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啊!”


    一聲淒厲慘自門口喊起,梁氏猛地抬頭,才看清楚站在那裏的王氏。


    王氏是她弟媳,跟老太太最是親近,為人刻薄不說,還喜歡嚼別人閑話,跟人對罵從來沒輸過,主打就是一個沒素質。


    梁氏太清楚王氏的性子了,生怕她為了梁氏再打自己一頓,借口已經到了嘴邊,還沒喊出來,王氏竟跑出去了.


    “殺人了!”


    王氏一嗓子喊出去,梁氏才反應過來。


    “快!快把她攔下來!”


    一屋子丫鬟婆子慌張的跑出去,好像真要抓人,可出了門各個都不吭氣的跑開,誰也不敢在屋子裏伺候。


    等著跑遠了,才有個膽小的丫鬟問:“咱們就這麽跑了,萬一夫人知道了怎麽辦?還有,梁老夫人都流血了,她會不會……”


    “噓!大公子昨天就交代了,今天不管發生什麽事都不準咱們管。你當做沒看見就行。”


    小丫鬟還想問,大丫鬟又訓斥了她兩聲,最後道:“現在府上做主的是大公子,你聽大公子的就是。”


    此時,梁氏縮在床腳,等了半天也沒見人迴來,喊了兩聲更是一個人都沒有。


    老太太就躺在眼前,黑紅的血液凝在她的身下,血腥味熏得她想吐。


    梁氏心驚膽戰,撐著疼痛的身子站起來,才剛剛跨過梁老太太,那隻腳還沒落地,突然,早已昏死的老太太一把攥住她的腳,力氣大的嚇人。


    她嘴巴一張一合,雙目死死瞪著梁氏,梁氏驚叫一聲,拚命想要踹開那隻手。


    “你在幹什麽!”


    門口一聲嗬斥,梁氏渾身一震,迴頭看清賀正元蘊著盛怒的目光,梁氏雙腿一軟,跌坐在地上。


    賀正元大步走來,先是探了探梁老太太的鼻息,臉色微變。


    老太太沒氣兒了。


    梁氏這才看清楚老母親已經被自己踹得麵目全非,不用賀正元說她已經知道了結果,頓時嚇得魂兒都散了。


    “侯爺!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我沒殺人,我沒有!”


    梁氏跪爬著上前,又在快靠近老太太時害怕的連連後退。


    “你殺了人。”


    梁氏猛地抬頭,“我真的沒有,我……”


    她突然想起,自己踹下去的時候賀正元剛好在門口,他什麽都看見了!


    “侯爺!”


    梁氏跌爬著往前,想要近身求情,誰知賀正元繞開她,徑直走到一邊。


    她抬起頭,見賀正元滿臉嫌惡。


    “侯爺……”


    “當初娶你進門,是因為你與慧娘有幾分相像,如今我倒是慶幸你不是慧娘。”


    梁氏枯坐在地上,連求情都忘了。


    “你弟媳王氏已經被我攔下了,今日之事,沒人敢說出去。”


    梁氏灰暗的眸子剛有了點亮色,賀正元再次開口。


    “府上你也不用待了,一會兒我就讓人送你走。從今往後,你不必再迴來了。”


    丟下這句話,賀正元大步離開。


    梁氏跌跌撞撞的追出去,才到門口就被兩把佩刀逼了迴來。


    她這才看清楚,院中早沒了那些丫鬟婆子,隻有門口這兩名侯府侍衛。


    梁氏心下一涼。


    完了。


    她完了。


    賀望舟被傳到書房,才剛踏進去,便有一物迎麵飛過來。他偏身躲開,東西碎在地上,是一方上好的墨硯。


    他跨過地上的碎片,隨意找了把椅子坐下。


    “梁家母女二人是你接過來的?梁氏院子裏的下人也是你支開的?賀望舟,你要翻天不成?”


    賀望舟撣了撣衣服上沾上的墨漬。


    “父親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做事向來魯莽,又沒什麽腦子。怪你不在府上,我隻能想起什麽就來什麽了。”


    賀正元氣得又要砸東西,“要不是為了幫你擺平三皇子的事,我至於離開這麽久,讓你把侯府鬧得雞飛狗跳?”


    賀望舟起身,對著他鄭重的鞠了一禮。“謝過父親。”


    賀正元正在氣頭上,抓緊了手裏頭還沒扔出去的東西,他說:“謝你娘吧。”


    他要不是慧娘生的,賀正元這個當爹的早把他扔出去了。


    離開後,賀望舟正要迴金玉苑,打了個主意,又去了攬湘閣。


    攬湘閣裏門窗緊閉,隻院中還留著灑掃的小廝,見賀望舟過來,小廝嚇得扔了手裏的掃帚,跪下請安。


    賀望舟心情甚好,“二公子呢?”


    小廝指了指屋裏,沒敢說話。


    賀望舟徑直走上前,推開房門,撲鼻而來的臭味熏得他睜不開眼。


    這味道,比梁氏屋裏難聞多了。


    走進去,床榻上直挺挺趴著個人,明明聽見了動靜,卻不願意做出一點兒反應。


    賀望舟先把窗戶都打開,風吹進來,屋裏的味道才好聞了些。


    “昨日我也去過梁氏房中,替她開過窗戶。”


    提及梁氏,賀諗之轉過頭,目光怨毒的盯著他。


    賀望舟笑起來,“你是個讀書人,不該露出這樣的眼神。”


    “你對我母親做了什麽?”


    賀望舟眉峰軒起,“還是個讀書人,怎麽聽話都聽不全呢。”


    賀諗之心裏咯噔一下,“你什麽意思?”


    “你剛才沒聽我喊她做什麽嗎?”


    梁氏。


    賀諗之心裏咯噔一下,隨即惱怒起來。


    “你連母親都不喊了?舒言大逆不道,敢虐打母親,竟把你教得連母親都不認了?”


    賀望舟懶懶靠在椅背上,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敲擊在黃花梨木的扶手上。


    “那是你母親,又不是我母親。我喊是因為她是繼室,是侯夫人,而如今,她已經不是了。”


    賀諗之眼皮子狂跳,“你這話又是什麽意思?”


    “字麵意思。”


    賀望舟站起來,意味深長的笑笑。


    “二弟病重,那就好好休息。明日宮宴父親已經給你推了,你在家好好養傷就是。一會兒我會叫人來給你上最好的藥,讓你能在七日後趕迴梁家,吊唁。”


    賀諗之驚得猛然坐起,牽扯到傷口,疼得渾身顫栗。


    “你說什麽?誰死了?”


    賀望舟轉身離開,半句廢話都沒有。


    隔天,舒言早早起來準備,見賀望舟又在嚷嚷著腰間要係那方墨玉,可丫鬟們偏找不到,齊刷刷跪了一地。


    舒言拿出自己那一枚玉佩,係在他的腰間。


    賀望舟拿起來看了眼,“怎麽有個安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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