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親以後,他若是改不了放蕩的性子,你也別太為難他,看在他幫了咱們的分上,多寬容他一些,知道嗎?”花承清再叮嚀女兒。


    花清蕾迴過神來,恰好聽見父親所說的這段話,心裏莫名一沉。她差點忘了,唐擎飛平常喜愛流連煙花之地,以前她便是覺得不能接受,所以才疏遠他。


    現在他對她有情,也許能暫時克製一些,但隻怕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一旦時日久了,熱戀的新鮮期過了,也許他就會故態複萌,又出去拈花惹草。


    思及此,她嘴角那抹笑意頓時消失,心頭泛起一抹複雜難言的思緒。


    “清蕾,你看,我幫你把這家夥給抓迴來了。”晌午時分,唐擎飛來到花家,一見到花清蕾,臉上便揚起邀功的笑容望著她,那明亮的眼神,流露出快誇讚我的表情。


    看了眼一身狼狽,嘴巴被布堵著,雙手被反綁在身後的花陽庭,花清蕾一時驚訝得說不出話來,她沒想到才不過幾日,唐家竟然真的替她抓迴了大哥。


    吃驚過後,她這才發現唐擎飛那閃亮期待的眼神,她趕緊誇道:“沒想到三竟然這麽能幹,居然能抓迴他,太了不起了。”


    唐擎飛驕傲的挺起胸膛。“那是,我親自指揮人馬去抓人,還抓不到嗎?”唐家暗地裏有一套綿密的情報網,不出幾日,就有花陽庭的消息傳來,他立刻帶上人馬快馬加鞭的趕過去,剛好撞見他正在被人追殺,他命手下救下他後,便將人給抓住。


    一迴青水城,連唐家都還沒迴,他就直接將人帶來交給她。


    “多謝三爺。”花清蕾鄭重的向他道謝。


    唐擎飛歡快的咧嘴笑道:“欸,咱們之間還用得著這麽多禮嗎?”


    她的眼神柔了幾分,輕輕一笑,接著好奇的問:“三爺是怎麽抓到他的?”


    “他逃到了祈縣去,我趕過去時,他正被幾個盜匪追殺,我若再晚一步,帶迴的就是他的屍首。對了,那幾個盜匪似乎是想殺他滅口,有些不尋常,可惜讓他們逃了,沒能一塊抓迴來。”


    事關花家的家務事,唐擎飛也不好直接審問花陽庭,一路上他不停的鬼叫,吵得他心煩,這才命人堵上他的嘴,讓他安靜些。


    花清蕾上前取下花陽庭嘴裏的布,凜著臉質問道:“我問你,除了盜走庫房的銀子,倉庫的火是否也是你放的?”


    嘴裏的布一拿開,花陽庭便憤怒的大聲咆哮,“我是被人給陰了!那些事全都是李君濤那廝做的!”


    花清蕾意外又吃驚,再確認地問道:“你是說花家庫房和倉庫的事,是他勾結你做的?!”


    在被抓迴來的途中,花陽庭便已打定主意,要把所有的事都推到李君濤頭上。既然李君濤不仁在先,那就別怪他不義。


    他極盡所能地撇清自己的責任,“那些事全是他在幕後指使的。倉庫的火是他派人去放的,在縱火前,他還讓人先搬光了倉庫裏的那些藥材,咱們庫房也是他派人偷的。”


    花清蕾並未全然相信他所言,沉著臉質疑,“那兩件事全是他所為,那你呢,你什麽都沒做嗎?既然如此,你又為何要在事發後帶著寵妾逃走,你甚至還從爹那裏偷走地契抵押給賭坊,讓花府險些淪落外人之手,這些難道不是你所為?”


    “我……”花陽庭一時答不出話來。


    他不敢說一開始是他先找上李君濤,主動向他提及要將倉庫的藥材私下偷賣給他,沒想到竟是與虎謀皮,這才被他給陰了。而花府地契,他早在逃走前一陣子,便已從爹那裏偷了出來抵押給賭坊。


    見他支支吾吾,花清蕾便明白定是他主動勾結李君濤,遂不齒的斥責道:“你對爹有怨,不管他死活,但你娘呢?她打小寵你,事事都護箸你,你蔻然也狠得下心不管她,隻帶著寵妾跑了,連母親和妻子都棄之不顧,你邇算是個人嗎?禽獸都不如!”


    花陽庭不平的為自己辯駁,“我是被李君濤那混蛋利用了!我原本沒打算做得那麽絕,隻想將倉庫藥材私下偷賣給他換些銀子,再一把燒了倉庫讓人無法發現,是他煽動我,說花家庫房裏的銀子我也有分,我才會帶著他的人潛進庫房去盜走那些銀子。”


    他越說越恨,最後索性把事情全都一股腦的說了出來。


    “結果那廝非但沒將那批藥材的錢給我,還將我搬出來的那些銀子全搶了去,說什麽我帶著那麽多銀子上路不方便,最後隻折了一萬兩銀票給我,更可恨的是,他竟然還派人想殺了我滅口,翠眉和兩個心腹都被他派來的殺手給殺死了。”提起這件事,他怨恨得臉孔都扭曲了。


    原以為李君濤隻是薄幸了點,在花家落難時急著與花家劃清關係,沒想到他的心竟黑成這樣,居然在暗地裏如此設計陷害花家!花清蕾掐緊了掌心,恨不得將李君濤碎屍萬段。


    瞅見她臉上那抹驚人的怒意,像是要殺人似的,花陽庭有些畏懼的求饒,“清蕾,你饒了我這迴吧,我知道錯了,最壞的就是李君濤,你要怪就怪他,這全是他幹的。”


    她眼神冰冷的睨著他。“李君濤我斷是不會饒了他,至於你,你的死活就由爹來決定吧,看他是要打死你這個孽子,還是要把你關進牢裏去吃牢飯。”


    想起爹的脾氣,說不定一氣起來,真會把自己給活活打死,花陽庭驚恐的大吼道:“我不見爹,我要見我娘,你去叫我娘過來!”


    “闖了禍就知道喊娘,你卷著銀子逃跑時,怎麽就沒想到你娘呢?”花清蕾丟給他一個輕視鄙夷的眼神後,讓下人先將他關進柴房去。


    這件事茲事體大,她打算先去見爹,讓他有心理準備後,再帶花陽庭去見他,免得他在見了花陽庭後,一時氣上心頭又傷了身子。


    見花陽庭不肯被押走,不斷地咆哮叫罵,她又將那塊布重新塞迴他嘴裏,這才讓他安靜下來。


    等下人拉走他後,花清蕾睇向一旁一直沒開口的唐擎飛,苦笑道:“要不是你將我大哥抓迴來,我恐怕一輩子都想不到,我大哥竟與李君濤勾結,坑害了我們花家。”讓人心寒的是,這手法竟與李君濤前未婚妻家被坑害的經過雷同。


    唐擎飛憐惜的輕撫著她猶帶怒容的臉龐,問道:“現下弄楚真相了,你打算怎麽辦?”


    “我打算要報官處理,李君濤膽敢如此暗害花家,我會讓他付出代價,身敗名裂。”她眼神如霜,字字如冰。


    “好,我幫你。”


    花清蕾沒有拒絕他的好意,她很清楚她若是想要鬥垮李君濤,單憑她一己之力是不可能辦到的。李君濤即將迎娶郡守的侄女,背後至少有郡守這個靠山,但她若是有唐家的幫助就不同了,郡守不敢拂了唐家的麵子,定會秉公辦理,不敢有所偏頗。


    她感激的握住他的手。“謝謝你……肯讓我利用。”


    唐擎飛咧著嘴笑得很歡快。“能讓你利用是我的榮幸,隻要對你有用,你盡管拿去利用吧。”


    花承青在聽了女兒的話後,對這個兒子是徹底死心絕望,也懶得再花力氣打他罵他,隻淡淡說了句,“雖說家醜不可外揚,但咱們花家出了這種事,青水城隻怕早已傳得人盡皆知,也沒什麽好再丟臉的,這事咱們既報了官,就把他交給官府處置吧。”


    “爹,您決定好了嗎?!”她很清楚花陽庭做出這種事來,最生氣的人莫過於他這個做爹的,但他膝下隻有這麽個兒子,她怕他隻是一時氣話。


    “決定了,就這樣辦吧,以後就讓瑜兒和鍈兒姓花吧,繼承咱們花家的香火,陽庭這個兒子就當我沒生過。對了,那個李君濤也不能放過,一定要他們李家付出代價。”


    “爹放心,我一定不會放過李家。”花清蕾承諾。


    當天,花陽庭便被扭送官府,花夫人知道後,本想找花清蕾理論,但她不在府裏,便鬧到了丈夫那裏。


    花承青痛心的斥責她,“生下這種大逆不道的不肖子,你還有臉來替他求情?他如今的所作所為都是你這個娘給寵出來的,你若舍不得他,就陪他一塊進牢裏去吧,等百年之後,我看你要怎麽麵對咱們花家的列祖列宗!”


    “我會這麽寵他,還不是當年老爺偏疼清蕾和她娘造成的,你眼裏就隻有她們母女倆,日日對他們噓寒問暖,極為嗬寵,可你有沒有將咱母子放在心裏過?”花夫人提及往事,滿臉憤恨的質問,“若是你曾好好教導陽庭,陽庭也不會做出這種事來,所謂養不教,父之過,老爺難道一點錯都沒有嗎?!”


    花承青聞言,陡然靜默下來,迴想起往年,他因喜愛花清蕾的娘,對她們母女關愛有加,確實冷落了發妻和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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