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淺的老家在宜縣的某個鎮裏。


    放暑假了,蘇淺迴了老家。想到昨天晚上跟那個男人說起迴老家的事情,男人臉色難看得可以。


    其實情況是這樣的,原本蘇淺忘記了暑假迴家的事情,事先答應了秦攜要陪他的。但晚上的時候她突然想起來隔天就放假了,她得迴家看弟弟,就看著男人道。


    “秦攜,我忘記了,明天學校就放假了,我得迴老家~”


    秦攜臉色瞬間黑如鍋底,冷冷的丟下幾個字“隨便你!”


    就這樣,兩人又鬧起了脾氣。秦二爺記恨蘇淺說話不算話,晚上直接出門不迴來了,蘇淺一個人啃著枕頭生悶氣。


    她弟弟還躺在醫院裏,她需要迴去看看。本來早前就想跟他說了,但後來……忘記了。如今她前腳答應陪他後腳就反悔,他不高興也正常,但能不能鬧離家出走這種招式?!幼稚小氣的男人!


    隔天早上,蘇淺摸著身邊冰冷的位置,心裏也來了氣。他居然真的出去了一個晚上!居然還真的不迴來了!


    但她還是起了個大早,氣嘟嘟的收拾了一些東西,準備迴家。但她的箱子似乎有些重,又或者對別人來說不重的,是她沒有太多力氣提。想這這種局麵,他們好像鬧僵了,他不在,她無奈。


    想不到最後許痕卻上來了,敲了敲門,“蘇姐,收拾好了嗎?我送你去機場吧。”


    她要迴去隻有他知道,但如今許痕卻過來了,是他的意思嗎?


    欲言又止了幾次,到底沒有問出口,他都沒有迴來,說明還在生氣,她不是故意爽約他的壓,臭男人,居然真不來送她!


    ——


    某練功房內。


    “再來!”


    空氣中響起男人冷冷的聲音。


    “……”


    “再來!”


    路南崩潰了,哭喪著臉道“二爺,都兩個小時了,歇會吧……”


    “這樣就不行了,遇敵人的時候怎麽辦?起來!”男人聲音不帶一絲感情。


    路南嚎叫聲再次響徹在空氣裏。


    趕過來的許痕摸了摸鼻子,問了旁人“這有多久了?”


    那人小心翼翼道“這都兩個多小時了,二爺誰都不要,就讓路南陪練……這路少,可憐的……”


    許痕幹咳了一聲,大家都是兄弟,他怎麽也得幫幫路南那個缺根筋的,蘇淺是他們能得罪的嗎?昨天那些教訓蘇淺的話二爺看似不計較,如今卻報複來了。


    “二爺,蘇淺上飛機了……”


    那邊的打鬥果然挺了下來,秦攜臉色一如既往的難看。接過旁人遞上來的冷飲,大飲了幾口,沒說話。


    二爺心情不好,他身邊的人也跟著提心吊膽。路南給折磨了一天,也沒心情去其它地方,居然還迴了婚房。


    夏婕看到他臉上的傷,都心疼死了。忙找了藥水給他塗抹著,其實像路南這樣的家庭,完全可以不用在部隊裏麵混的,路家是做燈飾起步的,但後來慢慢壯大,涉及到地產等各個行業,他迴家當個富二代完全沒有問題。


    但路南就是不肯,寧願在部隊裏在二爺的手下混也不肯繼承家裏事業。如今他父母倒是把希望放到未來孫子上了,所以才有了她……


    也多虧路南的父母平時都很忙,偶爾會過來看幾次,但對她態度都挺好的,就是時不時會暗示孫子的事情。每每這時,夏婕就隻能用還沒有畢業來擋,但真正的原因,沒有他,她又如何能造出小孩呢?


    路南其實也並不是心安理得接受夏婕的好,看到她真的像一個小妻子一樣對他無微不至的照顧,他也是會心軟的。


    但,腦海裏居然浮現過一道身影,路南閉了閉眼,道“我可能沒辦法給你幸福,如果有必要,你可以去尋找其它幸福。”


    夏婕的動作頓了頓,然後抬起頭,看著路南認真道“你有喜歡的人是嗎?”


    路南猶豫了一下,然後點點頭。


    夏婕的心,仿佛被什麽堵住了一樣,難受無比。但,她還是深吸一口氣,然後輕聲道“你現在不喜歡我沒關係,我能等,等到你喜歡上我的那天。”


    路南瞪大了眼睛,有些不可置信的看著她。但,女人眼底的認真讓他說不出任何話。不可否認,就這樣簡簡單單一句話,猶如一根棒槌一樣敲打在他心窩裏。


    ——


    如今科技發達,她迴家也不過三個小時這樣。


    一下車她就直接去了醫院,她的弟弟蘇牧,隻小她一歲的弟弟幾年前車禍,腦部受損,影響了智力的同時,他還不能走路,隻能坐在輪椅上。醫生說,治愈的可能性極小,就算能治愈,那個昂貴的醫療費用也不是他們這樣的家庭能承擔的。


    但她跟父母都沒有放棄過治療的機會,所以她才那麽拚命,自己的學費生活費都不用父母操心,甚至是弟弟的醫藥費用,她都想幫忙努力爭取。


    蘇淺到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蘇牧已經躺下睡了。蘇淺接過護士手裏的毛巾,細細的給弟弟擦臉。


    護士說今天蘇牧很乖,即便護士推他到花園散步他都能很好的配合。醫生說,要多看外麵的事物,對他總歸有好處。


    護士還說了很多,關於這一陣子蘇牧的動靜,蘇淺默默的聽著,對護士淺淺一笑,“我弟弟如今能恢複成這樣,多你們照顧了,非常感謝!”


    晚上父母過來了想守夜,才知道蘇淺迴來了,兩人的反應各不一樣。父親一如既往的平淡,母親則是有點小興奮。


    最後蘇淺讓二老都迴家休息,她獨自留下照看弟弟。


    蘇牧睡眠很安穩,整個晚上都沒有什麽動靜。倒是蘇淺,剛下飛機的緣故吧,還沒有調整過來,睡眠有些渾渾噩噩,最後還是做了噩夢。有關於弟弟的,還有關於……秦攜的。


    她夢到弟弟能走路了,兩人手牽著手一起走,然後秦攜的背影就在眼前,她追上去拍打他肩膀,他迴頭了,卻不是秦攜……蘇淺大驚,整個人就嚇醒了。


    醒了自然就睡不著了,再瞧了瞧安靜的病房,除了滴滴答答的儀器聲,還有沉睡的弟弟,就再沒有一個能聊天的人了。


    蘇淺翻來覆去還是睡不著,心裏瘮的慌。摸摸索索的掏出了手機一看居然12點了,翻出了那個人的號碼,想了想,還是編輯了一條短信發了出去。


    東城的某東別墅內,某男人端著紅酒杯站在落地窗前,以絕對的地理優勢俯視這著座城市的燈光,他的背影高大而落寞。


    身邊的圓桌上,手機滴滴作響,他長手伸過去拿起來看,隻有三個字——睡了麽?


    孤獨的夜仿佛因這條短信而活躍起來,男人唇角弧度不自覺勾起,一向對短信不感興趣的男人,居然也十分耐心的一個字一個字慢慢打過去——沒有。


    臭男人!蘇淺心底暗罵,就不舍得多說幾個字麽?心裏雖在罵著,但嘴角弧度卻翹起了。又悉悉索索打了過去——沒事,就是突然想起來要跟長官報告一下,本人平安抵達!


    ——恩。


    蘇淺忍不住哼哼了,真的不舍得多說幾個字的,但嘴上罵著,心情卻開朗了許多,又打了過去——那麽,晚安!


    而後她就睡下了,這次居然一下子就睡著了,卻不知道那頭的男人,拿著手機查著她發過的短信,看了一遍又一遍。


    一夜好眠。


    弟弟雖然退化到幾歲兒童的智商,但居然還記得她,拉著她的手笑得十分開心,蘇淺的心都融化了。


    蘇淺把坐在輪椅上的弟弟推到醫院寬敞出,卻不想在門口還撞見了送飯過來的父母,跟在父母身後的,還有一個男人。蘇淺的鄰居,陳鋒。


    陳鋒比蘇淺大兩歲,兩人隻在小學的時候同過班,後來陳鋒父親高升,他就轉外地學校就讀了。隻不過期間陳鋒都有陸陸續續給她發郵件,有的蘇淺迴了,有的沒有。


    看著母親殷切的眼神,蘇淺才終於明白一向對她也不冷不熱的母親,昨天為什麽那麽興奮。


    “小淺。”陳鋒笑得爽朗,兩人雖然多年未見,但一眼就能認出對方了。


    蘇淺從小就是個美人,如今越發出落得亭亭玉立了,光是這樣看著,就讓人忍不住想抱著嗬護了。


    “陳鋒。”蘇淺語氣客氣疏離。


    父母看到兩人說話了,忙去接過手推車,“你們年輕人一邊說話去,小牧我們看著就好了。”


    蘇淺還沒來得及說什麽,蘇牧就鬧起來了,眼神一直看著蘇淺還拉著她的手不放。


    陳鋒看到了忙道“我們陪著小牧就好了,伯父伯母你們去忙你們的。”


    二老連聲說好。


    蘇淺臉色有些尷尬,她自然是懂二老的意思,還有陳鋒,其實她明白陳鋒的意思,但感情的事情,勉強不來。


    但此時此刻她也不好多說什麽,隻當多一個人陪著弟弟了。


    陳鋒很健談,雖然是留學歸來但態度謙遜並沒有刻意顯擺。


    “還有一年多就出來實習了,到時候還是在東市工作嗎?”


    “可能吧,具體情況到時候才知道呢。”


    “小淺……”陳鋒居然有些欲言又止,但很快就恢複了過來,道“你現在沒有談男朋友吧?”


    “哎喲,我們小淺可乖巧了,上學期間從來不談男朋友的,小陳你這話問得就不對了,是不是啊小淺?”去而複返的蘇母迴來聽到了,忙替蘇淺迴答。


    蘇父進跟著也問了蘇淺道“你談男朋友了?”


    蘇淺心底一番糾結,如果隻是陳鋒還好說,如今父母都在……她隻能搖了搖頭。


    蘇母馬上就笑道“你看吧,我們小淺最乖了!”


    陳鋒緊跟著也笑了笑,道“是我唐突了。”


    蘇淺心不在焉的搖了搖頭,沒說話。


    她跟秦攜的關係,是不能在父母跟前說的,以母親的個性,若是知曉有那麽大一個靠山,肯定不會放過的。


    更何況,她跟秦攜,還有很多的未知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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