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大人微怔,同身側的於大人對視了一番,方才他派出去的眼線迴來說的可是那王君身中奇毒,危在旦夕,這怎麽還與她所說的不同?定是她為了不讓他們見王君所以才說的謊!


    南平見二人沒說話,定是藏著什麽歪心思,臨要開口之際忽見幾人身後出現了一抹熟悉的身影,他輕聲喚道:“太子哥哥。”


    “參見太子殿下。”二人邊行禮邊道。


    太子一見兩人怒氣衝衝的模樣,便頓時清楚了幾人前來的目的,於是問道:“不知幾位大人究竟有何要事,在父王休憩之時還要登門打攪?”


    擱在往常幾人定是笑著打幾分圓場,此事便算是過去了,可今日不同,他們不過是仗著裏頭那人意識不清醒罷了,才敢如此膽大妄為,企圖闖入王君的寢宮。


    “此事不便與太子殿下說,待我們見了陛下才行。”那人依舊冥頑不靈,硬是擺出了一副就算太子站在這也無妨的無賴模樣。


    太子冷不防一皺眉,“何事是隻能與父王說,而本朝太子不能聽的?本太子日後定然是要繼承了那位子,幾位大人覺得我如何聽不得?”他的語氣夾雜著一絲危險和脅迫之意,平日裏他絕對不會說出此等大逆不道的話來,饒是現在情況特殊,他不得不出此下策試圖拿身份來震懾住幾人。


    對麵那人不知這太子這般難辦,一時間開始忙想對策。


    “太子殿下說笑了,陛下自然何事都會說與殿下,但也總得叫我們見見陛下吧...不然我們也不知這旨意究竟是陛下的意思,還是旁人的意思。”


    這話明擺著不吃太子那一套,仿佛太子一刻不同意,他們便一刻守在這裏,寸步都不會離開似的。


    突然,太子身後傳來了一陣腳步聲,隻見他對麵幾人皆臉色大變。


    “何人在外頭喧嘩?擾了朕的清夢。”


    太子十分詫異,迴過頭去,那開口之人可不就是他的父王不成,他低聲喃喃道:“父...父王。”


    “參見陛下。”方才還十分神氣的幾人這會兒通通跪倒在了地上。


    太子楞在原地,王君在身旁人的攙扶下,走上前來將手搭在了他的肩頭,“辛苦你了,太子。”語氣悠長又有些無奈。


    王君略過太子往前走,他不再遲疑,又突然覺得攙扶著王君的那人實在是眼熟,便不自覺又多看了幾眼,那衣裳寬大的有些不同尋常,他細細觀察,那帽子之下哪裏是什麽小太監,分明是楚婉!


    南平也發現了那“小太監”的不同之處,便悄聲對太子道:“這...”


    “嗯。”太子知曉她的疑問於是點了點頭。見王君居然醒了過來,兩人心中的石頭也就放下了,南平瞧著韶華的打扮,不由得撲哧一笑,卻被她迴瞪了一眼,於是忙斂住了唇邊的笑容。


    既然王君醒來了,那幾人也就沒有留下來的必要了,同王君草草說了幾句話後,稟告了些無關緊要的消息後便稱事告退了。


    見狀,太子忙上前扶住了王君,幾人迴到殿中,那王君直接仰躺在了床榻之上,嘴裏大口大口喘著粗氣,攤開的手心滿是汗珠,太子焦急上前,關切地問道:“父王!”


    他擺了擺手迴道:“無礙。”接著將目光轉向了韶華,眼中盡是感激,“多虧了楚婉姑娘,不然朕現在早就踏上了那黃泉路。”


    韶華一把將頭頂的帽子扯了下來,對二人解釋道:“陛下言重了。我現在也隻能封住你的血脈,暫時將毒性控製住,至於我到底能否研製出解藥來,那就是後話了。”說到底,這話一說出口她還是猶豫了許久,也不知這般直白地同二人講,他們受不受得了。


    二人誰都沒開口,還是王君最先表態,他故作輕鬆地對幾人道:“朕能醒來已經實屬不易,至於往後的事...朕本就沒抱著多大的希望,宴兒,朕最大的心願就是看著你坐到這個位子上,到那時朕也就能安心地合上眼了。”他輕輕喚著太子的小字,隨即頗有深意地掃了一眼韶華。


    她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他不渴望自己能長命百歲,惟願自己能撐到太子稱帝之時。這樣...倒也並非難事,隻要拿劇毒之藥吊著他的命,待他了卻心願之時將藥一撤,便可以了。


    太子艱難地開口,“父王...”此刻他腦中一片混亂,似是難以接受這一切,眼中閃過了從未有過的痛苦與艱難,求證一般地望著韶華,韶華也隻好點了點頭...


    南平安慰似的站到了太子身後,從背後用力地將他環住了。


    床榻之上突然沒了聲音,太子大驚,衝至床邊,“父王這是怎麽了?”


    韶華倒是十分淡定,更何況她早就看淡了這世間的生與死、悲歡與離合,淡然道:“莫要心急,突然暈倒這種情況也是常見的,方才他才剛醒來便出去見了風,此刻身子挺不住也是正常,待我一會兒去開個方子,近幾日我都在南平宮中,每日都會來為陛下配藥,你們記住,除了我的藥之外,其餘任何人給陛下的藥都不能喝。”


    “還有...他所有的吃食都要事先通知我,我瞧過之後方能吃下。”


    南平謹記她的囑咐,“那王叔何時會醒來?”


    “不出意外的話,他再睡上幾個時辰便能醒來了,屆時多喂他些水喝便可。日後也是,除非勞累和急火,不然他應當不會再出現突然暈倒的情況。”


    她臨走之時,太子叫住了她,眼神錯綜複雜,“今日多謝你了。”


    “醫者仁心罷了。”她沒有迴過頭,隻是留下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


    南平在心中默默地將她的話重複了一遍,到底也不知她是何意...醫者?她為何以醫者自稱?莫非是她還有另一層身份,不過是從未告訴過眾人?自上次她墜崖之後再迴來就好似變了人似的,也不知是想開了還是怎得,總之性情大變,她也曾懷疑過她是不是旁人假扮的,但她近距離觀察過了,她確為楚婉沒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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