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連幾天,小家夥都沒什麽動靜,所以某公子預料中的風浪來得也緩,戲是沒得看了。這繆小姐打得什麽如意算盤,竟一聲不吭?要非說有何效果,那便是公子有些不耐煩了。


    “原祁,你去看看,我家溜出來的貓是不是在磨爪,寵物要是野了,主人會厭棄。那就拔了她的爪子圈在身邊好了,如何?”穆順青把玩手中小巧的煙壺,說來還是那個老太醫諂媚的物件,他是不稀罕的,不過如果她喜歡,等她乖乖聽話時,再送給她。眼前浮現她的臉,紈絝子弟的模樣,真是叫人喜歡得緊。


    原祁不動聲色地看著自家主子,顯然,他不是很明白主子這樣做的用意,以往而言,不聽話的人除了便是。出乎他意料的還有這次自己碰到的是繆與這塊硬石頭。


    夜色籠罩著瀛都,這個繁華都市有著許多高高在上的統治者,不乏更多可憐的奴役人。晚風伴隨著可憐人靜悄悄的嗚咽聲,而統治者則貪婪地安詳地入夢,世道從來不會可憐他們!


    顯然,原祁的主子是前者,他不會憐惜無用的人。摸著月色,他輕巧地在房簷注視著這個女人。


    她坐在石凳上,細細品著茶香。茶雖是極品,可她深深蹙著眉。總有人不惜命,好吧,誰讓本小姐是菩薩呢,那就送一程吧。她浸著冷意的眸在水麵上映得一清二楚。


    “你們家主子沒有教你來主人家之前先要與主人打聲招唿嗎?如此放肆無禮,怎麽,魏公子的管教手段上不得台麵,要本小姐替他開開眼嗎!”說話的女子正是繆與,她著一身真絲長裙,美好身段在月光沐浴下顯得嬌俏可人。女子明明有張絕色的臉,不過原祁知道她淩厲眼神和步步逼人話語中濃烈的殺意。


    暗處的男子笑得燦爛,他沒想到這個小女人竟如此記仇,一句上不得台麵讓她記到現在。


    繆與隻是想著今日若是除了這個不知好歹的家夥,那男人的表情嘖,一定很爽。想到此處,她眼中含笑,輕佻嘴角,戲謔地看向原祁,引得他一陣頭皮發麻,雙手緊握腰側的刃。


    “無謂掙紮,你心中明了,就你而言,做我的對手是不夠格的。”繆與若有若無地瞟了他一眼,起身打了個哈欠,又言:“當然,再過個十天半個月,連你主子都入不了老娘的眼,嫌髒。”


    原祁眸中的肅冷是準備動手的預兆。有句話怎麽說來著,士可殺不可辱。正好繆與也想瞅瞅這穆順青身邊的都是什麽貨色,可惜,總不如意。


    “那你可知,你口中上不得台麵的人也會來呢?”穆順青一襲湛藍華袍,借著月光依稀看見他在玩弄著什麽。這是挑釁啊!繆與睨了一眼,繼而又坐下了,說實話,她也沒有把握能贏過著倆人。


    一股清新茶香連帶惱人的女兒香調皮地鑽入兩人的鼻息。穆順青不覺有些後悔讓原祁過來,他不著痕跡地皺了眉。本想原祁不是她對手,給她出出氣應會放他一馬,可都一個時辰了,他便使著輕功前來瞧瞧情況,哪像一來便是這般風光。這女人撩人的模樣,連著月色都細膩朦朧了幾分。


    “哪兒敢,公子可真是說笑,就我這種貨色哪兒能入你穆順青的眼。”繆與一邊抿茶,一邊冷笑。


    “別跟我拿喬,我的耐性不是為你準備。”他不再玩弄手中的玩意兒,而是目不轉晴地盯著繆與看。


    穆順青,超凡的人,嗓音也是出奇的迷人,是一種清冷而柔情的聲線,可此刻在繆與耳中,卻格外刺耳。她惱了,這個妖孽!


    “穆公子,那就請你多為我擔待著!以後,你才該像這副模樣,一副要殺了我可又舍不得的模樣。”她莞爾一笑,頭也不迴地進了房,毫不客氣地關上了門。


    你會來到我身邊,繆與。


    “主子,夜已深,明早要上朝。”原祁臉色不怎麽好看,因為他自詡武功也算上乘,可這丫頭小瞧他不說,這一言一語明裏暗裏都諷刺他家主子,這怎能好受!


    “原祁,家裏的貓野了要跑,如果她想迴家,我會護她一世,可倘若她向我翹尾巴,我會殺了她。不過,我舍不得。遂你等著,等她願意收起她鋒利的爪子。”


    “諾。”


    隔天,繆與就給他們準備了一個驚喜,送上門來了,可這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貓迴來了,你說我該喜呢還是悲呢,著實可笑啊。”貌美的婢女伺候著穆順青更衣,不知為何,聽見原祁說她要來了,莫名的興奮湧上心頭,一種極品獵物到手的感覺。


    婢女低眉順眼,穆公子喜上眉梢。一切事物和諧融洽。


    “哇,穆順青你行啊,這麽多小美人兒都能玩?你看看這腿,這身材,嘖...豔福不淺!”繆與不請自來,時而動手動腳,這觸感,真是手如柔荑,膚如凝脂。配了這禽獸,糟蹋啊。


    穆順青知道這小東西在打趣他,也任由他胡鬧,睨了一眼,緩緩吐出三個字:“不及你。”


    繆與也不跟他兜圈子,一屁股坐在檀木塌上。


    “我到你府中,為上賓,好生招待著。另,我此次前來,不為別的,就是...”她起身,緩著步子,慢慢俯身,發絲拂過他的臉頰,耳邊細語呢喃:“隻為殺你。”


    原祁冷厲的眸光襲來,這個女人怕不是瘋了,讓主子待她為上賓卻又想殺主子,如此禍患,豈能久留。


    穆順青依舊不輕不癢模樣,隻是眸光暗閃。隨後女人離開時那溫香軟玉好似蹭過他的身體,撓得人心癢癢。我要的東西,哪兒有得不到的,繆與,你,也不例外。


    “穆兄,我餓了,要不賞頓飯?”她笑吟吟的模樣,明眼人都知笑裏藏刀,而在穆順青眼中,越發知曉這女人美在哪,真是更勝她母親,令人窒息。


    “你先喂飽我。”


    這男的腦子壞了,冷不丁地老說莫名其妙的話,真當他是大爺啊。繆與順勢給了他個白眼,頭也不迴,準備離開。


    “在這裏,除非我,沒人會像你這般放肆,而他們隻會聽令與我,若你真想進膳,必須如此。”穆順青一副慵懶模樣,嘴角噙著笑,戲謔的笑。


    大丈夫能伸能屈,今日為狗低頭,他日必奪他狗頭!


    “順青哥哥,吃點啥,與兒給你去傳來?”她輕輕拉住他衣角搖晃,見他沒有反應,又一屁股坐他身旁,用真摯而虛偽的目光凝視他,真是糟蹋皮囊啊。


    “幼時看家院裏的貓向主人討食都會鑽進懷討好主人,這是否是貓的共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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