頓時覺得算無可算,大吃一驚,心道:“這…這是什麽招數?我居然無法計算?彭暢此招似乎就是針對玄天紅日劍法的這招‘礎潤而雨’而創的!”他雖然驚訝,但行動絲毫不緩,立即一招“光風霽月”使出,這招氣勢磅礴,以上乘內力護體,不給對手可乘之機。


    也不知彭暢是為了藏拙,還是這一招並沒有演練純熟,他沒有繼續使用這招,而是轉手一招華山劍法向上官鵬刺來。就這樣兩人你來我往,頃刻間便鬥了百餘招。


    上官鵬的劍法專精,所使的除了玄天紅日劍法外,還混雜有兩三門一流劍法,而彭暢的劍法卻十分駁雜,華山,崆峒,泰山,嵩山,峨眉,青城,梅劍山莊等,短短百招居然換了十來種劍法,而且使用純熟,轉換自然,令人歎為觀止。就連用劍高手上官鵬都不由得心生佩服:“此人劍法不在我之下,他的武功進展如此迅速,尤其是那一招…十分詭異。此事必須立即和夙心商量。”


    一旁的許思孝看得百感交集,剛才和上官鵬對敵,彭暢使用了兩次洛水劍法,許思孝已然確定了他的身份,心道:“本以為我的武功大進,和彭暢的差距在逐漸縮小,可如今…!照這樣下去,即使我的水元功大成,也未必是他的對手!我究竟該如何是好?”


    這時彭暢跳出圈子,對上官鵬說道:“百招已過,上官護法是否守信?”


    上官鵬點了點頭,不發一言,伸出左手,示意彭暢離開。


    彭暢看了許思孝一眼,施展輕功,轉身離去。


    上官鵬對許思孝道:“無異,礙於之前的承諾,我隻能與之定百招之約。實在不好意思,不過下次相遇,我便可下殺手了。”


    許思孝跟著上官鵬學過一部分玄天紅日劍法,自然知道上官鵬已全力以赴。他內心其實也十分吃驚:上官鵬是說過會幫他對付彭暢,許思孝本以為這是上官鵬為了奪取水元功而故意畫的大餅,但如今看來,這上官鵬卻是個重信之人。更何況,這一次自己的確是靠上官鵬才保住了性命。刹那間,他對上官鵬的敵意驟減。


    “上官護法,這一次多虧了你我才得以活命。又怎會有絲毫怪罪之心?”許思孝答道。說完,他眉頭緊皺,心道:“幸虧我清楚傲慢的壞處,沒有輕敵。否則這次就萬劫不複了。不過這彭暢到底是如何發現我便是許思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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