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節是體育課。


    這個時候的體育課沒什麽講究,男生就擠在破舊的籃球場裏打籃球,女生有的跳繩踢毽子,有的聚集在一起閑聊,還有一些留在班裏。


    “謝知言,來打球!”


    “哎。”


    這算是原主為數不多出彩的地方了,他應了一聲,走了出去。


    謝知言看了一眼葉雯雯,她正安靜的趴在桌子上休息,想到她今天超常發揮的表現已經取得初步成效,便稍稍放下心,跟著一群男生一起去操場。


    分成兩隊打籃球,沒有什麽多餘的技巧可言,謝知言這個十投三進的都成了種子選手,可見技術的匱乏。


    隻是一群少年發泄不完的精力,本能的追逐著汗水張揚能夠吸引女生眼球的運動。


    下課鈴聲響起,隊友紛紛來拍謝知言的肩膀背部。


    “你小子今天不錯啊!”


    “知言最近是不是偷偷練了啊,居然能打進三分球!”


    “是啊是啊,人也變順眼了,老實說,是不是有了喜歡的妹子?”


    謝知言微笑不語,被人摟著脖子出了校門兒。


    這也說明了他這段時間的鍛煉取得了一些成效。


    直接放學了,沒人再迴去教室,周圍彌漫著汗味兒,他有些無法忍受,屏住唿吸飛快的迴了家。


    衝了個涼,把換掉的髒衣服順手洗掉晾起來,才出門。


    葉奶奶從外麵迴來,手裏拎著西瓜,上樓有些費勁吭哧吭哧的,看到謝知言,連忙招唿道。


    “哎呀,我隻顧著和那群老娘們聊天了,都忘記迴來做飯了。餓了吧?中午做的豆角蒸麵還有一大碗呢,你先吃著。”


    謝知言伸手接過西瓜,等葉奶奶敲門。


    敲了兩下,居然沒人應。


    “這個雯雯,怎麽迴事兒,今天也不知道來開門。”


    葉奶奶嘟囔著拿鑰匙把門打開,沒想到兩人進了家,還是沒有葉雯雯的身影。


    “雯雯,雯雯!”


    葉奶奶走到孫女房間,推門進去,依然沒人。


    “知言,你們今天沒有一塊迴來嗎?”


    謝知言定在原地,眉頭擰起,他……是不是漏掉了什麽重要的事情?


    電光火石間,有什麽信息進入到他的腦海裏。


    “奶奶,我上完體育課就直接迴來了,可能雯雯還在路上,我去看看。”


    “哎,行,你去吧,我先給你們做飯。”


    葉奶奶不覺得有什麽,孩子放學迴來玩一會兒,在這片算是常見的。


    出了門,謝知言平靜的神色立刻變得緊張起來,衝著樓梯狂奔下去。


    一路跑到巷子轉角處,“小趙叔叔我借用一下你自行車!”


    “哎,好嘞!”


    等到小趙放下手裏的剪刀出來,發現謝家小子已經騎著一溜煙的跑了老遠。


    謝知言一路上心如鼓擂,用最快的速度趕到了學校。


    鏽跡斑斑的大鐵門已經上鎖,九九年不存在老師拖堂補課這一說,一放學學生們都飛速離開,看門兒的大爺溜達一圈見人都走了,就直接鎖門下班。


    他伸手晃了晃,雖然破舊,但正門顯然是沒辦法進去的。


    劇情中,葉雯雯第一次感到被欺淩的絕望,就是有一次放學,她被鎖在了學校廁所裏一整夜。


    從此她性格大變,原本的靦腆溫柔聰明乖巧,變成了沉默木納,默默忍受。


    謝知言心急如焚,騎著車來到了後牆根兒,他選了一處稍稍低矮的地方,將自行車抵著牆。


    自己站了上去,然後用力一撐,爬上了牆頭。


    牆的裏麵是一處塑膠跑道,運氣還算不錯,他算好距離,輕輕一躍跳了下去!


    落地沒有問題,就是這具身體太過瘦弱,一個趔趄向前衝,膝蓋被跑道上細小的沙石擦傷。


    那一小片肌膚上密密麻麻的傷痕帶來難受的刺痛,謝知言來不及理會,向著教學樓的最二樓跑去。


    初中三個年級,分別是三二一樓。


    他先跑到了二樓的廁所,男女生廁所都找遍了,沒有人。


    “葉雯雯!葉雯雯!”


    一片寂靜。


    謝知言轉身衝向三樓。


    這個年代的廁所是簡陋的隔間,老式的木頭門擋住,上麵有個小鎖但從來也沒有人用過。


    葉雯雯雙手交叉抱著肩膀,渾身顫抖著,在臭氣彌漫的廁所裏死死的咬著牙。


    恍惚間,她聽到了噠噠噠上樓梯的聲音。


    身子一僵,牙齒咯吱咯吱響。


    是那些人又迴來了?覺得把她關在廁所裏還不夠,想要用別的手段欺負她?


    “葉雯雯!雯雯!”


    突然,她聽到了有人在喊她!


    是謝知言的聲音!


    “葉雯雯你在哪?是我!”


    謝知言喊了幾聲,來到廁所門口,原本就燥熱的天氣加上一路上的焦急讓他已經滿頭大汗。


    葉雯雯閉著眼睛,渾身顫抖,眼淚不停的往下掉,用自己最大的力氣喊道。


    “謝知言!謝知言!謝知言!”


    門上的小鎖被謝知言找了塊磚頭砸開,他一腳踹開門。


    看到的就是渾身濕透,頭發散亂無聲哭泣的葉雯雯。


    比他想象的還要糟糕,那些人已經不隻是惡作劇,而是欺淩。


    白色的裙子已經變得髒汙不堪,看得出被人故意倒了水,謝知言伸手脫下自己的大短袖罩在她身上,將人帶了出來。


    夏天光膀子的男孩兒很常見,但是葉雯雯這樣是絕對沒辦法迴家的。


    葉雯雯從惡心的臭氣中解脫,鼻息間全是摻雜著肥皂味的是濕熱氣息。


    她將頭埋到謝知言的衣服上大哭起來,是真正的大哭。


    她不敢想象如果謝知言沒有來找她……她會在那個鬼地方呆上一晚上會是什麽樣子?


    “謝知言,我、我討厭他們……我討厭這裏……”


    她嗚嗚咽咽的說著,不知道自己該怎麽辦。


    做出了反抗的第一步,卻被人故意用送手紙的借口,把自己騙到三樓的廁所裏,把她推進去鎖起來。


    然後還用垃圾桶接了水,衝著上麵兜頭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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