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氏堵在心頭那口血當真吐了出來,把前來報信的丫鬟嚇得癱軟在地。


    頓時,請大夫的,掐人中的,屋裏亂成一片。


    雖然梁氏知道肯定要發怒,但這會兒下人怕誤了事,說要去尋賀正元迴來。


    突然,剛才說話這丫頭的手被人緊緊抓住。梁氏露出一口沾著血的牙,磨著後牙槽,“去把金玉苑那兩個喊來。”


    下人去金玉苑喊人,誰知賀望舟聽後隻是冷漠問了一句:“梁世武死了?”


    舒言側眸看他:隻是說關照關照,怎麽就把人弄死了。


    他眉峰軒起:我怎麽知道。


    “求大公子過去看看吧!若是夫人有個好歹,我們這些伺候在跟前的奴才都得陪葬。”


    丫鬟腦袋磕得砰砰響。


    “我又不是大夫,去了有什麽用。”


    賀望舟語氣懶散,表示梁氏的死活跟她沒關係。


    舒言起身,“那我去看看吧。”


    賀望舟不情不願的跟上來,“言兒既然說去,那就一道去看看吧。免得到時候叫人落我們一個不孝的名聲。”


    到了梁氏屋裏,丫鬟婆子齊齊跪了一地,梁氏直挺挺的躺在床上,好像真的不行了。


    來時丫鬟說屋裏亂成一鍋粥,可這會兒看著屋裏倒是幹淨又規整。


    就說梁氏身下的被褥,被抹得平整無褶,被子也是好好蓋著的,哪見什麽慌亂。


    床榻下那灘血還在那擺著,有人不慎踩了一腳,沾了半個鞋印子,可奇怪的是整個內室就隻有這半個鞋印子,不見其他痕跡了。


    賀望舟輕嗤一聲。“擦的還真幹淨。”


    話音落下,其中兩個丫鬟的腦袋恨不得貼在地磚上。


    賀望舟又是一聲嗤笑,比剛才還要大聲。


    而這一聲後,舒言清楚的看見梁氏露在外麵的那隻手動了動。


    “大夫怎麽還沒來。”


    有丫鬟迴答:“已經叫人去請了,估計是路上絆住了,來的慢了些。”


    舒言快步走到梁氏床榻前,“那可不行。母親都這樣了,大夫還拖拖拉拉來不得,萬一耽誤了,母親有個好歹,誰來擔這個責任。”


    她抓起梁氏那隻手。“好在我學了點針法,現在正好能派上用處。”


    說罷,舒言不知道從哪兒拿出一根繡花針,快狠的紮進梁氏的指尖。


    隻聽梁氏嗷嗚一聲躥坐起,伸手要把舒言推開。


    舒言動作很快,將梁氏身子摁下去,用手裏的繡花針又在她身上紮了好幾下。


    “夫人還有這般本事,真是厲害。”


    賀望舟坐直了身子,目光緊隨著舒言,梁氏這麽喜歡亂動,萬一傷著他媳婦兒怎麽辦?


    梁氏痛得直叫喚,一屋子丫鬟婆子見了愣是沒人敢上前製止。


    好不容易等到大夫進門,剛才把梁氏摁在身下紮針的舒言卻突然摔下床榻,而被鬆開後的梁氏衝著爬起來,披散著頭發,猙獰著臉,一副要吃人的樣子。


    要不是有丫鬟們攔著,梁氏恐怕真要衝上來了。


    賀望舟快步上前將舒言扶起,言語關切,眼裏卻含著笑意。“好言兒,可有傷著了?”


    舒言靠在他的懷裏,嚶嚶哭著。


    “要真是我哪裏做不好,母親直說便是,我一個做兒媳的肯定會改的。我來床前侍疾,母親還日日虐打我。”


    舒言哭成了個淚人。


    “母親你何必如此!”


    梁氏氣得肺管子都要氣炸了,想要再嘔出一口血來,偏剛才喊得口幹舌燥,現在連口唾沫都沒有了。


    “你胡說什麽?明明是你用針紮得我!”


    梁氏隔著距離的手指頭恨不得戳在她腦門上。


    賀望舟拉著舒言的手,攤開來。“母親你中邪了吧?言兒手裏哪有東西?”


    他看向屋裏這幫下人,“你們看見少夫人手裏藏東西了?”


    這幾天金玉苑打死了好幾個下人,誰敢惹他們啊!


    “奴婢沒看見。”


    “奴婢也沒看見。”


    下人們齊齊跪倒,齊聲聲的迴答。


    賀望舟心疼的握著舒言那雙手,“母親,你真是中邪了。有外人在呢,你怎麽能胡亂汙蔑言兒名聲。”


    梁氏氣得兩眼發暈。


    她確實是吐了口血,但神誌還算清醒。她故意讓人去請金玉苑的來,又叫人晚些請大夫,就是想要讓外人看看金玉苑這兩個人的嘴臉。


    沒想到,竟然被人倒打一耙,說她待不得新婦。


    舒言抬起袖子擦擦眼角,“大夫,快給母親醫治,隻要能治好母親,多貴的藥材都盡管寫進方子裏。”


    說著,她把剛剛從賀望舟身上掏出來的銀票放在桌上,出手相當闊綽。


    大夫上來給梁氏看診。可他才剛碰到梁氏的手,梁氏突然喊疼,一揮手,耳光已經打在大夫臉上。


    大夫先是嚇了一跳,後又有些惱怒。


    如今都城裏的官夫人,名聲差的,脾氣大的,他都給看過診,卻沒一個人敢上來就打人耳光的。


    之前還總聽說靖安侯夫人為人寬厚和善,現在看來都是狗屁。


    倒是靖安侯家這個兒媳,看著就是個懂事兒的。


    賀望舟一副慚愧,拿了一張銀票直接塞大夫手裏,“母親被病痛折磨,脾氣怪了些,這些銀子算是診金,你且拿著。”


    剛才拍了這麽多張銀票,現在隻給一張。原以為是個真正大戶,沒想到這麽摳門。


    大夫拿了銀子,揣著火氣走了。


    外人一走,賀望舟也不呆了,舒言更沒必要呆了。


    兩人離開後,賀望舟又去了前院,見到了被人留下的大夫。


    大夫心驚膽戰,以為是梁氏怪罪,不讓他走,額前的冷汗止都止不住。


    等瞧見了賀望舟,大夫立馬將剛才那一張銀票拿出來,恭恭敬敬的還給他。


    誰知下一瞬,他的手上又多了四五張銀票。


    合起來的數量,正是舒言許諾給他的那些。


    “這是我夫人答應賞你的。”


    賀少夫人出手果真闊綽!


    大夫懸著的心徹底放下來,剛要接過來,賀望舟卻把手收迴去了。


    “銀子給你,可你得幫我傳兩句話。”


    大夫恭聲道:“賀大公子想要我傳什麽話?”


    見他上道,賀望舟才把銀票都交到他的手上。


    “你剛才看見什麽,就說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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