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麽多年來確實沒見過女兒佩戴,左菁也就沒有再問。


    隻是不知為何,她的目光總是控製不住的往賀望舟身上看,總覺得那塊玉佩,似曾相識。


    稍作片刻,太監特別的嗓音喊起時,所有人都跪在地上迎接聖上。


    在一聲聲萬歲中,北元帝攜皇後貴妃踏入宮宴。


    賀望舟擔心她露怯,還想著寬慰兩句,側眸看去,卻見她落落大方,一點兒不見怯意。


    他勾起唇角,越發滿意。


    倒是林今安,她第一次進宮,本來就拘手拘腳,不敢亂動也不敢亂看,處處小心。剛才還被左菁責罵,這會兒更是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低頭時看見眼前有一片明黃踏過,林今安心跳如雷。


    這可是皇帝啊!


    是北元天子!


    “不必多禮,今日宮宴大家隨性就是。”


    天子果然是天子,不怒自威,聽得人心震動。


    眾人謝恩後抬頭,有人小聲議論。


    “太子妃怎麽也來了?她不是病重,都下不得床嗎?”


    “人家好好站在這的,神采奕奕,臉色紅潤得很,哪像是有病的樣子。”


    林今安眉心狠狠一跳,抬眼看去,果真見太子身邊站著一位貌美女子。


    女子端莊大氣,氣度雍然,與傳言中的太子妃一模一樣。


    “怎麽這麽沒規矩?冒犯天威,你眼睛不想要了?”


    左菁適時提醒,林今安才慌張的把目光收迴來。


    太子妃病重多時,多少人盼著她早死。如今她吃了藥,攢足了力氣站在這裏,就是讓那些惦記太子的女人們都看看,她還沒死,太子妃的位置還輪不到別人來惦記。


    她目光冷冷略過所有人,將那些看向自己目光裏的情緒盡收眼底。


    雖然一字未言,也未曾表露情緒,但是太子妃已經在心中記下幾人。


    目光略過舒言時,太子妃皺了下眉,柔聲問身邊的太子。


    “殿下,那位是哪家小姐,以前怎麽沒見過。”


    墨元德看了一眼,“旁邊的是靖安侯的嫡長子,她自然就是舒家那個女兒了。”


    “舒言?”


    對上太子妃的目光,舒言大大方方與她點頭笑笑,端莊知禮。


    而林今安,在撞上太子妃的目光後,瑟縮了一下,就不敢再看了。


    太子妃皺了下眉。


    林今安什麽時候這麽上不得台麵了,竟比不上她的死對頭,第一次進宮的舒言?


    北元帝今天心情甚好,皇後側身與他說著什麽,北元帝越發高興了。另外一側的貴妃見了,也要跟著湊熱鬧。


    皇後說一句,貴妃就說兩句,甚至到了後頭更是直接打斷皇後的話,惹得皇後沉下臉色。


    貴妃娘娘慣會哄人,明明已經當娘的人了還有著小女兒一樣的嬌態,北元帝自然不忍責罰,甚至連重話都不舍得說一句。


    皇後被冷落,又看他們二人膩在一塊兒,做主點了頭,立刻有人起身獻藝。


    “這位是大理寺少卿陳升的女兒,因為幾年前太子曾誇過她舞跳得好,所以她每次宮宴都隻會跳同一支舞。”


    “這個隻會作詩,聽著不錯,其實是家中庶妹所做,她偷來博名聲的。”


    “這個歌唱的難聽死了,我覺得她的棋藝更勝一籌。”


    賀望舟一一給她介紹,雖然可以壓低了聲音,但離的近些的總會聽到。


    舒言恨不得捂住他的嘴,但心裏還是有些愕然,前世裏她以為都是真材實料的官家小姐們,沒想到私下竟是這樣的。


    目光掃過去,舒言看見了坐在遠處,一身鵝黃衣裙的小姐。


    她覺得有些眼熟,便用手輕輕碰了碰賀望舟,問他:“那是誰?”


    賀望舟掃了一眼,“那是戶部王尚書的女兒,聽說之前身弱,一直在外祖家養病,最近才接迴來的。”


    戶部王尚書的女兒?


    王瑩?


    那不就是林仲軒馬上就要進門的媳婦兒?


    她才想起,左菁在給林仲軒說親時她曾經見過畫像,難怪這會兒看著眼熟。


    宮宴比的就是才藝,各家小姐恨不得拿出看家的本領,如果能被高坐上的那幾位主子誇上一句兩句,亦或是得哪位皇子的垂青,被哪家官夫人看上,這一趟才沒算白來。


    舒言目光一直落在王瑩身上,也好奇這位養在外祖家的小姐會有什麽才藝,沒想到她隻是安安靜靜的坐在那裏,一點兒湊熱鬧的心都沒有。


    宴上大部分小姐都獻了藝,林今安突然站起來,“剛才諸位小姐善歌善舞,不知賀少夫人準備獻個什麽藝?”


    舒言早知道林今安要找事兒。


    賀望舟壓著她的手,“獻什麽藝,你是我夫人,又不是給被人尋樂子的歌舞伎。”


    他一句話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


    舒言輕笑,“就算是尋樂子,我也隻給夫君你一個人尋樂子。”


    她拉開賀望舟的手,緩緩起身。


    “林小姐不問別人,怎麽光問我了?我才疏學淺,不會什麽才藝。”


    林今安唇角勾起得意,眼中盡是嘲諷。


    “不過既然林小姐起了頭,那我就獻醜了。”


    林今安看清楚自己曾經的身體了,琴棋書畫樣樣不行,舒言說是獻醜,那真是獻醜了。


    隻見舒言喊了個小宮女,指了指那邊的樂師,似是交代什麽。罷了,她走到一顆榆葉梅前,摘了兩支梅花,站在宴會中央,單腳而立,身姿卓越。


    隨著兩聲擂鼓,舒言手持花枝,如同利劍般淩冽出招,那些個官家夫人小姐頓時嚇了一跳。


    席間的左菁手上一顫,杯裏的酒水灑出了大半。


    擂鼓聲越發緊密躁動,舒言的招式越快,幹脆颯爽。而枝上的梅花瓣隨之落下,在她袖間翩翩起舞。


    剛柔並濟,好美!


    宮宴上所有人都看傻了眼,直到舒言收起了動作,直到枝上的花瓣全都飛落下來,所有人久久未曾迴神。


    “好!”


    賀望舟先反應過來,拍手叫好,一邊興奮的喊著身邊人,炫耀道:“這是我夫人,是我夫人!”


    舒言將手中殘枝遞給小宮女,聲音溫軟綿長,與舞劍時的決絕幹脆判若兩人。“給各位獻醜了。”


    說完,她看著臉色蒼白的林今安,抿起嘲諷。


    “林小姐,我都舞劍了,你也來一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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