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麵前有兩條路:若和武當之人聯手,那必須要對韋星河幾人趕盡殺絕,否則一旦暴露,就是背叛聖火教,之前的一切努力也都付諸東流。但憑我們幾人的武功,即使加上武當的人,也幾乎不可能;若聽從韋星河,和驚妙道人等人相拚,那麽我等內力耗盡後隻能任人宰割。就沒有第三種方法嗎?”聖火教規矩森嚴,尤其是麵對敵人的時候,不聽從上級命令會被當作叛徒處理,許思孝一時也想不出辦法。


    就在他焦急之時,黑鴉突然發話:“稟韋堂主,許隊長前日和那三清劍派的道人相鬥,被那‘琴魔’裴不羈的琴音所傷,一直未能痊愈。今日已是帶傷和武當派的驚妙道長比武,剛才最後兩掌您也看到了,許隊長迫不得使出全力,但這已導致他舊傷複發。”


    許思孝一聽,心道:“唉,許思孝你還真是愚蠢。這個世界哪裏是非黑即白的,總有中間一條灰色之路可以選擇呀!”他衝黑鴉點了點頭,說道:“黑鴉說得不錯,剛才和驚妙道長相鬥,我已是強弩之末,多謝韋堂主前來救援。”


    “哼!”韋星河冷哼一聲,許思孝這一下子把自己摘得幹幹淨淨,不是我許思孝不聽從命令,而是力不從心,那既然你韋星河在場,對方已經受傷,何不自己出手?


    “這許無異到有一個得力助手。”想到這,韋星河瞟了一眼黑鴉。


    而就在剛才許思孝說話之時,黑鴉對驚妙道人連使眼色,讓他帶領師兄弟趕緊逃跑。他這麽做倒也不是安了什麽好心,而是指望驚妙道人退走,韋星河前去追擊,而他們便可趁機撤退。


    驚妙道人也未多想,對他的五位師弟說道:“我們撤退。若敵人追擊,布置真武劍陣。”天妙,地妙等均點了點頭,一行人施展輕功,開始快速後退。


    韋星河眼睜睜看著驚妙道人六人消失在視野之中,卻一動不動。過了一會,他轉頭看向許思孝,這相貌,這武功,無一不讓他聯想到當初的楊夙心,他殺心已起:“也罷。既然無法誘他和武當派的相拚,我便親自出手殺了他。此事不能再拖了,否則…”


    他對許思孝笑了笑,說道:“許隊長,你今日擊敗武當驚妙道人,可又為聖教爭下了不少顏麵。來來來,我看看你的傷勢如何。”說完,伸手向許思孝的手腕抓去。


    許思孝怎可能讓他拿住自己的脈搏,連忙向後退開。而此時三枚毒鏢陡然射向許思孝的頭,胸,小腹三處,正是韋星河的成名絕技“奪命三鏢”。兩人相距頗近,這一下又是偷襲,若許思孝武功稍差,立時便死在對方手下。還好水元功生出感應,許思孝立即向上躍起,避開了這三鏢。而韋星河早有準備,一招“探龍手”抓向許思孝小腹。許思孝身在空中,避無可避,隻好一掌拍向對方手腕。韋星河手腕一轉,一爪抓向許思孝的脈門,變招奇速,顯然武功還在驚妙道人之上。


    其實韋星河武功和嚴康等聖火教堂主已在伯仲之間,隻是他心胸狹隘,不能容人用人,為楊夙心所不喜。因此,這麽幾年一直隻做到千人長而從未被提拔。他本來就嫉妒楊夙心的能力成就,這幾年更是眼睜睜的看著和他年資相若的同僚們一個個升任副堂主,堂主,他心中妒意更甚。而當他看到許思孝時,一切情緒爆發了出來,宣泄到這個年輕人身上。


    若是數月前的許思孝,必被這一招所擒。他這數月除了苦練水元功,也經曆了大大小小數次戰役,臨敵經驗也更加豐富,既然躲不開,那便不躲:許思孝抬起左掌,拍向韋星河的麵門,這一下用上了水元掌的發力之法,氣勢雄渾。


    韋星河頓時覺得勁風撲麵,他武功雖高卻也不願直攖其鋒,“我看你還能拍幾掌!”他放開許思孝的手腕,向後避開。而這時鐵熊,猴兒,黑鴉三人背靠背被三名韋星河帶來的高手圍攻。這四位高手出手不凡,每一個都隻比驚妙道人略遜。雙方拆了十餘招,鐵熊三人已是左支右拙,狼狽不堪。


    許思孝想過去相救,但他的武功本就比韋星河弱,卻又哪裏抽得出身來?他突然想到了什麽,對之前所在的樹林吼道:“放箭!”


    原先埋伏在樹林中的十餘位聖火教教徒衝出,手持連弩,瞄準圍攻鐵熊三人的高手。可他們識得韋星河,見這位許思孝的上司正在和許思孝拚鬥,一時均愣住不動。


    “許無異和武當勾結,背叛聖火教。爾等隻需要站立不動,兩不相幫即可。”韋星河喝到。此人工於心計,這些人畢竟是許思孝帶來的,若他命令他們攻擊許思孝的人,反而很有可能適得其反,而讓他們不作為卻正是迎合了這些人心中的疑慮。果然,這些人紛紛放下連弩,駐足不動。


    “該死!”就在許思孝心中焦急之時,猴兒被四人中的一人搶入,一刀斬斷右手,刹那間血流如注。猴兒是許思孝這三個手下中輕功最好的,但防禦卻稍弱,於是便成了第一個遭殃的。他性情溫和,不似鐵熊那般急躁霸道,也不似黑鴉那般謹小慎微,常常在兩人間協調,和許思孝三人的關係都是極好。他此時麵色慘白,左手拔出一柄短刀,連點穴止血的空餘也沒有。韋星河的四位手下久經沙場,配合純熟,其中兩人立刻攔住鐵熊和黑鴉,剩下兩人向猴兒連下殺手,轉瞬間猴兒已是險象環生。


    許思孝見狀怒火中燒,隻見他大喝一聲,直接施展開水元掌向韋星河攻了過來。韋星河施展開輕功,避開對方鋒芒,和許思孝遊鬥起來。他邊打變尋思:“這…這是什麽掌法,居然如此厲害?我從來沒有在聖火教中看到這套武功,看著架勢似乎是崆峒派的…此人身上秘密不小!”


    而這時,隻聽到“唰”的一聲,猴兒的頭顱被一名黑衣人斬斷,鮮血從頸動脈噴射而出,濺滿鐵熊和黑鴉一身。鐵熊大吼一聲,抬起狼牙棒向其中一名黑衣人猛攻過去,他招招以死相拚,渾然不守,對方不願拚命,反而連退了數步。


    猴兒的頭顱骨碌碌地滾到許思孝附近,他雙眼圓睜,似乎留有無盡遺憾。許思孝見到這個場景,“啊”的大叫一聲,他的母親當年也是被彭暢一劍斬斷頭顱,而他從小的玩伴阿虎同樣死於身首異處,刹那間過去種種浮現在他的眼前,他禁不住留下淚來。“我…我殺了你!”他雙眼通紅,向韋星河撲來。


    韋星河知道他要拚命,微微一笑,側身避開許思孝的這一撲,反手便點中他的穴道,許思孝“砰”的一下跌倒在地,不能動彈。高手比武,生死在於一線,哪容得上情緒失控導致全身破綻百出?


    韋星河看著倒地的許思孝,一時覺得長久以來的壓抑得以宣泄,哈哈大笑起來。而許思孝充滿怨恨地盯著韋星河,“為何,為何,他一定要置我於死地,甚至自己出手也在所不惜?”他內力消耗過度,此時再也經受不住,“哇”地吐了一口鮮血。“許思孝呀許思孝,你為何不早早逃跑?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呀!你之前學來的冷靜呢?全部忘到九霄雲外了嗎?”他心中此刻最怨恨的卻是自己,那個失去冷靜的自己,那個再也不能為爺爺父母報仇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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