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皇上昏迷已經一天一夜了,這個年整個皇宮都過得沒滋沒味兒的。


    大年初二的早上,春雨端來一碗濃濃的黑色藥汁,心疼的看著已經守了一夜的主子,“娘娘,您先去歇著吧,這邊有奴婢看著,就是身子再康健也頂不住這麽熬啊。”


    皇後點點頭,沒有說話,起身就走。


    她的腦子裏還都是接下來的安排籌謀,如果這個狗皇帝一直不醒,那倒也不是沒有應對之法,可要是他醒過來,是不是要安排一下癱瘓在床呢?


    真是麻煩的東西,連個孩子都沒辦法給她,可惜了。


    反正不管他怎麽樣,她都要讓他活著先把徹兒種到她肚子裏再說,接下來管他去死呢,都和她無關了。


    就在她抬腳欲走的時候,突然聽見床上發出聲音。


    “素素……素素……”


    蔣素素動作一頓,迴頭看他。


    隻見皇上身體微微抽搐著,眉頭緊皺,仿佛在承受著巨大的痛苦,他突然揮動胳膊一下子將春雨托盤裏的藥給打翻。


    哐啷!


    “娘娘,皇上這是要醒了?”


    春雨睜大眼睛,有些不可置信,實際上她在等著娘娘拿主意,這件大事兒如果被外麵知道,可以說是驚天地了,全天下人都會把矛頭對準她們娘娘。


    可是她作為娘娘的丫頭,自然是要向著娘娘的,所以自從皇上昏迷以來,坤寧宮上下都提著心吊著膽,但是又咬著牙和皇後站在一起。


    蔣素素擺擺手,讓她先下去,自己來到床前,仔細的觀察著謝七郎這不同尋常的反應。


    床上的人表情已經變得猙獰,似乎要掙脫什麽。


    喉嚨裏發出一些痛苦的聲音,突然謝知言念念有詞,蔣素素附耳傾聽。


    “……你這個惡鬼,快從我身體裏出去!滾開……不要碰我的素素……”


    蔣素素呆在原地,仿佛身體被定住一般,無法動彈。


    這是,什麽意思?


    她突然伸手擰住皇上的耳朵,“謝七郎,給我醒過來!”


    似乎這句話被他聽到了,他的哀求聲更重,“素素,素素!惡鬼……滾開!”


    他重重的揪著自己胸前的寢衣,渾身劇烈抽搐,蔣素素就這麽看著他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所有反應都仿佛印在她腦海裏一般,知道他再度安靜下來,重新陷入昏迷。


    謝七郎這是什麽意思?


    他被惡鬼上身了,從什麽時候開始的?電光火石間,蔣素素突然想起前陣子皇上磕破頭那場事故,從那開始,謝七郎給她的感覺倒像是前世後來感情不和之後的皇上了。


    生怕自家娘娘有事又返迴的春雨,撲通一聲跪了下來,捂著嘴巴哭起來。


    “娘娘,娘娘……原來皇上不是變了心,而是被惡鬼上身了!天呐,這可怎麽辦?”


    她自然是聽到了,隻是蔣素素還沒有全然打消疑慮。


    “你怎麽一下子就確定了他說的是真的呢?”


    “這還有假嗎,自從皇上磕破了頭,再醒來便待娘娘客氣萬分,偶然留宿也是一副體貼的樣子,可是咱們近前伺候的誰不知道皇上是什麽樣,沒事兒尋出個事情也要給娘娘撒嬌,讓娘娘給他親自穿戴,再誇他兩句哄著他去上朝,甚至還要拉著娘娘陪同才樂意。


    現在的皇上表麵上看是體貼溫和,實際上客氣到了骨子裏,這一點有眼睛的都看得到!還有小盛子,原本在我們麵前低聲下氣討好的嘴臉,自從皇上受傷他得了機緣,不知道怎麽的,氣焰囂張的朝廷大臣都要送禮討好,這在往日是無論如何都不可能的事情!


    再有今年的雪災,皇上問都沒有問一句娘娘的意思,更不用說咱們家老爺也牽連其中差點遭了災,要是擱在以往,皇上早拉著娘娘探討對策了!


    還有……”


    “還有圍在身邊的漂亮宮女,夜宴時候的各家小姐,重啟的選秀,要是擱在往常,他寧願自汙也不願意讓你家娘娘傷心。”


    蔣素素接口,心頭萬般念頭流轉其中。


    “是啊,娘娘心裏也是懷疑的不是嗎,要不然也不會這麽不冷不熱的和他耗著了。”


    春雨鬆了一口氣,這段時間的刺激太大,讓她一時之間成長了許多。


    “春雨,找到禦林軍的周統領,傳令下去,遍訪高僧和得到高人,召進宮來替皇上祈福。”


    待到春雨退下,蔣素素才眼神複雜的看著床上安安靜靜的男人。


    她也是懷疑的吧?


    不然怎麽會特意提及煥然霜和生肌膏?


    可笑的是,一向親自動手研製的謝七郎,連方子都親手寫來交給她的謝七郎,居然對有沒有庫存都不清楚,還要去問小盛子?


    如此說來,前世的這個時候,他已經被不知道哪裏來的野鬼上了身了,這才會突然判若兩人,她是對他最親近最了解的人,那惡鬼當然不敢親近,非但要遠離坤寧宮,還要處處汙蔑指責,在後宮煽風點火讓所有人都來對付她。


    至於為何惡鬼出現的時間點晚了一些嘛,肯定是因為她的機緣導致的些微的變化。


    也正是三十晚上她用暴烈的手段,才讓惡鬼暫時失去了身體的控製權,被壓製的謝七郎稍稍蘇醒,有了一絲生機。


    蔣素素是重生之人,對於惡鬼上身奪舍的概念更加好接受一些。


    禦林軍的辦事效率自然是高的,很快坤寧宮便圍滿了念經的和尚道士,皇上整整昏迷了七天七夜。


    再次期間,蔣素素一直看著不斷交織的兩個鬥爭的靈魂,一個拚命的想要掙脫,一個強硬的想要壓製,而隻有一具的身體所經受了難以言喻的痛苦。


    而她隻能靜靜地看著,也開始向上天祈禱。


    謝知言再次醒來的時候,隻聽周遭全是嗡嗡嗡的念經聲,他皺著眉喊人。


    皇後很快便出現,他招手讓她走進,然後努力的撐起身體,一頭撞到她懷裏!


    “素素,為夫的好素素……哇!”


    他身上沒多少力氣,但硬是要拽著蔣素素的衣襟,埋頭在她懷裏痛哭起來。


    就連哭都是沒有太大力氣的抽噎聲,渾身微微顫抖,似乎想到了自己經曆的一切還在恐懼害怕。


    蔣素素微微閉了閉眼睛,將眼底的潮濕給憋了迴去。


    迴來的是謝七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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