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遠同白帝連連對視,白帝暗自搖了搖頭,兩人誰都沒再出聲,靜靜地觀望著倉決先生。


    倉決先生手中的那枚銅鏡突然閃出了異樣的光芒,韶遠被那光芒晃得直接側過了臉,用手擋住。好一陣子,直到那光漸漸暗淡下來他才將手拿了下來。


    現在倉決先生的臉色甚至都不能用不好來形容了,他的臉色陰沉的有些可怕,似乎是緊咬著牙關,片刻之後他長歎了口氣,說了句莫名其妙的話:“我知道了。”


    他說的話模棱兩可,以至於韶遠隻得直直地望著他什麽都做不了。


    倉決先生見他愣在原地,聲音提高了幾分,對他道:“愣著做什麽,還不快帶我去?”


    聽他這麽一說韶遠才反應過來,忙應了聲,匆忙地邁開步子往前走了幾步,三人一同離開了。


    這一路上他一句話都不曾多說,也沒有多問。他好似知道了一些不為人知之時,比韶遠也隻好安靜地待在一側,等候著他發號施令。


    到了天界,倉決先生直奔藏書閣而去。藏書閣地處偏僻,為的就是不易被人察覺,他竟這般輕車熟路地便尋了過去,也是叫韶遠吃了一驚。


    倉決先生並未理會一路上來來往往人的目光,行至離藏書閣幾丈遠時便要直接走進去,布料卻被侍衛給攔住了,倉決先生眉頭一蹙,一時間又不知該如何解釋自己的身份。


    湊巧的是,彥明這個時候趕來了。


    饒是高高在上的天君陛下見了他都要慢聲細語地同他說話。


    “多日未見倉決先生了。”


    他並未拐彎抹角,直言道:“我要進這藏書閣。”


    見他滿臉緊張,彥明心知定是出了事,於是便吩咐侍衛道:“所有人全都退到外麵去,沒有本君的旨意,任何人不得進來。”


    “是!”


    幾人一讓開,倉決先生便直接走了進去,那結界於他而言好似壓根不存在一般,他說進去便進去了。墨玉的這道結界就算是彥明,都費了不少時間方能入內。


    倉決先生進去之後,便飛到了墨玉所在之處。


    他盯著麵前的墨玉突然出了神...接著他動用了仙靈之力,將自己的魄注入了那墨玉之中,那墨玉徐徐升了起來,周遭好似出現了幾道無形的枷鎖,將墨玉架在了半空。


    這一幕看得彥明膽戰心驚,卻又不敢輕易說些什麽。


    片刻之後,他突然迴頭道:“待會兒我進去,你們在外麵守著,千萬不要讓這墨玉挪動位置。至多七日,若是七日之後我還未出來,你們便想辦法將這墨玉摔碎。”


    他這是打算進到墨玉之中?眾人驚訝。


    彥明眸色一暗,認真道:“倉決先生當真要進去?”


    倉決先生不為所動,淡淡道:“此事關乎到了賀明以及大荒各界的安危,我不得不去。”停頓了片刻,接著道:“你謹記我的話便是了。”


    話音才落,一道白光閃過,眾人再睜眼之時倉決先生便已經消失在了眾人麵前。


    ————————————————


    一連三日韶華都是一大清早便出門,晚上恨不得到午時才迴府,對外宣稱是忙於城中的幾個鋪子,實際上她就是為躲避賀明。


    先前且不說是何目的,但賀明的確騙了她,直至他與宋曦大婚那日,韶華親眼所見他一身大紅婚服,宋曦趴在他的懷中抽泣之時,她的心好似被人扔在了地上肆意地踩踏了不知多少次。


    雖然他身中迷情香之時她的確心軟了...但絲毫不耽誤她對他心中積怨,那一幕幕的場景不斷在她的腦海中浮現,兩人相觸碰的手...饒是現在迴想都氣的她用力地攥緊了手指。她也知曉這幾日賀明每日都到她院中來尋她,所以她便故意早出晚歸,避開了能與他見麵的機會。


    她心想他現在怕是再沒勇氣似從前那般深夜跳窗而入了,畢竟這次錯在於他。


    韶華雖是避著他,但城中的鋪子倒是真的一家也不曾落下,如今她是酈國王君親封的郡主,隻需要每日到她家的鋪子中走上一走,便有數不過來的男子女子慕名而來,生意可謂是一日比一日紅火。


    得閑她坐在側房同月娘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兩人麵前還擺著幾盤新鮮的果子和糕點,月娘邊同她捋賬,邊同她談心。


    “小姐近來頻頻往我們這些個地方跑,可是發生了何事?”


    韶華搖了搖頭。


    可那月娘是個明眼人,一打眼便猜中了她的心思,於是接著道:“將軍是如何惹著我們家小姐了?”


    韶華卻還別扭著不肯承認,小聲嘟囔著:“莫要胡說,他是他,我是我,我與他毫無幹係!”


    你瞧瞧,這便開始口是心非了。月娘嬌笑了一聲,隨後撐著臉一臉笑意盯著她瞧,“毫無幹係?那一聽將軍出了事,小姐便趕忙去尋將軍了。”話裏話外皆是打趣之意。


    見韶華臉紅,“小姐這也叫毫無幹係嗎?”她大膽道。


    這話若是藏著掖著也就罷了,當著她的麵直接說出來終究還是難為情的。韶華白了她一眼,隨即伸手將她的臉整個捂住,默不作聲。


    月娘則不肯罷休,索性直接將椅子搬到了她身側,兩人身子就差貼在一起了,接著便乘勝追擊道:“小姐不同我說說,總是埋在心裏,時間久了紮了根了再想連根拔起可就不是件容易事了。”


    韶華的手指微動,月娘見她這般勸解有用,又道:“月娘以為,將軍誠然是有苦衷的。男子的那些個權謀之事,哪裏是與我們這些個女子說得清道得明的,小姐你可要想明白,不能因為一時衝動便與將軍心生嫌隙...”


    韶華將手鬆開來,露出了那張略帶失落的小臉,垂著眼眸,嘴角輕輕抿起,眉頭都塊皺成了一個川字。


    “月娘是小姐救下的,可以說小姐是月娘的救命恩人,旁人的話小姐可以不聽,難道月娘的話小姐也不肯聽聽,也不信嗎?”


    韶華抬眼便撞入了她那雙溫柔且親切的眼眸之中。


    她長歎了口氣,解釋道:“我不過是討厭被欺瞞罷了。”


    “男子與女子不同,遇事男子講求的是結果,女子則會留意過程中的些許細節。更何況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也都有自己的一套行事風格,若是將自己的想法強行要求旁人,結果終將不盡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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