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出聲還好,一出聲,賀望舟繃緊的弦瞬間斷裂。


    他緊緊抱著舒言,身形一閃,在房中幾人玩兒得正歡的時候,就這麽正大光明的出去了。


    等舒言反應過來時,她已經被賀望舟放在床榻上,屋裏的陳設似曾相識,但她一時又想不起到底是哪裏。


    唔!


    賀望舟吻下來,急躁又粗魯,完全沒有往日的溫柔。


    *


    醒來時,賀望舟正動作輕柔的把她抱起。舒言雙眼迷離,隱約還能聽見外麵的樂舞聲,借著屋裏那點昏黃的蠟燭,舒言終於看清楚,這是蘭苑。


    是紅袖的蘭苑。


    嘶。


    不知道賀望舟弄到了哪裏,舒言不舒服的動了動。


    好酸,好痛。


    “別亂動。”


    賀望舟的聲音裏明顯壓抑著什麽,舒言想問,又不敢問。


    今天的賀望舟好兇,一點兒也不溫柔,她的唇還是痛的,身上也還是痛的。


    賀望舟抱著她上了馬車,馬車搖搖晃晃,舒言覺得自己好像又掉下去了,隻能繼續抱緊賀望舟。


    “夫君,你快摟著我,我要掉下去了。”


    賀望舟才熄下去的火瞬間又竄起來。


    這句話她剛才也說過。


    “夫君,夫君啊。”


    她聲音柔軟綿長,好聽的要命。


    賀望舟深唿吸一口,壓下欲望。


    “別鬧,等迴去再說。”


    舒言什麽都聽不見,隻曉得緊緊抱著他。


    “言兒,你知道你在做什麽嗎?”


    舒言真的什麽都聽不見,隻看見賀望舟好看的嘴巴一張一合。


    她呆呆看了片刻,等那兩片唇不動了,突然主動吻上去。


    賀望舟愣怔片刻後,再次狂風暴雨的侵襲下去。


    趕車的阿四心驚膽戰的抓著韁繩,懂事的把馬車駛離人多的地方,再跑得遠遠的,主打一個不敢聽,不敢看。


    滿花樓。


    折騰到半夜,含藝才懶懶起身,揉著發酸的腰,聞見屋裏的味道,嫌惡的用手扇了扇,穿好衣服後才把房門打開。


    頓時,耳邊一陣哄笑。


    賀諗之猛然驚醒,看著剛才與他喝酒的那些貴公子齊齊擠在床榻邊,衝著他指指點點,戲謔嘲諷。


    他腦袋又是一陣嗡響,好一會兒了才迴憶起發生了什麽。


    “走開!走開啊!”


    他衝下床,撿了地上的衣服隨意套上,穿錯穿反毫不自知。


    身後嘲笑戲謔好不遮掩,有些字眼已經不僅僅是調笑,而是羞辱。


    等賀諗之倉惶逃離後,這些嘲笑幾乎快要掀了滿花樓的房頂。


    *


    舒言再次醒來,已經是第二天的早晨了。


    她渾身酸痛,腦袋還暈暈沉沉的。


    “少夫人醒了嗎?”


    她沒發話,喜兒不敢進來伺候。


    直到聽見屋裏應了聲,喜兒才進來。看見舒言身上那些紅印子,小丫頭頓時紅了臉。


    “少夫人要不先沐浴?”


    舒言這才注意到身上全是歡好後的痕跡,一張臉頓時比胭脂還紅。


    下了水裏泡了片刻,身上的酸痛才稍稍緩解些。


    “大公子呢?”


    喜兒沒說話,隻有身後越來越近的腳步聲。


    認出這個腳步聲,舒言身子往水下藏了藏,“喜兒呢?”


    “為什麽非得要喜兒來伺候?我也可以。”


    他舀起清水,從她的肩頭緩緩倒下去。清水下,那些印子越發殷紅,可見他昨晚忘情時到底有多狠。


    “誰能想到他們竟然在香薰裏下了藥,以後再不跟他們來往了。”


    舒言一驚,轉而又是一怒。


    “你們還下藥?”


    賀望舟忙撇清自己。“這事兒我可不知道,是他們胡來的。”


    他小聲嘀咕:“是要給賀諗之用的,誰想到我們陰差陽錯進去了……”


    想起昨天那些荒唐事,舒言臉又熱起來。


    想罵賀望舟兩句,又實在沒臉。


    畢竟昨晚她還是有些記憶的,自己做了什麽,又做到哪一份上,她都記得!


    借著她羞憤不好開口的勁兒,賀望舟先說:“城外之事已經解決好了。”


    她白皙細膩的手臂趴在桶沿上嗎,水中顯露姣好的身材。


    “你跟周禦史怎麽說的?我在後院跟周夫人一頓口舌,她好不容易才答應讓我見見周大人,沒想到你在前麵就已經談成了。你快告訴我,你都跟周行說什麽了?”


    賀望舟清了清嗓子,在欲望翻湧前倉惶移開目光。


    “隻是說這是他職責所在,若是不辦,犯了事兒他自然逃不開,烏紗不保。若是辦了,銀子也不用從國庫出去,聖上自然樂享其成,他還能攬功。”


    舒言哭笑不得,這不正是她的詞兒嗎?


    “就這些?”


    當然不止。


    周行可是出了名的硬骨頭,要不能在監察禦史這個位置上坐這麽久?


    他不過就是說了兩件周行見不得人的事情,逼迫他點頭而已。


    舒言不覺有異,隻還是氣悶。


    “早知道你去,我就不去了。”


    賀望舟眼中柔情化不開,“你為了救願意我送出那十萬兩銀子,為夫甚是感動。你說,你想要什麽,這天底下的東西,我都能給你搞來。”


    又在畫餅說好聽的。


    “那我要做皇後,你也能給我?”


    賀望舟收起了玩笑。


    “你當真想要?如果你當真想要,我也可以為你去爭。”


    “別鬧,你跟五皇子不是一夥兒的嗎?這麽多皇子在前麵呢,你怎麽去爭。”


    賀望舟雙手撐在浴桶上,稍稍壓低身子。“你不信我?”


    他的樣子太過正經,正經得舒言有些心慌。


    他不屑,“幾個皇子而已,都是些沒腦子的東西。”


    舒言睨著他,“那五皇子呢?你也敢這麽說他嗎?”


    賀望舟眉峰軒起,“五皇子隱忍,聰明。但沒有他身後之人,他的聰明勁兒也沒地使。”


    舒言眉心一跳。


    她就知道,五皇子身後一定還有別人。


    “是誰?”


    賀望舟閑散道:“不知道,沒見過。不過聽說長得不錯,很招姑娘喜歡。”


    *


    昨天賀諗之出門後,梁氏一直在等,從傍晚等到入夜,又等到深夜,都沒見賀諗之迴來。


    梁氏心急,著人問後得知賀諗之被帶到了青樓,氣得差點兒暈死。


    派人在門口守了一夜也沒見賀諗之迴來,梁氏越發不安。叫人去金玉苑問話,可金玉苑早被賀望舟打了招唿,什麽都問不出來。


    好不容易等到大半夜,得知賀望舟和其他組局的公子們都沒迴家,梁氏又稍稍放心些。


    直到這會兒了才有下人匆匆來迴稟,說賀諗之剛剛迴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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